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而一个小太监有事来报,在李德全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自退下去了。康熙见了,便问道:“德全,发生了什么事?”李德全见康熙已经看见了,便只得凑到康熙耳边,轻声道:“皇上,才小太监来报,说是延禧宫中的陈贵人与太子殿下私通,被八贝勒、九阿哥和十阿哥撞破,已是闹得沸沸扬扬。”
康熙听了,不禁勃然大怒,道:“那个逆子!”于是一腔怒火便发在了惠妃的身上,只听康熙“哼”了一声道:“惠妃从今日起降为贵嫔,居永寿宫偏殿,后宫之事权由荣妃全权处理!”惠妃一听,忙哭道:“皇上饶了臣妾罢,臣妾再也不敢了!”康熙并不理会,只道:“摆驾延禧宫!”言毕,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只是出去时无意中看了一眼正陪侍在黛玉身边的雪雁。
到了延禧宫陈贵人所居的兰藻斋,康熙便见到太子胤礽与陈贵人正衣衫不整地在那里,顿时怒气盈胸,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胤礽见康熙发怒,忙道:“皇阿玛,儿臣是无辜的啊,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路过延禧宫,觉得口渴,进来讨杯水喝,一个眼生的奴才给儿臣喝了一杯水,便成了这样了。”
胤祀在旁道:“皇阿玛,太子哥哥说的许是实情,望皇阿玛详察。”胤礽听了,并不知胤祀是在落井下石,只用满怀希望的目光望着康熙。精明如康熙,如何不知道胤祀话中暗含的深意,因而康熙并不会轻易中计,但是很显然地,无论胤礽是否是遭人陷害,不惩治胤礽是不可能的。只听康熙“哼”了一声道:“还狡辩!难道你八弟、九弟、十弟看到的是假的不成!”又喝道:“从今儿起,你给朕好好地在毓庆宫中反省,无朕旨意不得出毓庆宫,早朝你也不用去了!”又看了一旁的陈贵人,道:“赐陈贵人三尺白绫!”言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顾身后喊声哭声声可震天。
再说另一方面,康熙离开坤宁宫后,雪雁心下很是不安,她刚才分明看到康熙临走时瞄向自己的眼神,细细地想了一回,雪雁便去问黛玉。只听雪雁问道:“姑娘,姑娘能不能为雪雁算上一卦?”黛玉听了不禁愕然,问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雪雁于是便把刚才康熙看向自己的目光说了一遍。
黛玉听了,不禁默然,好一会儿方道:“原来你也感觉到了,其实,那天皇伯伯在御书房接见我们时,他看你的眼神便有些呆呆的,我估计皇伯伯是在你身上看见了孝懿仁皇后的影子,我曾听娘说起过,雪雁你与孝懿仁皇后长得有几分相似。”雪雁听了,还是道:“姑娘还是为我算一卦罢。”
黛玉见雪雁坚持,便道:“好罢。”其实,当时在御书房见过康熙之后,黛玉便欲给雪雁算一卦的,只是黛玉害怕知道结果,因此便没有算。不过,这次是雪雁自己要求,黛玉自是无法拒绝。于是黛玉取过笔墨,递给雪雁:“你自己在纸上写一个字罢。”雪雁听了,便接过笔,在纸上写下一个“雁”字。
黛玉看了,不觉叹了口气,道:“雪雁,你这个‘雁’字所测出来的结果,对你而言,我实在不敢说是好还是坏啊。”雪雁淡然地道:“姑娘直说无妨。”黛玉便开始解道:“‘雁’字乃是一‘厂’二‘人’一‘圭’组成。‘厂’字自不用说,它既有家亦有国的含义,而‘圭’字代表了你不仅出身比较高,而且将来更会嫁给权贵之人,双‘人’是指你将生下两个儿子,而这两个儿子因双‘人’立于‘圭’旁,将来也会是位极人臣,是为权贵之人,因‘厂’既有家又有国的含义,而你问的又是姻缘,所以可见你的婚姻系于一国之主。所以,由此可见……”
“由此可见,雪雁将来很可能会是后宫嫔妃?”雪雁问道。黛玉点了点头。“姑娘,谢谢你。”雪雁突然道。黛玉愣了,问道:“雪雁,你为何谢我?”雪雁道:“雪雁谢姑娘据实以告。”黛玉笑道:“傻雪雁,这有什么好的?”只是黛玉笑得有些苦涩。她知道自己占卦从未出错,可是她现在却希望自己占的卦错了,于是她道:“雪雁,若是你不愿入宫,我可以跟皇伯伯说,他不会强迫你的。”
雪雁摇了摇头,道:“姑娘,雪雁现在不想。若是到时皇上真的欲让雪雁入宫,姑娘不必为难,只答应就是。”黛玉有些惊讶,不禁道:“雪雁,你……”雪雁道:“姑娘,姑娘知道雪雁并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但是雪雁也明白,为了扶持四贝勒登上皇位,就必须有一个人入宫监视宜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的一举一动,雪雁全家蒙受林家大恩,原想侍候姑娘一生一世,可是没想到……姑娘,若是真到了那时,姑娘就答应了皇上,雪雁决不为难。”说到此处,雪雁已是泣不成声。
“雪雁,我的好雪雁,你让我如何舍得你啊!……”黛玉听了雪雁的话,也已经面流满面了。
话虽是如此说,黛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分别竟来得如此之快,此次进宫,雪雁便没能再次出宫,到了晚上康熙为自己设宴洗尘的时候,康熙便封了雪雁为密嫔,入住永和宫偏殿。
是夜,月色颇好。康熙早已经命李德全将宴席设在了御花园荷池处,那里不仅有各色荷花,更有一丛蛇目菊在月光之下,泛着柔和的光芒。黛玉见了,不禁笑道:“真是个好去处,倒是没有夏日的感觉了。”胤禛听了,不禁笑道:“玉儿在家时居于那般仙境所在,还会觉得这里是个好去处?”黛玉听了,便道:“多吃了肉也会觉得没有肉味的,再说……”黛玉看了康熙一眼,道:“若不说此处好,皇伯伯只怕要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