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6月15日,蔡元培发表《不肯再任北大校长的宣言》,他在宣言中说自己绝对不能再到北京的学校任校长,原因是:“北京是个臭虫窠(这是民国元年袁项城所送的徽号,所以他那时候虽不肯到南京去,却有移政府到南苑去的计划)。无论何等高尚的人物,无论何等高尚的事业,一到北京,便都染了点臭虫的气味。我已经染了两年有半了,好容易逃到故乡的西湖、鉴湖,把那个臭气味淘洗干净了。难道还要我再做逐臭之夫,再去尝尝这气味么?”1922年11月18日,北洋政府无故逮捕北大兼课讲师罗文,蔡元培对此极为愤慨,不久,便提请辞去北大校长之职,他在致黎元洪的辞呈中说:“数月以来,报章所记,耳目所及,举凡政治界所有最卑污之罪恶,最无耻之行为,无不呈现于中国。”1897年,陈独秀由于母命难违,到南京参加乡试。考头一场时,陈看见一个徐州的大胖子,一条大辫子盘在头顶上,全身一丝不挂,脚踏一双破鞋,手里捧着试卷,在炎热无比的通道上走来走去,脑袋左右摇晃着,拖长着怪声念自己的文章,念到最得意处,用力把大腿一拍,翘起大拇指喊道:“好!今科必中!”陈然后发感慨说:“倘若这班动物似的家伙得了志,不知国家和人民会如何遭殃,国家所谓的科举,所谓的‘抡才大典’,简直就是隔几年把这班猴子、狗熊搬出来开一次动物展览会。”新文化运动时期,旧派人物对北大多有非议,为诋毁北大新派人物不惜造出种种谣言。针对这一现象,陈独秀感慨地说:“中国人有‘倚靠权势’和‘暗地造谣’两种恶根性。对待反对派,决不拿出自己的知识本领来正正堂堂地争辩,总喜欢用‘倚靠权势’‘暗地造谣’两种武器。……此次迷顽可怜的国故党,对于大学创造谣言,也就是这两种恶根性的表现。”1919年,在五四运动的高潮阶段,鲁迅撰文讽刺当时的国粹派说:“只要从来如此,便是宝贝。即使无名肿毒,倘若生在中国人身上,也便‘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国粹所在,妙不可言。”丁文江常对友人说:“中国的问题要想解决,非得书生与流氓配合起来不可。”傅斯年说:“中国向来臣妾并论,官僚的作风就是姨太太的作风。
官僚的人生观:对其主人,揣摩逢迎,谄媚希宠;对于同侪,排挤倾轧,争风吃醋;对于属下,作威作福,无所不用其极。”黄侃曾言“八部书外皆狗屁”,意谓平生信奉推崇的经典只有八部,即《毛诗》、《左传》、《周礼》、《说文解字》、《广韵》、《史记》、《汉书》、《文选》,其余均不可论,更不用说白话文。黄与陈独秀同在北大任教时,二人旨趣截然不同,一为旧派中坚,一为新派领袖。有好事者作诗题咏校内名人,题陈独秀的一句是“毁孔子庙罢其祀”,题黄侃的一句便是“八部书外皆狗屁”。
胡适白话诗中有“两个黄蝴蝶”一句,黄侃看后极为不悦,从此呼胡适为“黄蝴蝶”而不称其名,又在其所编的《文心雕龙札记》中骂白话诗为“驴鸣狗吠”。
黄侃曾与胡适同在北大讲学。在一次宴会上,胡适偶尔谈及墨学,滔滔不绝。黄侃便骂道:“现在讲墨学的人,都是些混帐王八!”胡适赧然。
稍等片刻,黄侃又骂道:“便是适之的尊翁,也是混帐王八。”胡适大怒。黄侃却大笑道:“且息怒,我在试试你。墨子兼爱,是无父也。你今有父,何足以谈论墨学?我不是骂你,不过聊试之耳!”举座哗然大笑。
黄侃反对胡适提倡的白话文。有一次,他在讲课中赞美文言文的高明,举例说:“如胡适的太太死了,他的家人电报必云:‘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啊!’长达ll字。而用文言则仅需‘妻丧速归’4字即可,只电报费就可省三分之二。”。胡适所著《中国哲学史大纲》,仅成上半部,全书久未完成。黄侃曾在中央大学课堂上说:“昔日谢灵运为秘书监,今日胡适可谓著作监矣。”学生们不解,问其原因?黄侃道:“监者,太监也。太监者,下面没有了也。”学生们大笑不已。
一日,黄侃道逢胡适,又问胡:“胡先生你口口声声说要推广白话文,我看你未必出于真心。”胡闻言不解,问道:“黄先生此话怎讲?”黄答:“如果胡先生你身体力行的话,大名就不应叫‘胡适’,而应改为‘到哪里去’才对啊!”胡适听后,竟无言以对。
黄侃曾在金陵大学兼课,慕名来听课者甚众。孰料该校农学院院长某君,刚从美国获农学博士头衔回来,不可一世。某目,此君忽发奇想,要在校本部礼堂公开表演“新法阉猪”。海报贴出,全校轰动。当日恰逢黄侃上课,学生因去观看“新法阉猪”者特多,故上课者寥寥无几。黄便问明缘由,便宣布:今天上课者不多,大家都去凑凑热闹。在“阉猪”表演现场,院长某君先是得意洋洋地让学生捆出一头大肥猪,紧缚在手术架上,然后开膛破肚,谁知折腾半天也未能找到猪卵巢在哪里,被“阉”之猪不久就一命呜呼。“阉猪”表演却变成了“宰猪”演示。黄侃很快就吟成一阕词,以讽其人其事:大好时光,莘莘学子,结伴来睹。佳讯竞传,海报贴出,明朝院长表演阉猪,农家二畜牵其一,捆缚按倒皆除。
瞧院长,卷袖操刀,试试功夫。渺渺卵巢知何处?望左边不见,在右边乎?白刃再下,怎奈它一命呜呼,看起来,这博士,不如生屠。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时任湖广总督的张之洞为给慈禧太后祝寿,令各衙署悬灯结彩,铺张扬厉,费资巨万。辜鸿铭编歌词讽道:“天子万年,百姓花钱;万寿无疆,百姓遭殃。”座客哗然,共谓“辜疯子”。
辜鸿铭认为当日中国之所谓理财,并非理财,乃是争财。昔日孔子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辜则谓中国欲得理财之道,须添一句日:“官官,商商。”盖当日中国,大半官而劣则商,商而劣则官,这正是天下饿殍遍地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