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刀王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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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刀在烧 (1)

把很多旧有的杀猪刀、菜刀等刀具,都放进铁炉子里融化。这些刀,就像柴一样,添进去,铁在关键时爱上了燃烧。那些在铁炉子里燃烧的刀,在烈火中洗澡,经历炼狱般的脱胎换骨。刀在烧,重新变为崭新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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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比什么都更容易消失。9个月时间,如浮云般飘散。可对朱翅道来说,这9个月的治疗是他从地狱投胎转生的9个月。在精神病的治疗上,张爱佛不愧是权威、名家,有一套独特的方法。鉴于大蛇曾把能使人疯狂的药物注射进他体内,张爱佛带领他的三个博士生在他的体内开展了排毒的专项斗争。朱翅道被他们灌下过许多洗肠胃、洗神经的药物,所以他体内的心肝宝贝,特别是神经,都经过了清洗。张爱佛当之无愧为精神病的清道夫。

在治疗的过程中,朱翅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也享受了常人很难享受的高级精神生活。三个博士生每天定时,轮流给他朗诵中外著名诗歌。在病房里朗读,在草地上朗诵……用诗歌为他治心病,让他安静下来,让他的心归于宁静。

经过张爱佛多方努力,朱翅道渐渐地回到正常人的状态。

张家翁妈和老伴离开村庄,来到广州,协助儿子治疗朱翅道的精神病。他们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张爱佛分析了病人的情况:一个是病人特别尊敬信赖自己的母亲,二是可用书法疗法治疗病人的精神状态。还有一个医生自己的原因,张爱佛早就想把父母接到自己身边来住。

精神状态和病情渐渐好转的朱翅道,在医生父母的到来后,心态更加好了起来。

张家翁妈虽然年纪大了,可照顾起朱翅道来,她就成了一名优秀的南丁格尔。她经常与荷花一起陪病人玩。

朱翅道又兴高采烈起来——老人家拿着一盒饼干来与他分享,对他哄道:“有好吃的。”朱翅道也像孩子一样,甜美地感恩:“谢谢。”两个人像两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

饼干很有创意,市场竞争大,任何一种商品要想销售得好,必须有独到之处。这些饼干叫做兵器饼干,饼干的形状如刀剑、坦克、手枪、核潜艇、飞机等兵器,还有的饼干形状为组长、村长、县令、总统、老板、局长等人物,应有尽有。

病人一口把一把刀吃下,一口把一支手枪吞进喉咙里,再一口把一辆坦克咬碎……他的身上成了一个军火库,深不可测。最后这些所有兵器营养被他消化,成为粪便灰溜溜地溜出来,消失。一口一个总统吃下去,一口三个县令吃进肚子里,吃了一个村长又吃一个村长,太有趣,真过瘾。

这对促进心理治疗有积极的作用。

张家翁妈满脸微笑,问:“好吃吗?”病人孩子般天真地回答:“好吃。”

病人很快乐,在游戏中渐渐康复。

病人还跟着张爱佛父亲练习书法。

老人家一来到精神病院,就闲不住,顺手抄起毛笔,就写了一大批对联,贴在能贴对联的地方。儿子也只能支持他,如果不支持他,老人家就会马上生气:“我要回故乡村庄。”

朱翅道就跟着老人家转,做助手,很乖。

老人家鼓励他:“你也写。”

病人很认真地突出自我:“我也写。”

他就习字。所谓习字,不过胡乱地涂鸦而已。渐渐地,老人把他带入练字的神奇境界,让他的心宁静下来。宁静如一滴露珠。

为治好一个病人,医生想尽了种种办法,只要收到一点儿好的效果,医生都会兴奋不已。

一个灿烂的笑,让朱翅道的精神明亮了许多。

朱翅道恰好碰见精神病院里的有趣的一幕。精神病院里经常发生有趣的事情——

一个病人坐在长椅上,在苦思冥想什么。这个病人在进精神病院之前,身份为批评家。因为批评得肝火太旺而进了这里进行治疗。

又一个精神病人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走过来,恭恭敬敬地把书递给他看:“麻烦您看看,这部长篇小说行不行?”

这个病人在进入精神病院之前喜欢写作,但资质不行,因而走火入魔而精神出了毛病。批评家拿着著作,两眼放光,翻过之后,回答:“你这部长篇小说很好,但出场人物太多。”

这时张爱佛急冲冲地赶来,对他们两个所作所为哭笑不得:“你们怎么把我的《全国十年精神病患者名录》拿来了?我正在找这本书呢。”说着,就把书拿走了。

朱翅道自始至终做一个旁观者,一会儿他用手捂住人眼,用狗眼看他们;一会儿用手捂住狗眼,用人眼看他们。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很有趣。他哈哈大笑,心情极好。他完全像一个正常人。

对朱翅道的治疗,张爱佛还采用了“烧刀”的艺术治疗方式。

他花了很多心思,设置布局了一个古老的打铁场面。

把很多旧有的杀猪刀、菜刀等刀具,都放进铁炉子里融化。这些刀,就像柴一样,添进去,铁在关键时爱上了燃烧。那些在铁炉子里燃烧的刀,在烈火中洗澡,经历炼狱般的脱胎换骨。刀在烧,重新变为崭新的铁。

看到眼前的情景,朱翅道的心里受到很大的震撼,有了自己新的思考与感悟。

一段时间过去,在荷花的呵护之下,丈夫已经能完整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意味着朱翅道很快就可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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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管齐下的治疗,朱翅道一点点醒来,把失去的自我慢慢找回自己身体里。他越来越接近正常人。

一天,在病房里,三个博士生、朱翅道、荷花和张爱佛一起聊天。

张爱佛开了一个头:“为庆祝我的老同学康复,我们聚一聚,说几句话。”

荷花先表态:“我们都会认真听。”

朱翅道从座位上站起来,啪的一声一个立正,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同学张爱佛,童年的朋友,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向您致敬!”

三个博士生异口同声:“我们都尊敬导师。”

张爱佛忙说道:“好了,大家太客气了,让我觉得有点儿别扭。”

他咳嗽了一声,他的咳嗽声相当和蔼可亲。

他说到正事上:“朱翅道是个聪明人,他的潜意识里知道自己怎样争取获得新生,加入到我们正常人的行列。通过9个月的治疗,他创造了精神病史上的奇迹,已经逐渐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行列。在此,我表示祝贺。”

张爱佛带头鼓起掌声,大家的掌声响了起来。让掌声来得更猛烈些吧。朱翅道鼓掌鼓得特别猛烈,从掌声中可以听到,他的手掌握过生死,一双有力的手正在重新焕发出生机。他的掌声仿佛哈哈大笑,笑得很灿烂。荷花的掌声也笑得很灿烂。掌声煮沸开水一样,经久不息。

张爱佛又对荷花说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去妇产科检查一下,看你不能生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能治好,你一旦治好,朱翅道也治好,你们的确可以新生。”

荷花带着深情说话:“张爱佛,多亏了你,你和你娘对我们是真正的好,你们做人真正仁慈。”

张爱佛把话说开:“荷花,这个世界,世风日下,欲望像脱缰的野马,众生无法控制自我呀。你知道我从小受母亲思想的熏陶,对非正常欲望都看得很淡,只知道,做人要仁慈一点儿,仁慈就是福气呀。”

打开了话匣子,他们聊得很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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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去查自己的生育能力,果然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其实只要治疗得当,她可以生孩子。张爱佛知道她没有钱,于是帮她付了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