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被剪的平整的指甲,心里想到:时间若能在此刻静止该有多好。
此刻只有我同他,他是温柔的,我是幸福的,这样就足够了。
后来每当我想到此时的场景,还是能感觉到心底传来的悸动,我是爱他的。
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大抵我这一生都是爱他的,我爱他爱的好不含糊,就连放手也是极为的洒脱,不作过多的纠缠。
我是极其庆幸自己的性格如此,因为那样便可不给他带来困扰。
房间很静,我能听到他咻咻的喘息声。
我能看到他的鼻翼因为呼吸而扩张而收缩,看到他垂下眼帘时根根分明的长睫毛。
我于心中赞叹着他的精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咳……”一声轻咳声把我惊醒,准确的说是把我们惊醒。
我很喜欢用我们,如果是我和沈一的情况下,对于他,就连一些字眼上的便宜我都是想占的。
陆俊的轻咳是带着暗示的,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那时陆俊摸着我的头,蹲在我病床边温柔的同我讲道。
“那时候我咳了一声走了出去,他也跟了出来,我跟他在卫生间中待了很长时间,聊的却很少,我告诉他,我喜欢你,希望他能好好照顾你。”
“他也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笑着点了两下头,第一下是相信他能照顾好你,第二下是同意他今日的所求。”
“他那时候有求于我,想要继续做主持人,你也知道他不爱说话,做主持人的在舞台上不爱说话怎么能行呢。”
“合约马上到期了他就会被替换下去,他辗转反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约出来单独会谈。”
“那时候我进包厢中刚坐下,他就直言说想续签合约,一点不懂委婉转折”
“那时候我有些不耐烦的想要离开,你就闯了进来,说来也是你们的缘分,你如果没闯进来,可能也不会有现在的他。”
我那时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吃饱了饭后,一行三人向着停车场走去。
在一辆车前,陆俊把我拉倒一旁,把手机和钱包递给了我。
他说:“这是我手机,有事情就打给我另一个号,还有这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不用心疼我舍不得花,别亏待了自己就好”。
我听着他的嘱咐翻了翻白眼,一脸嫌弃的说道:“啰嗦!谁心疼你!谁不舍得花!你等着,下次见你的时候就给你花的一干二净。”
他洋装心疼的表情调笑道:“也别都花完,给我留一点,大男人没有点钱怎么行。”
那时我并不知道,一个把自己在用的手机送于你,一个随手拿出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的男人,是有多么的深情。
我接过手机随意的点了点头,“行!给你留点。”
敷衍的样子惹得他有些不快,恶狠狠的揉着我的脑袋,把头发揉的混乱不堪。
余光看着沈一默默的站在车旁看着我们的方向。
我朝着沈一笑着走过去,沈一绅士的打开副驾驶的门挪开了些身子。
陆俊跟在我身后送别,我正欲钻进副驾驶的时候。
陆俊眼疾手快的一把挡住副驾驶的门,伸直手臂拉开副驾驶后面的门把我推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演习过好多遍,
我呆愣的坐在后面,看着被他关上的车门,隔着车窗眯起眼睛怒瞪着他,对他道:“你死定了!”威胁的意外十足。
陆俊一脸得意的笑,还十分孩子气的朝着我挑挑眉,一脸挑衅的意味。仿佛在说“哦?是么?”
沈一面目表情的关上副驾驶的门,转过身上了车。
他转过头朝着我道:“安全带。”
待我系好后,他又朝着陆俊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
陆俊收起笑脸,摆了摆手看着车子缓缓开走。
车内,我同沈一是没有交流的,他专心的开着车,我专心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未曾有过跟人——特别是女人主动说话的特例。
车内是沉默的,那时我只能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他的脸庞与表情。
我小心翼翼的移动着我的位置,直到看到镜中我与他身影紧靠,一左一右。
我看着镜子笑眯了眼,看着如同结婚照的镜像,憧憬着我们结婚的模样,只需简单的一想,心里便乐笑开了花。
他车开的很稳也很慢,像是一个遵守规章制度的听话青年,一丝不苟的跟随着指令开着车。
后来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总是把车开的很慢,他并不作答,我也讨了个无趣,便没有再过问过。
他把车开到车库内熄了火,边解安全带边和我说着“到了。”
我开门下了车,和他一前一后的走着,像是一个大人领着一个犯错的小孩子。
他的步伐很快,我又不甘心跟在他的身后。
是的,我想在的身边,不是身前,也不是身后,而是他的身边。虽然我的身高不够,但也想和他并肩行走。
如果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是我不希望看到他的背影,或者是不希望他看到我的背影。
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他,这便是我对爱情中小细节的执着。
于偶像,于榜样,于他——沈一,我从来都不害怕仰望与追逐,只要最后我能配得上,只要最后我站在他的身边。
我几乎小跑着才能与他并肩,我喜欢这种感觉,即便是我奋力的追逐,但只要能在一起,我就是极为快乐的。
后来在众多时间中,我明白了,不是所有的追逐都是有效的,所谓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也不过是所谓罢了。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小动作,步伐逐渐慢了下来,渐渐的走在我身边,步伐也变成了我迈开的步伐大小。
他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年幼的我当时便理解为爱情,如今想来,倒也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了。
他打开房门后退一步让开空间,示意我先进去。
进入他的房中,房子很小却也不小,面积是刚刚好的两室一厅。
他走进来打开了灯,我就着光亮四周环视着房子的布局。
那是我见过最温馨的房子,此生都是,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如若那个地方只有我跟他,我会更喜欢的。
房中的布置与他整个人一样,沉着稳重中又带着简单。
白漆漆的墙面,白色的极简的家具,无一不透露着简约的风格。
若说略有不同的便是他的客厅,这里的客厅,没有电视,没有茶几,没有应该有的用品,看起来空空旷旷的。
若非要找一个家具出来,便是在最最边角的地方,放着一组三人座位的沙发。
客厅正中间的墙面上挂着一面式的大镜子,如同用镜子堆起来的墙一样。
我走过去坐在边角的沙发上,他越过客厅倒了杯水送到我的手中。
没有茶几可以存放,我只好抱着它握于手中,感受着透过玻璃材质传来的热度,灼烫了手心皮肉却温暖了我的内心。
他坐在我身旁,中间空出一个人的位置,手中握着咖啡的塑料瓶,喝了一口后便放在手中把玩。
那是回家后,他第一次与我说话,对,我称呼那里——他的家为家。
他说“我的家有些简陋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有些受宠若惊,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能不说话便不说话。
有时被强迫着说话,斟酌半天也是挤不出几个字的。
这段话算是我迄今为止见过他说的第二长的话语。
他是天生的舞者,却不是做主持人的料子,那时我猜想他的生活也是很艰辛的吧。
我尽力做了一个极为大方的笑容,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想缓解他这份寡言。
与他的话中,我敏感的听出了一些落默,我是想安慰他的,极为迫切的。
“不会,怎么会嫌弃呢,这是我见过最温馨的家了,喜欢都来不及呢!”
我实话实说着,看着他好像松了一口气般,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认为的大方一笑,有多么的笨拙僵硬。
我未曾主动讨好过人,于讨好一事也没有天分,尽力做的也由于太过用力而显得滑稽。
我的表情一板一眼极为僵硬,他看着我的表情,有礼貌的含着商业性笑容,虽笑的并不开怀,但我却知道他是开心的。
他的开心让我打开了话匣子,放下了原本的拘束,同他热络的聊起天来。
我们坐在沙发上聊了很久,多数是我在问,他在答,偶尔参杂着我们二人各自的笑声。
随着气氛的放松,他整个人也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不在紧绷,变得放松随意了起来。
对于此,我是通过他的坐姿看出来的。
先前他坐在沙发上,如同我自认为的大方一笑那般,极为僵硬。
僵直的后背,无处可放只好把玩着瓶子的双手。
现如今,他窝在沙发中,双手随意的搭着,整个人散发着慵懒。
我未曾见过如此模样的他,只是在脑海中幻想过。
初次见到他此般模样,我就深深的为此着迷。
更为准确的说,他的一举一动,都令我饮鸩止渴般的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