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就像梅子,很酸很甜,还很涩,但很好吃,让人难忘到刻骨铭心。
繁星酒吧,舞台中央,以为身穿金色束身礼服,面带金色双翼面具,秀发轻挽的女子悲情唱着那个许慧欣的《七月七日晴》:
说了再见是否就能不再想念
说了抱歉是否就能理解了一切
眼泪代替你亲吻我的脸
我的世界忽然冰天白雪
……
同样的歌,同样的歌声,在次日下午2点的《我爱歌唱》大型歌手选秀比赛的舞台上,再次绽放,只不过这次的听众,并不是那个坐在摩托车的男生,也不是繁星酒吧里那几十个,甚至百来个听众,而是现场的评委嘉宾和观众,以及电视机前的每一个人。她是第一个出场的选手,海选时,她惊艳四座,复赛时亦是震撼人心,主持人在她出场前就给予诸多赞美,称她为“雨中绽放的茉莉”。
因为这首歌,她夺得了和她号牌一样的名次,成为媒介关注的焦点,众星捧月。但她严令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感言的时候说自己选对了歌,每一位选手都有很好的唱功底子,只要选对适合自己的歌曲,就一定能脱颖而出,她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只是比别人幸运一点而已。
在后台看了整整一下午的书,林徽因的《你是人间四月天》,她温婉淡雅的文字就那样如行云流水般轻轻跳跃在诗词散文上,清风拂面,让人十分享受在她的字里行间,总有股舒心、畅快之感。
晋级赛终于落下帷幕,大家可以解散回家,但忽然想起晚上的酒吧驻唱,那股轻松之感立即被充实代替,这首《七月七日晴》今晚是万万不能唱的,不过还好,她早已准备好了另一首歌。
“爸,”走出电视台,正要走向路旁坐在摩托车上的莫云归,却见父亲走近她,然后就看到父亲身后的肖越。
“爸爸怎么来了?”她问。心里也好奇,今天下午父亲率文工团去了音乐剧院表演,晚上开演的,这个点他不应该在音乐剧吗?
“是小越跟我说,你比赛得了第一,你比赛的时候爸爸没能陪在你身边,这个赛后的庆祝就让爸爸来好好奖励你吧!小艾,你真棒,若你妈妈看到你今天的成绩,不知有多高兴呢!”
妈妈?再次从爸爸口中听到妈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道:“是啊,可惜妈妈不在了,她是最喜欢看到我站在舞台上的。”
“叔叔,小艾比赛那么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一定饿坏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聊。”站在父亲身侧的肖越说。
父亲点点头表示是赞同,“小艾,走吧。”
“爸,今天只是晋级赛,真正的比赛还没结束,这顿饭我看还是留着等我拿了总决赛的第一再吃吧。今晚我还要去练歌,爸,你先去忙吧。”
“也好,那就随你吧。不过别忘了吃饭,还有,路上小心点,爸爸回音乐剧看看。”父亲无奈,从小,她性子就倔,只好随她,但不忘叮嘱着。
“放心吧,爸爸,你也是,路上小心,也别忘了吃饭。”然后对肖越文雅有礼地道谢,“肖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下次吧。”说完就要往外走。
这时肖越开口说:“小艾,你小时候可都是叫我‘越哥哥’的,长大了怎么反而这么生疏了?”
艾香薰转头,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里不由地有些打鼓。记忆里,她对此人的信息非常少,甚至有些记不清,而他,却一副青梅竹马的样子,好像跟她很相熟。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可能是我当时年纪太小,不记得了吧!”见他们都不说话,又说:“我先走了,等会儿该迟到了。”
这下,她才刚迈出两步,身后的肖越又说:“小艾,我听说你是繁星酒吧的驻唱歌手,每天晚上都在酒吧驻唱。”
父亲虽知她每天都去练歌,凌晨才回家,但不知道她是在酒吧唱歌,当听到这句话时,她扭头便狠狠地瞪着他,他是故意的,当着父亲的面故意整她,报复她对他的疏远。
“小艾......你......你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唱歌?你......”果然,父亲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铁青,说话的声音亦带着无比愤怒的怒火。
“不然爸爸以为我这第一是怎么得来的?我上一次登上舞台是五年前,妈妈尚在人世,可过了这么多年,难道我就不会怯场吗?现在几百上千位观众在台下看着我,还有电视机前的那么多观众,如果我不去练习,不熟悉舞台,能克服这些紧张气氛和压力吗?爸,我只是在台子上唱歌,跟比赛的舞台没什么区别。你为什么就不能用直观的态度看待这件事情呢?”
第一次,她跟父亲顶嘴,第一次,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说完,自己也变成了泪人。
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儿,心里顿时又恨又悔,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肖越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好受,便劝慰道:“小艾,叔叔也是担心你,”
“是啊,酒吧那种场合鱼龙混杂的,你要我怎么放心?”父亲接过肖越的话,说。
“爸,你连酒吧的门口都没去过,你怎么知道那里是不是鱼龙混杂呢?”
看着剑弩拔张的父女俩人,肖越连忙出主意打圆场:“叔叔,不如我们就一起去小艾驻唱的酒吧看看吧,如果真是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再不准小艾去那种地方唱歌也不迟啊。”
“那如果不是呢?”小艾问。眼前这个肖越,她真的很讨厌,以前她以为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竟是个小人一个。
“如果不是像叔叔说的那种鱼龙混杂的场合,但叔叔仍然不放心的话,每天晚上就由我送你回家。叔叔,你觉得呢?”
明明他是打报告的小人,现在却是里外都占理,她现在要是说个不字,那以后就完全没可能去酒吧驻唱了。
父亲点了点头,同意道:“那就按照你说做吧。”然后看了一眼艾香薰,命令她:“走吧。”
和他们一起走到马路边,她却已经看不到莫云归和他的爱车了。他去哪里了?是走了吗?
“小艾,在看什么呢?快上车吧。”父亲打开车门,却没看见艾香薰跟上来,转头却见她四周张望,就催促着。见她仍然站在那里找寻什么,他又喊了她几声,她才慢慢地,一步三回头的走向肖越那辆黑色路虎,坐进后座。
肖越开车,父亲坐在副驾驶,艾香薰坐在后座,这给她发短信给莫云归提供了便利。
“小艾,你刚才在找什么?”肖越问。
“反正不是在找你,跟你没关系的就不要问。”
她语气很冷,谁都看得出她是在为他刚才多嘴的事恼怒,他透过前面的反光镜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淡淡的笑。他并没有因她的恼怒而生气,反而似玩笑又似认真地说:“谁说跟我没关系的?”她疑惑地看着他,他笑意更深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父亲却一路无话,心事重重的,安静得让艾香薰感到紧张。
一路上她没有理会父亲的沉默,一直焦急着发给莫云归的短信没有收到回复,不知道他是没看到,还是生气不回复,如果他是生气了怎么办呀?上次生日那回肖越送她和父亲回家被他撞见,那会儿他们还不是这层关系他就发那么大的火,而这次,他该有多生气呀!他不会就此跟她闹分手吧?她心里不禁担忧,甚至有些害怕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