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陨落的军神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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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岳飞全面出师(2)

杨再兴遇难之后没多久,张宪就带着背嵬军和游奕军进入了临颍县境界,并在小商桥与金军展开大战。这次岳家军人数众多,金军不是对手,被打得连连后退,张宪还是不放过他们,直追杀出了三十多里地。他简直是杀红了眼,要把金军全部消灭,几天之后他听说在临颍县东北地区又出现了数千名金军,马上派出部队,前去打他们。这一战岳家军同样也取得了胜利,并再次追杀金军十多里路,缴获物资无数。

岳家军的大部分人马屯驻在颍昌城中,在这里,他们与金军打了一仗。金军有意要吃掉岳飞的主力部队,因此率领三万大军前来攻城。当时颍昌城中的岳家军也有大约三万人马,两军可谓势均力敌。金人的大军兵临城下之后,王贵亲自率领中军和游奕军前去迎战,并让岳飞的儿子岳云带领背嵬军一同出城迎敌。与此同时,留下董先和胡清等将领,带领剩下的士兵坚守城池。

这次交战之中,岳家军与金军谁也没有取巧,双方硬碰硬地打,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两方人马互有阵亡,余下的士兵几乎个个带伤。守城的董先和胡清看着眼前的阵势,感到王贵和岳云的部队要取胜十分艰难,因此率领大军前去接应。那些金兵和王贵与岳云的部队打,双方打得你死我活,都疲惫不堪了,没想到岳家军又杀出来了一拨人,阵脚顿时被打乱,战局开始处于劣势。

岳家军见此更是奋勇杀敌,渐渐地把敌人压制下去了,并最终将其打败。在这一仗中,兀术的女婿夏金吾被当阵斩杀,使金军大为震动,那些大将们个个心里没底,觉得这下回去不好交代,心中一怯,战斗力就不如先前那么强了。岳家军乘势而进,杀掉了敌人的几位将领,俘虏了大小首领七十多人,缴获了敌军的许多物资,包括战马和各种兵器等,岳家军再次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经过这一系列战争,金人的部队算是了解到岳家军的实力了。在与他们的交战之中,金军几乎没有赢过,打南宋别的部队,那很容易,甚至有的将官们迎风而降,都不用去打就胜利了,但是岳家军却不同,这支部队纪律严明,士兵们全都视死如归,在战场上人人以一当十,哪怕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们的威力也不可小觑,以至于金人的将士不由得感慨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岳飞的军队的确把金军打得害怕了,已经有了撤退的迹象,岳飞见此赶紧给赵构上书,让他派大军北伐,这次机会真是千载难逢,千万不可错过:“金贼近累败衄,其虏酋四太子等令老小过河。惟是贼众尚徘徊于京城南壁一带,近却发遣八个人过河北。此正是陛下中兴之时,乃金贼灭亡之日,若不乘势殄灭,恐贻后患。伏望速赐指挥,令诸路之兵火速并进,庶几早见成功。取进止。”但可惜的是,赵构并未听从岳飞的建议,再次把这样的好时机给白白错过了。

三、十年经营功亏一篑

赵构的心里仍然不想与金人作战,这次打起来完全是出于无奈,不过期间取得的一系列胜利,赵构还是为之高兴的,这可以在以后与金人的议和中增加筹码。他只需要和金人议和就可以了,他不想打输,但也不想打赢,因为赢了之后钦宗说不定会被接回来,他皇帝的宝座就要让给别人了,这肯定不行。

表面上赵构并未这么说,但是暗地里,他却命令诸大将,取胜之后赶快班师。张俊和王德的部队,就是在这时候撤退回来的,赵构因此给了他们很丰厚的赏赐。岳飞却是一根筋地要与金人作战,叫他班师他也不听,赵构心里其实是非常不满的,手握兵权在外的大将,不听号令,是赵构非常忌讳的一件事。

诸大臣们有不少支持北伐的,靖康之耻刚过去没多少年,他们还记忆犹新呢,非要报仇雪恨不可。他们也不知道赵构心里的想法,看到张俊和王德的部队中途撤军,都感到非常不满,不料赵构在这种情况下不但没有狠狠地处罚他们,还赏赐了他们,这就使大臣们极为愤慨了,纷纷上书,指责王德和张俊。

当时还有人写了两篇文章,论及此事,其中一篇关于张俊的,激愤之情溢于言表,文中说道:“全军而出,仅能取已降之宿、亳,又不能经理,复不俟命而擅退师,使岳飞军孤,敌人复振,此俊之罪也。国人莫不深咎俊,以为在所必罚;陛下宽假,一切不问,于俊甚厚,在俊当皇恐以图后效,上报国恩,下塞人言;今乃敢公肆欺谩,上功求赏,何其不愧于人、不畏于天如此也!”

接着一篇是关于王德的,行文仍然毫不客气,指责他的失职:“臣窃闻前者王德从大军至宿、亳之日,正岳飞与敌人鏖兵于京西之时也。成师以出,仅能收复两郡,乃擅退军,遂使岳飞军孤,敌势猖獗。议者莫不归咎,至今国言未已。而乃遽上功状于朝,受赏如此之厚,臣所谓应罚而反赏者此也。”

这两篇文章中都提到了,他们的撤退对岳飞部队造成的影响。原本形势对岳家军是非常有利的,但是张俊和王德的部队撤退之后,金军聚集兵力围攻岳家军,使局势开始发生了逆转,尽管岳家军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依旧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但是他们的处境却越来越艰难了,军队之中的伤亡也越来越大。

当时岳飞真是进退无门,再坚持下去,肯定不行,就凭着他这一支部队,必然是打不过金人的,现如今已经是到了寸步难行的境地了,更何况赵构也不支持他,多次劝他班师,在这种情况下他更是难以前行。但是,如果真的听从旨意班师回去,却又是他不愿意的。耗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收复了大片地方,怎么忍心将之拱手让给金人呢,岳飞做不到这一点,他不愿意再次半途而废!

正当岳飞徘徊不决的时候,朝廷的命令下来了,命他措置班师。赵构几乎是接二连三地下达这一命令,要他回去。岳飞的确在等赵构的命令,但他等的是赵构派遣大军前来接应他,而不是让他回去啊。他好不容易走到了如今这一步,班师回去,所有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他怎么舍得这么做!

岳飞立即上书给赵构,反对班师,在奏折中,岳飞说道:“契勘金虏重兵尽聚东京,屡经败衄,锐气沮丧,内外震骇。闻之谍者,虏欲弃其辎重,疾走渡河。况今豪杰响风,士卒用命,天时人事,功及垂成,时不再来,机难轻失!臣日夜料之熟矣,唯陛下图之。”总而言之,千万不能班师回去。

接到这封奏折,赵构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对岳飞感到恼怒,他再次给岳飞下达命令,要他班师。据说,赵构在一天之内足足下达了十二道金牌,就跟发短信似的,一条接着一条,要岳飞回去。但这其实是谣传,当时交通非常不便,赵构的指令要传到岳飞那里,得好几天才行,他根本不可能在岳飞尚未回复的时候,就继续给他发金牌,并且传达的还是同一道命令。

岳飞收到赵构的旨意,无可奈何了,如果他再不听从,就是抗旨,赵构很可能会把矛头指向他,就算赵构不派军队来打他,他继续留下来,仅凭他一支部队的力量,也不是金人的对手,因此,跟部下商量之后,他只能选择班师回去。对岳飞来说,作出这样的决定是非常艰难的,他心中的悲愤和痛苦可想而知,当时他甚至忍不住对部下哀叹道:“十年之功,废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听者无不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