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那东西又来了!
我听见空气里的呼啸声,那声音怪叫着飞到我面前时,还来不及辨别那东西来的方向,更来不及作出反应,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好像要完蛋了,这时候我觉得我的思维和动作都停顿了下来,古语有言,呆若木鸡,说的就是这种状态。
刹那间一只手在我被攻击之前抓住我狠狠的一拽,这才把傻站在那的我拽开,刚闪身而过的一瞬间,我几乎听到了有东西在我耳边嗖的一下飞过去的声音。我一看,原来是大海反应迅速救了我一命,我心里慌得打紧,一句谢谢都说不出来,再回头看时,我原来站的位置旁边的石壁被击出一个巨大的豁口。不难想象,在石头上都能打出这么个口子的玩意,如果精确的命中在我身上会有什么效果,那估计就变成地上这一地死人中的一员了。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视那个巨大豁口和周围,生怕那东西又出其不意的给我来一下,这给我来一下,我就是不死也得被它打掉半条命。
就在我紧张兮兮又不知道那玩意在哪,而其他人估计也没好到哪去的时候,大海注视着洞壁上豁开的大口子,咦了一声。
接着他道:“不会是这么个东西吧?”
我照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手电光线的照射下,那被砸开的口子看上去十分怪异。至于那地方怎么个怪异法我也不好说,那地方看着并没有任何物体,但是豁口附件的空气怪异地出现了一种扭曲感,看上去就像是炎热的天气,贴着地面看远处时,视线里蒸腾而起的热空气一样。
我脑子里翻了好久,终于翻出来个用来描述这种情景的词语:折射。
对,没错,就是折射,那地方的光线居然被折射了,显得十分古怪,好像真的就有个透明的东西待在那个豁口里面似的。
折射一般是两种不同密度的透明物体叠在一起,光线从中穿过时发生的方向改变形象,就像透明杯里的水,水本是透明的,但是通过对折射现象的辨认,人就能看到透明杯里透明的水。
想通了这件事再一看那个位置,我确实是看见一个透明的东西在石壁的豁口里面。
这就能解释关于这玩意的一切谜题了,难怪我们看不到它,原来它干脆就是无色透明的,和空气完全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我本来能看到一道黑影,后来却什么都看不到,这就是光线导致,手电光照射在非常昏暗的洞顶,那东西飞过去时就更加醒目,所以我会看到一团黑影飞过。可是那东西窜到对比度不高,周围稍微都有些光的地方的位置时,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完全透明的东西,能在我们头顶快速的飞来飞去,难道真是鬼?我扫视四周,满地的尸体表情或惊慌或痛苦,满地都是血腥不堪入目的情景,也就是真正的的恶鬼能干出这种残忍的事。
我们几人都看到了眼前光线被折射的一幕,大概都明白了什么情况。
奇怪的是,那东西撞墙之后,就一直贴在墙上一动不动,我们都没看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有老三喜道:“好,那玩意撞晕了,兄弟们快跑!”
他话音一落,众人才回过味来,一溜烟地全朝外跑去,我一边跑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大海还落在后面,我赶忙叫他别看了快跑,大海这才跟上来。
这里就是我们进来的隧道,看来是没有走歪路,一路上我也没看到把大海冲进下层水池里的岔路,就这么直愣愣往前的一条隧道。路过那石门时,本来跑在前面的润连正在那等我,我和大海一起钻过去,然后他就开始挪那个石门。
看那东西撞击石壁的反应,一道石门或许确实能挡住它。
不得不说润连的力气确实大的离谱,不过挪石门还是有些吃力,我们二人本想上去搭把手,可是这隧道里太窄,根本不足以让两个人并排站着使劲搬东西。
最后是大海让我们都让到一边,上前摸索起来,摸索时他道了句“奇怪”,也不知道是说什么东西奇怪,不过他摸索了好久终究是找到了机关。这机关我们也不知是什么原理,只见着是一个石制活板,大海轻轻一按,那石门便缓缓地滚了过去,把这里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发现即使在此时,外面依然有细微的水流流入,石门闭合得十分严密,那些水全部流到石门前积在一起,估计过足够的时间之后,那些水又会积累起来,装满这个地下河。
我不得咋舌,这种设计实在是精妙,利用地下河掩饰下面的空间,水密性不够导致渗入的水全部流入地下水池,根本不需要多高的技术含量。也不知道这些先民们在里面祭拜什么神明,搞得那么神秘,大海在里面碰到的水里的手又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和他们的神有关。
这些问题虽然挺让人好奇,不过我也就是脑子里想想,这地方我是不想再折返了,我只想江先生快点把他的老伙计罗教授弄出来,咱们快些走人。我没有手表,其他的电子产品都进水不能再用,但是单凭感觉,我们已经在这里面待了将近一天一夜了。
陈锋带着他的警员们大概把这山都翻遍了,但是他们大概很难发现山洞里的岔路,发现了也只会在里面看到封住路的石块吧。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又冷又饿又困,还有点渴,除了在地下河里呛了一口水,另外都没有进过水,食物可能还有剩,就是不知道咱们这小团队还有多少饮用水,虽说这破地方水不缺,但是那水里泡了密密麻麻的碎尸和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我宁愿脱水也不想喝,再说了,这里没有消毒设备,真要把那水当饮用水,今天喝完明天就得得病,病发立马身亡的那种。
这支士气低乏的队伍尽着最大的能力加快速度钻出了这个洞,出来时我们细细看了看地下河沿岸,这地方居然密布着许多同样的洞穴。
不看不打紧,一看我就看出问题来了。
我们现在钻出来的根本不是原来大海钻进去的那个洞,我记得清清楚楚,大海用来放过手电的那石块还在离这不远的那个洞杵着呢,那才是大海钻的洞。
大海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和我面面相觑,难怪一路上没见着大海落入水池的岔路,难怪大海见着那石门要说句奇怪,原来我们压根就没走对对方,能和大海重逢也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不过想到这里我又疑惑起来,既然大海没走这里,那这个洞里的石门是谁开的?石门打开,地下河的水就会到水池里,所以完全可以推测出这个石门在我们刚进来时是闭合的,现在怎么又被人打开了?
我细细一推测,那石室里没有水流痕迹,所以又可以把石门被打开的时间点往后推,缩小到地下河的水流干之后。
然后那群土夫子,我们进石室那时候,他们并不在门口,也就是说他们是在我们之后才跟进来的。结合那透明玩意的出现,他们很有可能是被那东西追杀到这里面,跑到石室前面没了路,于是被那东西杀了个干干净净。
那透明的奇怪玩意也一直没动静,或许是真把自己撞晕了,也或许是干脆被石门阻拦住了,至少我们暂时知道自己或许是安全了。
之前江先生又说过,那一下震动可能会惊醒这洞里的其他邪物,我们或许也不是安全的。
我们这会真是精疲力竭,就张罗着外面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会。机关门那边是不可能去的,让我在一具闹过鬼的焦尸旁边歇脚?我真做不到;就地休息也不可能,我们在这地方碰到了那只可怖的洞魈,既然能有第一只,那就保不齐有第二只,说不准在这小憩一会,就被一整个洞魈族群拖走做口粮了,这玩意是独行还是群居我们都不清楚,不过既然是灵长动物,那就极有可能是群居。
最后我们商量了好半天,决定先去找西汉贵族古墓的入口,在这么个妖魔横行的鬼地方休息,那还不如去陵墓地宫里休息,那地方怎么说也是模仿古人生活场所建造的。
其实我还把下三滥说的一直往外能走出去的话和江先生等人说了一遍,暗示他们可以从这里出去,虽然那边有“大粽子”,但是我们人多力量大,把那玩意制服了,我们再去外面搬救兵进来救人,这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结果江先生根本没管我话里的话,他的回答是:“好,如果那里走得通,我们救了罗教授就从这走。”
也真是个犟老头,我心里暗骂一声,但是想想我也没有资格去反驳,就拖着快要透支的身子跟着他们找我幻觉里看过的那个洞穴。
那洞穴是藏在一个洞壁那些像洞葬一样的凹陷处,我们从下面一眼看去,每个凹陷处都好像是个洞穴,这根本没法一眼看明白,那地方有什么特征这样的事,我在那迷迷糊糊的幻觉里完全没有去注意,所以总的来说我们只能一个个找。
大海和润连轮番爬上石墙,用地毯式搜索找着那入口,他们每个凹陷处都看得很仔细,生怕错过那入口。
这是一项枯燥的工作,找来找去全是千篇一律的活。不知道我们找到了第几个凹陷处,我在下面十分无聊,加上长时间没有休息,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就在我马上要闭上眼养神的前一刻,我听见在上面搜寻着的润连喊了起来:“我的娘哎,这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