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耳边响起水滴的声音,白戈轻轻捂住辛巴的嘴,屏住呼吸。
白戈猜测小丑就在附近,现在两点了,呆在219病房的柜子里面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就在前一个小时,刚和小丑正面交锋过。
老旧的铁锹砸到它的脸上,废弃的剪刀插进脚板,都没影响小丑前进的步伐。
反而让它将扑克牌插在张兵的背上。
这里面洗浴小妹孙颖伤的最重,一张红桃正中腰侧,黑桃还穿过小腿。
在慌乱追逐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分散了。
…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在整个空旷楼道里异常响亮。门里面没有人应答,敲门声还是一刻不停。
响门的那一刻,白戈为门内的人智商点个蜡。
这个医院所有病房门都是大开的,你躲进去把门关上不是明摆着告诉敌人你在这里。
不过,低智商的队友成功吸引了火力,白戈还是松了口气。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水,这倒不是紧张的汗液,是轻捂辛巴嘴时,被它一舌头一舌头舔的。
“咚咚,咚咚。”
门被敲得更大力了,有一瞬间白戈想要冲出去救人。
不过,还是被理智拉了回来,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不明生物,没有痛觉和情感。
剪刀插进脚板都不见它有一丝迟钝,脸被打的变形都没有反应,仅仅手碰了两下就能恢复原状。
还有的是,整个二楼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当时大家都一窝蜂冲上去把小丑撂倒,白戈开到最大功率的电击棒也只让小丑僵持了几秒。
趁着这个空当,所以人都来了二楼。楼梯到二楼就没了,去三楼的话要转楼梯。就这点时间,所以众人都分散躲在二楼。之前看他们关系都处的都还不错,结果也没有人站出来帮忙。
…
孙颖自认为自己还算幸运,虽然在小的时候父亲背叛家庭,但是母亲一直没有抛弃自己,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
自己读书成绩一直不好,就选择初中辍学外出打工。懵懂在外也没受人欺负,也没遭人欺骗。打工时因为姿色不错,被老板赏识,过了几年好日子。
最后关系被老板娘发现,也没遭受报复,拿了一笔钱走人。
后面虽然因为奢侈花费,早早把赚的钱花完,但到洗浴城打工也没过苦日子。认识了好多大老板,也赚了点外快。
本来来这之前是最后一次接外快,这笔营生做完,就跟阿酉结婚过日子,生个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孙颖就心里甜又蜜。阿酉身高力壮,虎背熊腰。每次都要不够,而且人踏踏实实,老实又肯干。
哪像那秦少波,软塌塌,浑身没有二两肉,要不是他说能带我出去,怎么会让他得手。
“咚咚,咚咚。”
听到这砸门的重响,孙颖躲在床下的身躯又抖了抖。
声音微弱还带着颤抖的道:“你说只要我听你的,你就会保我出去见阿酉。现在你怎么不出来啊,你骗我。”
腹部又开始淌血,止不住的往地上流。
孙颖眼神恐惧又空洞,脸上泪流不止,鼻涕不知吸进嘴里多少。门每响一下,孙颖的身体就颤抖一下。
小丑似乎玩够了敲门游戏,脸上满足又欢喜,五指闭拢成拳,一下就把铁门砸的凹陷,两下铁门就被砸出个洞来。
“嘻嘻。”
看到地面上一滩血迹,在看向孙颖抖成塞子般的身体,嘴角咧的更大了。
粉红尖头鞋对着门比划了两下,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孙颖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粉红尖头鞋,心里警铃大响,不停告诉自己:离开,赶紧逃!牙齿上下打架,颤抖的双手才爬了两步,受伤的后腿就开始抽搐。
粉红尖头鞋踩在血水上不动,孙颖在床底下颤抖着往上看,只能看见小丑苍白的下巴。能看见小丑的舌头在舔脸颊,金色的指甲在嘴里搅动。
“找到你了,嘻嘻。”
整个病床被翻了过来,扔到一旁的空地上,孙颖整个人都暴露在小丑视线里。
孙颖不再欺骗自己,拖着受伤的右腿一步一步在地板上跳动,留下了一条显眼的血迹。小丑就注视着孙颖一瘸一拐的走,也不追就保持着变态的笑容。
“呜呜,呜呜。”
细微的哭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头顶的灯光一明一暗,像是在回应哭声。孙颖不敢回头,就哭着任血淌在地上。在楼道里短暂拖行了一会,才敢微微转动头颅,看身后的小丑。
背后空无一人,孙颖微弱的哭声像是被夹断了一样,忍着疼痛步子迈大,钻进了二楼办公室对面的厕所。
只有坐在马桶上,关上厕所门的时候,孙颖才敢把提着的心微微放松。
侧耳附身趴在厕所门上,提心吊胆的倾听门外细微的声音,只能听到风吹动灯罩的吱呀声和流水的嘀嗒声。
良久,像是销声匿迹一般,除了风声水声就没有其它声音。孙颖松了口气,胸口的疼痛才扑面而来。
“嘶。”
迟来的疼痛如潮水般汹涌,血液也像开了闸的洪水,将淡黄色羽绒服染的通红。
孙颖把羽绒服拉开,一道五六厘米的伤口外翻着,血液就是从这喷涌而出,忍着疼痛把手捂在伤口上,尽量止血。
小腿上的伤口先不管,孙颖咬着唇把伤口系紧,这才有闲心打量这个厕所。
天花板上画了一个人头,是个短发男人,双眼画的圆滚滚的,嘴也咧的老大,像是要咧到耳后根似的。孙颖盯着它,它也盯着孙颖,寒毛似要从尾巴骨窜起。
她不敢再抬头看了,这个笑容和眼睛像极了小丑,使人莫名心生胆战。
“嘀嗒,嘀嗒。”
小腿上的伤口还在淌着血,血液顺着光滑的皮肤,一滴滴的滴在地板上,形成了小小的血泊。
孙颖低头去擦小腿上的血,擦着擦着就僵住了,心跳如擂鼓般。僵硬的直起身子,眼泪顺着眼眶溢出,鼻涕又不知不觉流进嘴里,系住的伤口又挣裂开来,疼痛再次吞没了她。
比疼痛更令人畏惧的是厕所隔板上的那一只圆滚滚的眼珠,就那样直愣愣的盯着,不合眼的盯着,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也不知道看去了多少。
一下接一下擦着鼻涕眼泪,却像是擦不完一般,模糊了视线,堵住了喉咙…
“咔擦。”
厕所的门被金色指甲扒开,模糊视线里出现了头顶笑容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