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红楼梦之绛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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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黛玉笑道:“‘棔’字用在此时更恰,也还罢了。只是‘秋湍’一句亏你好想。只这一句,别的都要抹倒。我少不得打起精神来对一句,只是再不能似这一句了。”因想了一想,道:“风叶聚云根。宝婺情孤洁,”妙玉道:“这对的也还好。只是下一句你也溜了,幸而是景中情,不单用‘宝婺’来塞责。”因联道:“银蟾气吐吞。药经灵兔捣,”黛玉不语点头,又见妙玉神色如常,这才念道:“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妙玉也望月点首,联道:“乘槎待帝孙。虚盈轮莫定,”黛玉笑道:“又用比兴了。”因联道:“晦朔魄空存。壶漏声将涸,”

妙玉方欲联时,黛玉指池中黑影与妙玉看道:“你看那河里怎么像个人在黑影里去了,敢是个鬼罢?”妙玉笑道:“可是又见鬼了。我们这般人,难不成还是怕鬼的?等我打他一下。”因弯腰拾了一块小石片向那池中打去,只听打得水响,一个大圆圈将月影荡散复聚者几次。只听那黑影里嘎然一声,却飞起一个大白鹤来,直往藕香榭去了。黛玉笑道:“原来是它,猛然想不到,反吓了一跳。”

妙玉笑道:“这个鹤有趣,倒助了我了。”因联道:“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黛玉听了,又叫好,又跺足,道:“了不得,这鹤真是助她的了!这一句更比‘秋湍’不同,叫我对什么才好?‘影’字只有一个‘魂’字可对,况且‘寒塘渡鹤’何等自然,何等现成,何等有景且又新鲜,我竟要搁笔了。”妙玉笑道:“只细想就有了,不然就放着明日再联也可。”黛玉只看天,不理她,半日,猛然笑道:“你不必说嘴,我也有了,你听听。”因对道:“冷月葬花魂。”妙玉笑着赞道:“果然好极!非此不能对。好个‘葬花魂’!”因又叹道:“诗固新奇,只是太颓丧了些。如今虽是深秋萧索时节,却也不该作此过于清奇诡谲之语。”黛玉笑道:“不如此如何压倒你。下句竟还未得,只为用工在这一句了。”

妙玉笑道:“依我看竟不必再往下联,若底下只这样去,反不显这两句了,倒觉得堆砌牵强。”黛玉笑道:“我却也是不能的了,我看姐姐却似有余力,不如便将剩下的补齐了如何?”妙玉听了,便笑道:“我看咱们二人的警句却均已出现,只是才有了二十二韵,未免太少了些,既如此,我便再补上一些。”

彩凤见二人联诗,早已将笔墨拿了过来,黛玉见了,不禁赞道:“好丫头!竟是知道我们要用笔墨的。”彩凤听了,只微微一笑,而后便侍立一旁,并不言语。妙玉取过笔墨,道:“如今收结,到底还该归到本来面目上去。若只管丢了真情真事且去搜奇捡怪,一则失了咱们的闺阁面目,二则却也与题目无涉了。”黛玉听了,不禁点头称是。

妙玉略作思索一番后,便提笔一挥而就,接着便对黛玉道:“依我看必须如此,方翻转过来,虽前头有凄楚之句,亦无甚碍了。”黛玉接了看时,只见妙玉续道:“

香篆销金鼎,脂冰腻玉盆。

箫增嫠妇泣,衾倩侍儿温。

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

露浓苔更滑,霜重竹难扪。

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

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

赑屃朝光透,罘罳晓露屯。

振林千树鸟,啼谷一声猿。

歧熟焉忘径,泉知不问源。

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

有兴悲何继,无愁意岂烦。

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

彻旦休云倦,烹茶更细论。”后书:《右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

黛玉看了,不禁叹道:“果真好诗,竟比我的不知好了多少呢,看来日后我得多向姐姐讨教一番才好呢。”妙玉听了,正欲开言时,却见栏外山石转出一个人来,笑道:“果然好诗,竟有易安谢娘之才,真教在下好生佩服。”

黛玉和妙玉二人不防,倒唬了一跳。细看时,不是别人,却是秦风。只见他穿着一身浅青色锦袍,坐在一张轮椅之上,温润如玉的脸上有着一丝赞赏的笑容,手中握着一支玉笛。黛玉不觉有些诧异,因问道:“你如何到了这里?”秦风笑道:“我本在房中对月吹笛,忽听见你们大家赏月,又联的好诗,更觉清雅异常,便也出来玩赏这清池皓月。”接着又笑向黛玉道:“说来在下亦要感谢公主,若非公主,只怕那二人也不要为在下医治双腿呢。只他日公主若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请公主直言便是,在下一定倾尽全力。”

黛玉淡淡一笑道:“秦公子言重了。”接着又问道:“说来黛玉只有一个疑惑而已。”秦风笑道:“在下知道公主要问什么,公主想要知道在下究竟是何人,对不对?”黛玉点了点头。秦风苦笑了一番,方道:“公主迟早都会知道的,只现在却并不是时候。”言罢,便转动轮椅,正欲离去之际,忽而留下一句,道:“公主,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公主能救八福晋一救。”言罢,便自离开了。

听到秦风离去时,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公主,如果可能的话,在下希望公主能救八福晋一救”这么一句话,黛玉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知道秦风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待开口欲问时,却偏偏秦风已经转身离去了,只是黛玉觉得,秦风那离开时的背影,竟是那么的落寞,还似乎夹杂着一缕淡淡的忧伤。

妙玉因见秦风离去,不由得问黛玉道:“妹妹,那个人就是适才吹笛之人罢?”黛玉因问道:“姐姐如何有此一说?”妙玉道:“我观此人品貌非凡,不入俗流,想必也是才华横溢之辈,更何况他手中握着一管玉笛,是以我这般猜测。”黛玉笑道:“我却也并不深知,只听大师兄说起过,这秦公子善吹笛,因我却也未曾听过其吹奏,所以也不敢胡乱揣测。不过这里离藕香榭不远,而他又住在藕香榭,想来也多半会是他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