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向曾国藩学领导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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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彰显国家利益核心 (2)

这里有四个方面的意思需要理顺:一是对俄罗斯的认识、看法。曾国藩认为俄罗斯与中国向来没有嫌隙,他们请求出兵帮助剿灭太平军,应该没有阴谋诡计。我们表示怀疑,难道曾国藩不知道吗?康熙、乾隆其间,俄罗斯曾经数次入侵中国的北部边疆,清政府与它签订了《中俄爱辉条约》与《中俄尼布楚条约》。一个注重研究历史的人,对本朝的这些历史不了解这是不可能。然而,曾国藩仍然要说“向无嫌怨”、“自非别有诡谋”这样好听的话,其用意何在呢?我认为这是曾国藩的一种领导技巧,目的是为稳住俄罗斯,不要让他有什么想法。

二是“奖其效顺之忱,缓其会师之期”。表扬俄罗斯愿意帮助中国的诚意,答应他们出兵的要求,但是在具体行动上要“缓”。缓到什么时候,就是等清军收复皖、浙、苏、常。真正收复了这些地方,也就不需要俄罗斯帮助了。从这里可以看出,曾国藩是不愿意让外国人参与中华内政的。三是既然答应了俄罗斯,那么其他国家的请求也要答应,免得产生嫌隙,出现矛盾;但是在具体的要求上,也是“缓其会期”。用意还是为了不让外国人参战。四是对西方列强请求提供帮助的本质的认识,曾国藩认为外夷帮助中国,成功之后,往往有很多意外的要求,一旦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就可能产生矛盾冲突。

采取缓的策略,一方面答应了西方国家的请求,不至于因此产生矛盾,另一方面也最大程度拖延了他们的参战,阻止了外国势力干预中国内政。

采取限制区域的办法,控制外国势力干预中国内政自主的程度。作为一个地方官员,借不借兵助剿,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随着战争的深入,上海绅士以及一些官员要求外国派兵助剿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们多次派代表去安庆请求曾国藩派兵保卫上海,曾国藩派不出兵,加上英法俄等国强烈请求,清政府政策有所松动,曾国藩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上海绅士的请求,同意借兵助剿;但是在具体的出兵上,曾国藩是有分寸、有原则的。他的总的指导思想是会防不会剿,是只会上海。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它将洋兵限制在极小的范围之内,最大程度维护了国家内政自主权。他在1861年12月8日回复潘曾玮的信中指出:

刻下杭垣危急,沪城孤立。苟有保全之术,不得不从权办理。借助外国,自古为患。然今日泰西诸国,久已遍行内地,又非初人中原者可比。一切利害,均经灼见鉴及,暂与羁縻,深合权变。惟既以借助,则当坦然以至诚相与,虚心相待,不可猜疑。不可自矜自炫,存敝处兵力可恃之见。中孚以涉大川,忠信可行蛮貊,能得其心,后能得其力也。大抵宁波、上海皆系通商码头,洋人与我同其利害,自当共争而共守之。苏、常、金陵本非通商子口,借兵助剿,不胜为笑;胜则后患不测。目前权宜之计,只宜借守沪城,切勿遽务远略。谓苏、常、金陵可以幸袭,非徒无益,而又有害也。况上海孤城,安危未判,安得更有余力以图他处?“见弹而求鹗炙”,亦太早计矣!至于克城所获,必令嗣派分犒,易启争端,不如任其取携,反存大体,一分一粒,官军无所利焉。与外国交涉,以不占小便宜为第一要义。阁下各绅谋定,即祈慨然举行,所称为难之处,无庸疑虑。国藩既参末议,即在局中,事成则诸君共任其功,有害则鄙人愿执其咎。至金陵、苏、常,则鄙人不愿与闻。

曾国藩反复强调借兵助剿是权宜之计,不能完全依靠洋人来解决中华自己的事情,体现了主权思想与维权意识。他指出与洋人相处要做到“至诚相与,虚心相待”,体现了曾国藩一贯讲究诚信忠恕的思想。特别重要的是,他给洋人助剿明确划定了范围,只允许他们会防上海,而不许他们进入内地——苏州、常州、金陵等地。这一思想曾国藩在各种场合、对各种人都反复强调。李鸿章带兵去上海,他给的锦囊妙计就是五个字:“会防不会剿”,强调“会防上海则可,会剿它处则不可”。上海早已开辟为通商口岸,外国人在那里有很大的利益,“大抵宁波、上海皆系通商码头,洋人与我同其利害,自当共争而共守之。”“上海人民财产,固中外官民所当共争共守之。”对于战争胜利后的利益分配,曾国藩表现得很大度,他将分配权交给外国人,要求中国军民以不占小便宜为第一义,任由外国人提取。他敢于承担责任。这是领导者最高贵的品质,纳过于己,推恩与人,即洋人在上海会防,成功获得的好处归给上海官绅,有害就由他本人承担责任。这是一个有责任感的领导者所应该具备的素质。然而,对于承担责任,曾国藩是有明确规定的,即会防上海,洋人如果超出了这个范围,一切责任曾国藩均不负责。

对于洋人出兵上海以外的地区,曾国藩坚决不同意,这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明显不赞成朝廷的做法。英法俄要求清政府派兵和他们一起会剿,朝廷下旨至曾国藩。曾国藩坚持己见,不改“会防不会剿“的初衷。他说:

国藩所虑者不在它事,而专在派出会剿之人实难其选。大抵拣选将才,必求智略深远之人,又须号令严明,能耐劳苦,三者兼全,乃为上选。今欲派与洋人会剿之将,亦必择三者兼全之人。

他认为要派兵会剿,必须有智略深远、号令严明、能耐劳苦的将领,这样的将只有两个人,“武臣惟多将军,文臣惟左中丞”。多隆阿朝廷另有重用,左宗棠正在进攻浙江。他说只有这两个人可用,明显地是给朝廷出难题,实际就是不会剿。又说:

各将弁之心,情愿独战而为发匪所败,不愿会战而为洋人所笑;情愿败而见罪于上司,不愿败而见笑于洋人。即国藩之心,亦深恐该军不整不严,为外国所轻侮。……待训练稍久,队伍整齐,我兵与洋人各剿一处,相距不远,或洋人果见我兵之可用,不相嘲笑,然后与之会剿。先疏而后亲,先分而后合,亦无不可。

曾国藩告诉朝廷,各级将领、士兵的态度,说他们不愿意和外国人一起打仗。将士不愿意,就没有战斗的动力。没有动力,就打不赢仗。对此,朝廷自然会有所顾忌。

1860年英国军队在宁波遭到太平军的沉重打击,提出借调印度兵5000人来报仇。曾国藩恳切劝说朝廷,印度人一旦参战,其结果必定是“浙江人民从此无噍类矣”,他在《议复调印度兵助剿摺》中恳切说道:“国之寇盗,其初本中国之赤子。”表达了不让外国人参与杀害中国人的恻隐之心。他说“中华之难,中华当之。在皇上有自强之道,不因艰虞而求助于海邦;在臣等当尽之职,岂轻借兵而诒讥后世。此所谓申大义以谢之也。”他认为英国人征调印度军队参战,是为报英国军队失败之仇,“多调则胜之不武,少调则不胜为笑。徒使印度军士,支领英国之饷,蹂躏中国之地。”因此“不如早议息兵,俾松、沪免无穷之忧,而英法省无穷之费,此是所谓陈利害以劝之。”这种鲜明的态度表达了一个高级领导者对国家内政自主的殷切之情。

朝廷一度想把俄国军队安排在里下河等完善富庶之地。这一想法已经严重超出会防上海的思路。曾国藩提出了不同意见,“惟用之于里下河,则江、海水性迥别,深恐迁地弗良,外国兵船皆往来飘,一日千里,用以攻剿,未必操纵自如,用以稽查,亦难委曲详尽。况里下河本非通口岸,若令常驻停泊,殊多未便。”他的意图还是尽可能少的减少外国兵船对中国内地的侵扰。

第二,对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官绅,他态度明确且强硬。上海的一些商绅自作主张,答应英法军队会剿上海以外等地,曾国藩知道后非常生气。“其借助西洋一事,未经奉商,遽行举办,此等情形,鄙人前皆未闻。”他反复申明,借兵助剿只限于上海、宁波等通商口岸,他说:“弟所谓愿执其咎者,专指保卫上海而言;必欲攻取金陵、苏、常,则始终不敢与闻。至谓事由诸绅为政,恐难主持,则岂特阁下为然?敝处远隔千里,又何为遥制?但知其事之不可,则切以告之;告之不从,终不易吾初说以相就也。”始终不改变自己的初衷。

第三,对待洋人,曾国藩态度鲜明。他不愿意洋人出兵中国,参加镇压太平军的作战行动,而是强调中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强调“中国用兵,自有次第”的思想,在自己不能决策的情况下,最大程度限制洋人扩大参战范围。对洋人的行动,他采取消极的态度和做法,不支持、不配合,既不派将会剿,也不派兵防守,甚至也没有粮草供应,“利钝概不与闻”,“不任受德,亦不任受怨。”国家主权观念十分明确。他深刻担忧洋人参战后果,认为“江阴克复,苏、常均有可图,恐彼族攘臂其间,必欲掠为己功。即金陵合围以后,彼亦必驾肩而来,喧宾夺主。夺我将士之功尚不足惜,所最惜者,前则大掠资财,割剥遗黎,日后则百端要挟,损我国威耳。”他所担心的不是洋人抢夺功劳,而是以后以此为借口,要挟国家,损害国威。

维护百姓利益

“为民请命”,维护百姓生计,这是曾国藩弱国外交的重要内容,体现了曾国藩根深蒂固的爱民思想。也让我们看到了近代中国在险恶环境下生存与发展的艰难,看到了曾国藩弱国外交领导力产生的深刻社会环境。弱国无外交,是指弱国在强国的外交关系上,处于弱势地位,常常受到欺凌,不能正常地维护国家的利益。但是在实际的外交中,弱国也可以有外交的,关键是要看参与外交的领导者是不是怀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敢不敢于为国家、百姓争取重大利益,敢不敢于“为民请命”。

外交上,曾国藩有一个总的原则,就是关注、关心百姓生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