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突然惨死在我们面前,这换了谁都得慌了神,那獐头鼠目的土夫子也顿时手足无措吓得发蒙,润连见这情景,二话不说先上去把这家伙的枪夺了过来。
我一双眼盯着地上的尸首,那金丝眼镜的腹部被人破开,死状极其惨烈,看的肚子里直犯恶心。
但是比起犯恶心,现在最为可怖的事是江先生口里的“那东西”,这玩意一出手就使一人惨死,而且我们还没看见它,这样的一个玩意待在附近,任谁都会感觉无比恐惧。
众人皆惧,四处张望打着手电找那东西的所在,我们什么都还没看到,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风就掠过我面前。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电光火石之间有人把我扑倒,我睁眼一看,正是老三。我清楚地看到一道黑影从老三头上飞掠而过,同时他一声闷哼。我赶紧把他扶起来一看,他背上已是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润连抄起枪就朝黑影消失的位置突突突了一梭子,但是回应的只有子弹击中石壁的声音。
老三想摸一摸自己的伤口,但手短摸不到,咬牙咧嘴地喊道:“还打个屁啊!咱们根本不知道那东西在哪,溜吧!”
也顾不得给他包扎,我们几人径直往原定的方向跑过去,润连还不忘了把那呆若木鸡的土夫子拖着一起走。
这哪跑得掉,那黑影窜起来像一阵风似的,转眼间就给我们来了个一死一伤,我估摸着我们这几条腿也跑不过那东西。但又无可奈何,我们连人家长啥样都看不到,这当下除了跑还能怎么办?
又是一阵呼啸,我又听见有东西朝我这飞来,情急之中我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家伙,一双手抄起那把剑就去挡。
接着就是很怪异的一幕,只听见铛的一声,我顿觉得虎口一震,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撞上了剑,可是我分明看到面前空无一物。
我靠,这是闹鬼了?
我不不会使剑,随着这一下碰撞,我顿时觉得手里失去平衡,整把剑飞出手去。另一方面,润连已经发觉我这里和那怪物对峙起来,转头又不见有东西,但是见得我手里那剑飞出去,于是什么都明白了,朝着我前方又是一梭子突突突。
“别打了!节约子弹,继续跑!”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能跑到哪去,但是我知道我们绝对没办法对付这个诡异的东西。
喊完我转头就跑,谁知道上去两步,不知撞到了什么玩意,只觉得脑壳碰到了个坚硬的物体,给我碰得头昏眼花。
另一边也传来砰的一声,这一下听着就比我严重许多,然后我听见老三在那喊:“他妈的,好多棺材!”
我定睛一看,只见昏暗之中,我的面前被棺材堵出一道墙,这些棺材竖起并排杵在那连成一片,其中无半点缝隙,真他母亲的壮观。
不过再壮观也没时间细看了,后面风声又起,我知道那东西又要来了,这回手里没家伙,怕是只能等死,回头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一股气流已经扑面而来。
正绝望着,忽然背后那棺材吱呀一声响,然后有什么东西把我拉进了棺材之中。随着棺材板又吱呀一声闭合,我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面传来硬物碰撞的声音,显然是那东西在攻击这棺材,可是竟没有击穿。
这棺材还挺结实,我一摸,触感冰凉,不知是石质还是金属。外面依旧邦邦邦在响,看来那东西还在撞棺材。
不过与棺材的材质和外面那东西相比,我忽然想到一件更可怕的事。把我拉进来的是谁?外面的那东西反正进不来,里面的东西可是和我亲密接触着。
想到这里我又紧张起来,这古墓底下的棺材哪有什么活人,之前那贼眉鼠眼的土夫子又说了这里有大粽子,莫不是一只大粽子把我逮进来了。
我颤抖着手,大着胆子往后一模,本以为会摸到个冰冷冷的尸体,一模却什么都没有,只摸到棺材的底板。怪了事了,没有粽子,难道是鬼?
正这么一想,忽然整个棺材响起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没事了,安全了。”
真就是整个棺材在说话,我根本听不出这是哪来的声音,因为四周都有声音传来。而且这声音非常诡异,细若游丝,环绕不绝,直灌入耳。
我实在受不起这惊吓,管他是人是鬼,我先套个近乎:“好姐姐,你在哪和我说话,是人是鬼啊?”
沉寂一会,那声音不悦道:“去你的,老子是男人。”
话音刚落,我听见一边的棺材板竟兮兮索索的响起来,我惊恐万分,赶紧往另一边靠。别是个娘炮鬼,被我冲撞了要来取我性命。
那棺材板响了半天,上面居然突然裂开一个巨大的窗口往一边敞开,我见状心里惊惧,立刻去摸身上的家伙,只摸出一个进水的手电,这玩意当锤头砸也是极好用的,若那棺材板后边钻出个鬼来,我就给他一锤。
棺材板敞开,只见后面真的露出一张脸来,那就是一张人脸,但是长得非常丑,做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一见这惊悚的脸,一手电就砸了上去,那脸往后一缩躲过,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好心当作驴肝肺!”
等等,这声音忽然又变成了正常的男人说话,也不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且这嗓音好像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土夫子?
我立马解释:“老兄,误会,我把你当鬼了,都怪这棺材里面气氛太他马恐怖了。”
那家伙答道:“老弟,无妨,我和我那同伙进来的时候也以为闹鬼,你猜怎么着?只要隔着这板子说话,声音就会变得很古怪,我也不懂是什么原理。这东西也不是棺材,这就是个门一类的机关,用来封锁里面的空间。”
外面那东西到这时还在一直装门,锲而不舍,也不去找江先生他们的麻烦,似乎就是冲我来的。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它进不来,它和这扇门磨着时间,江先生他们反倒安全,我想了想反正也就是耗着,干脆和那土夫子聊起天来。
这哥们告诉我,这机关前后两边都是一道门,这门一边只能从外开一边只能从里开,我们过来的那边本来是只能从里开的,但是这哥们会些鸡鸣狗盗之术,刚才情急之下把门撬开躲了进来。而把我弄进这一方小空间的也正是他,他给我看了个有意思的小玩意,那东西颇似一只钩爪,却安装在一个枪械模样的机械中,这老兄说这叫上天下地畅所无阻之虎爪钩,把钩子闭合,可以刺入目标,再在目标内爆开将其抓稳,如果刺中活物,一旦爆开立即致命;如若把钩子张开,则可以抓住想抓住的任何东西,若是抓中活物,出钩人不解开则如何也挣脱不了。
这老兄就是用那玩意把我扯进来,不料松开时用力过猛,把门关上的同时把他本来已经打开的小窗又合上,这才造成了“闹鬼”的假象。
这老兄还和我来了个自我介绍,我先自报家门,并说明不是和他抢生意的同行,我是下来救谷雨的,当然,诸如罗教授,蜂人之类的内容我没提,我只说我是本地人,我弟弟贪玩误入一个山洞,然后巴拉巴拉长篇大论,说完之后给那哥们甩了句“不知老兄怎么称呼”。
那哥们看我如此坦诚,也放开嘴道:“人在江湖走,真名不敢透,诨号‘下三滥’是也,我本来也是个老实人家的后生,就是那金丝眼镜上我村里找上我,给我三言两语骗了出来,算到现在,干这行也有数年了。”
说到这里,我问他过了这道机关之后有些什么,下三滥略一回忆,答道:“和这里一样的山洞,往那边有好几个这样的机关,再往外就能出去了。”
我听了大喜,但想想又不对,这下三滥似乎也是被困住的样子,于是又问道:“那边能过去不?”
下三滥摇摇头,无奈道:“我所说的大粽子就在那边堵着,过去就得和它干上,咱哥俩也是信马列的,不是正本当堂的摸金校尉,还讲究着唯物主义,这哪能干的过粽子?那东西力大无穷,还不怕子弹,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跑到里面来了。”
正说着,忽然外面的撞击声停了。我一懵,别是那东西脑子又活络起来,找江先生他们麻烦去了。
我等了好一阵,和下三滥讨论着要不要出去救,却听见那门嘎吱嘎吱响起来,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门摇摇晃晃,马上就要塌下去了。
我赶紧问下三滥:“老兄,这门踏实不踏实?”
下三滥战战兢兢地答道:“踏实不踏实肯定是踏实的,但是我刚刚才想起来,虽然之前是假闹鬼,但是这里面真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