科拉到六年级才发现那个秘密。那天本来约好放学后去一个同学家,可是她忽然想起那天是父母的结婚纪念日,只好临时改期。科拉很理解朋友。在20世纪80年代的曼哈顿离婚成风,而科拉的这个朋友和科拉一样“父母双全”,这在班里是为数不多的。所以那时候,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不可能不受重视。可那天科拉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从来没在父母的结婚纪念日给他们送过一张贺卡?
他们一家人非常和睦。因为科拉的父亲是倒班的,下午4点下班,为了全家人能一起吃饭,他们的晚饭时间就定在下午四点半。每到周末,全家四口——父母加上科拉和弟弟,一定会一起骑着自行车去兜风。但是他们家从来没庆祝过父母的结婚纪念日。放学回家,科拉就去问母亲。母亲脸上飞起微微的红晕,她回答说,她和父亲一直没有结婚。
父母相识在20世纪60年代末,那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在纽约开出租车,在同一个车库停车。父亲是黑人,比母亲年长14岁。母亲是犹太人。他们的故事从父亲邀请母亲去喝咖啡开始。 母亲说她从不喝咖啡,于是两个人开始讨论要不要改喝茶。母亲说,不过14秒钟,她就坠入情网了。从第16秒钟起,他们开始吵架。后来这种模式伴随他们一生。
他们没有结婚的原因是母亲不愿意。母亲认为,只要两个人相爱,没有必要让这种爱受到法律的约束。没有那一纸婚书,她和父亲的爱更纯洁,永远不会结束。
在科拉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对于父母的决定,感觉是不一样的。离家上大学的时候,科拉的生活圈子相对保守,她很自豪父母的“另类”。后来,看到越来越多和她一样的黑人女性,成为单身母亲,日益沉沦在贫困和混乱的生活之中,科拉就很少再提及父母的“离经叛道”了。
大概5年前,科拉结婚了。此前她刻意向母亲隐瞒了很多婚礼的细节,这对科拉和母亲都是第一次,科拉实在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她想母亲喜欢她送上的这份礼物。
3年前,死神带走了父亲,父母终于分开了。他们相濡以沫30年,而大多数相爱的人,一生不会这么长时间地相守。可是因为父母之间没有婚书,父亲去世后,他的第一继承人不是母亲,而是科拉,他的长女。科拉代替母亲在一份又一份文件上签字,每次都觉得自己把母亲和父亲又隔开了一些——至少是在帮社会把父母隔开。
父亲曾是军人,他的葬礼由军队举办;十分隆重。军号吹过之后,士兵们揭下盖在父亲灵柩上的国旗,交给父亲的家人。确切地说,是交给科拉。科拉实在不想接那面旗,那实在应该交给母亲。可是她不是父亲的合法妻子,军队是不会同意的。
在现实面前,母亲为他们的爱情构筑的理想肥皂泡破灭了。这种时候没人会想得起来他们曾是周末一起骑自行车出去兜风的一家人。
回家途中,母亲、弟弟和科拉一路无语。家里满屋子都是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母亲在科拉耳边说,她惟一后悔的,就是没和父亲结婚。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她一定嫁给他。
科拉清楚,母亲的懊悔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葬礼和那面国旗。她曾经坚信整个世界都能看到她和父亲的爱,但是她没有抓住时机表示出来。结果是世界忽略了他们的承诺。现在,科拉会时不时地凝视自己的结婚礼服,情不自禁地想起父母的故事。
起居室里的露营
对于爱情,年是什么?既是分钟,又是世纪。
——雨果
这是风雨交加的一天,房屋在雷电的轰鸣声中颤抖着。安妮坐在硬木地板的中央,周围散落着帐篷、睡袋、食品还有野餐用的炉子。看着屋外落满树叶的泥泞和大水洼,她想,不知道帐篷能否在水洼里浮起来呢?
再过几分钟,山姆应该来找她,然后他们要出发去露营了,这是他们从相恋到结婚以来一年一度的“保留节目”。最近几个星期他们难得见面,各自都忙于毕业论文和研究项目。除了作业,安妮每周还要教两节课,山姆则为他的导师全职工作。共度二人时光的惟一办法是出城,离开电话、计算机和榨干他们所有时间的教授们。这次旅行既是聚首的机会,也是纪念结婚一周年的庆典。
“什么运气呀!”安妮大声说,“好容易计划好了,老天偏偏在我们露营旅行的时候下雨。我们遭到诅咒了!”
门开了,山姆脚蹬湿透的旅行靴,身穿湿淋淋的衣服,落汤鸡般出现在门口。他扑通一声倒在摊开的睡袋上,问道:“谁被诅咒啦?当然不是我们——一对热恋中的新婚夫妇,即将开始世界上最神奇的露营旅行!”
安妮疑惑地摇摇头:“你不会真的想在这样的天气里去露营吧?”
“毫无疑问!”
安妮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山姆已经忙起来。他先拔掉了电话线和电脑电源,拉下窗帘,又用罩沙发的橙色阿富汗毯盖住电视机。接着他在起居室的地板中央支起帐篷,然后从厨房拿出烧烤架,架在帐篷旁边,又在几乎没用过的壁炉里点起火。
“怎么样,”他微笑着说,“你见过这么好的露营地吗?”他张开双臂把安妮拥在怀中,两人审视着他们的“露营地”哈哈大笑,“从来没有。”
晚上他们在烧烤架上烤了热狗,又在壁炉里烤了药蜀葵,然后钻进了睡袋里。当山姆环住了安妮的腰,安妮说:“山姆,在我们计划如何过这个晚上的时候,我想像着我们会啜饮着香槟,看落日夕照。但是不知怎么,我觉得现在的方式更有意义。我们不需要浪漫的日落,也不需要迷人的香槟,或者其他美丽的景致,我们只需要彼此永远地在一起。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难题都能解决。”
安妮和山姆刚刚庆祝了结婚10周年,他们的庆典一如既往:一次浪漫的露营旅行——就在他们自己的起居室。
初恋的收获
初恋就是一点点笨拙外加许许多多好奇。
——肖伯纳
上学的孩子普遍有这么一种误解,以为他们的老师小时候一定是神童。不管怎么说,除了书呆子,谁愿意长大了当老师呢?史蒂夫想向学生们表明,把他想象成小时候心甘情愿当家庭作业的奴仆是无中生有。恰恰相反,他从心底里痛恨教育。在鱼儿咬钩那当儿,他是绝对不愿离开去上学的。
结果,他的成绩有点像那醉心于股票交易的父母经常说的“下跌了”。
史蒂夫上高中二年级的时候,美妙、激荡人心的事儿发生了,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他的心。他的公主露丝的座位在铅笔刀旁边,那年,他削下的木屑足够燃起一堆篝火。
史蒂夫和露丝不仅被五排桌子隔开,而且他和她之间还有50分的智商差别,她是“英语第二册”的佼佼者,莱丽弗女士的得意门生。
有时,露丝瞧史蒂夫盯着她,便向他微笑。这使他心跳加快。她的微笑唤起了他的希望,使他暂时忘却了他们之间成绩上的鸿沟。
一天,主意来了,一家超级市场的橱窗里的一卷百科全书挂着仅售29美分的参考价目,其余各卷均为2.49美元,这回不容迟疑,机不可失。
史蒂夫买了第一卷——开始了走向知识世界的征途。他要成为“英语第二册”的头号人物,以渊博的知识把公主击败,他严阵以待。
机会来了。一天,他们在快餐店门口排队,她就在史蒂夫身后。“你好!”她向他问候道。他舔了舔嘴唇,问道:“你知道鳀是生长在什么地方吗?”她有点惊奇,“不知道。”
史蒂夫轻轻地吸口气,“鳀是生活在咸水中,很难在淡水中看到。”他得赶在交款之前把所有的告诉她。“人们可以在地中海或靠近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大西洋沿岸捕捉到它们。” “太棒了!”她惊叫起来。“鳀与鲱很相似,瘦长且呈银色,鼻子很长,嘴巴很大。”
露丝摇摇头,表示疑惑。显然,史蒂夫已经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几天后,在一个消防演习中,他和她并步而行。“去过阿留申群岛吗?”他问她。“没有。” “也许是个好玩的地方,可我是决不会到那儿去住的。” “为什么?”她问他。“嗯,那儿的天气很坏,有差不多70个小岛不长树木,地面怪石遍布,几乎是不毛之地。” “我也会不屑一去的。”
演习结束了,他们陆续走进大楼。史蒂夫乘胜追击。“阿留申群岛上的人很矮,结实,棕色皮肤,黑头发。他们以鱼、海兽为生。”
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以后,她在闲聊时注意听着他的每一句话。自然地,史蒂夫书看得越多,就越有信心。他无所不谈,诸如扁桃体发炎,气刹,关节炎等等。
很快,在他的伙伴中间,他便有了对资料拿手的美名。在讨论格尔雷基(英国诗人及哲学家)的《古老水手》时,他们遇到了“信天翁”这一词。
莱丽弗夫人问道:“有谁知道什么是信天翁?”史蒂夫马上举起手。“信天翁是一种体大的海鸟,主要生活在赤道以内的海洋地区,但也可以在北太平洋看到它们的踪迹。信天翁体长可达4英尺,在所有海鸟中它展翼最宽。它在海面上觅食,寻找鸟枪鱼吃,由于贪食,吃饱后它就很难飞上天去。”
教室里鸦雀无声,莱丽弗夫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史蒂夫偷偷地瞟了露丝一眼,向她眨眨眼,她骄傲地微微一笑,也向他眨了眨眼。
史蒂夫的成绩跳跃直上。他带着成绩单回家时,爸爸再也用不着避开他了。他废寝忘食地阅读百科全书,把所有的东西装进大脑里。
但是,他没有注意此时露丝已经和邻校一位平均成绩只有C+的棒球队员好上了。这给他很大的打击。一时间,他把学到的东西都还给书本了,忘得一干二净。他已经攒够了买第二卷百科全书的钱,可是他真想也买一支棒球棍。他觉得受了伤害,他被出卖了。
史蒂夫很快从痛苦中挣脱出来。当时的激情已经消失殆尽。但他还是潜心阅读百科全书,还有其他许多种书刊。尝到了令人陶醉的知识美酒之后,他再也离不开它了。
“浅尝辄止是件危险的事情,挖掘得深点,否则就尝不到清泉之甘醇。”亚历山大·薄柏在百科全书第十四卷如此写到。
最严厉的惩罚
父母是孩子认识世界、获取知识的第一所学校。
——巴蒂
克利夫·巴罗斯是比利·布雷汉姆牧师团的负责人。他讲述了自己教育子女的一个故事。
当时他的儿子鲍比和女儿贝蒂还很小时,做了一件父亲禁止他们做的事。克利夫就警告他们说,如果下次再犯,就要处罚他们。第二天下班,克利夫发现一对儿女故技重演,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克利夫很恼火,但看着孩子们可怜的样子又心软了,他不忍心处罚他们。任何慈爱的父母都可以理解克利夫进退两难的心情,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克利夫说:“鲍比和贝蒂都很小。我把他们叫进房间,然后我解下自己的皮带,脱下衬衫,光着脊梁跪在床前,让他们每人用皮带抽我10下。
“你想象不到他们哭得有多伤心,那是发自内心的、悔恨的眼泪。他们不想抽打自己的父亲,但我们有言在先,犯了错就要受惩罚。我告诉他们,处罚是不可避免的,但作为父亲我决定替他们承受。我坚持要他们用力打满20下。两个孩子边打我,边痛哭,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时还难过。
“每每回忆起那时的情景,我都忍不住要微笑,我不是个英雄,我当时也很怕疼。这样的事,我可不愿做第二次。不过,孩子们也用不着我做第二次牺牲了。
“从那以后,我甚至再没打过鲍比和贝蒂,因为他们知道我爱他们,但不会因此而忽视他们的错误。所以他们总是非常听话,不是怕被罚,而是出于对我的尊重和爱。”
标错的价签
生命会给你所要的东西,只要不断地向它索取,只要在索取的时候讲得清楚。
——爱因斯坦
一天,艾琳和老伴路过一家体育用品商店,里面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停业,甩卖!”她想进去看看,但性格倔强的老伴的坏脾气又发作了:“有什么好看的,卖的肯定是些没用的破烂玩意儿,好东西为什么要甩卖?”
“这可是一家体育用品商店,”艾琳试图说服他,“没准儿有你想要的渔具什么的。家里挂了那么多年的那张独木舟照片也该换换了,说不定里面就有呢!”
“你怎么这样说?”他怒目圆睁,“那可是我做梦都想要的独木舟,只要我一攒够6000美元,我就立马到厂家订做一条。”
“我过去看看热闹,什么也不买。你到对面的咖啡馆去坐坐,半小时后我去找你。”说着,艾琳快步走进商店。商店的走廊上堆满了各种体育用品,她在拥挤的商店里走来走去,看看这,看看那。突然,艾琳看到商店的后面摆着一个银光闪闪的独木舟,上面还放着短桨、救生衣和各种渔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