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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修身以中(3)

建安三年(198),荀攸随曹操征讨张绣。荀攸看到形势对曹操很不利,就对曹操说:“张绣与刘表联合对抗我们,互为犄角之势。但是张绣的粮饷全靠刘表供给,时间一久,刘表就会力不能支,必然与张绣分裂。所以,我们不如缓兵以待其变,这样即可诱而击敌。如果急切进攻,刘表必然拼死相救,我军不易取胜,到那时就会形成进退维谷之势。”

可是,曹操不听荀攸的劝告,坚持对张绣作战,刘表果然发兵相救,曹军失利,连曹操本人几乎都死在那里。

后来,曹操十分后悔地对人说:“这都是不听荀攸的话的结果啊!”从此,曹操对荀攸言听计从,甚为倚重,再也不敢轻易否定他的意见了。

建安五年(200),袁绍讨伐曹操。当时,袁绍的军队十分强大。同曹操相比,袁绍有很大的优势。但袁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而且作战指挥无方。曹操和袁绍相持在官渡,一时胜负难分。

就在曹操粮草将尽、十分着急的时候,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攸遭到袁绍的怒斥,一气之下决定投奔曹操。许攸直往曹营而来,被曹军捉住,许攸说:“我是曹丞相的老朋友,快快给我通报,就说南阳许攸来见丞相!”

军士到曹操寨中禀报,曹操正在休息,一听说许攸来了,知道他肯定对自己有所帮助,大喜过望,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迎了出来,并以贵宾之礼招待许攸。

曹操问许攸有何计策破敌,许攸说:“袁绍的军粮和其他军需物品都囤积在乌巢,现在由淳于琼把守。你可以挑选一些精兵,假称袁绍的将领领兵去那里守粮食,乘机放火烧掉粮草和其他物品,这样袁绍的军队不出三天就会不攻自乱!”

在多年的用兵中,断人粮草是曹操的惯用手段,因此曹操听后正中下怀,隆重地招待许攸。

第二天,曹操亲自选骑兵、步兵共5000人,准备去乌巢劫粮。曹操的左右张辽等人怀疑许攸,认为袁绍的囤粮场所不会不加以防备,劝曹操不要轻信许攸的话。

曹操说:“不必疑心,现在我军粮草已供应不上,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须这么做。倘若不采用许攸的计策,我们也只能是坐以待毙啊!”

“功高莫过救驾,计毒莫过绝粮”,曹操这一招不失为上策,因为在冷兵器时代粮草是军队的命脉、更是军队的士气。那么,作为曹操的谋士之一的荀攸,有没有没过用这一招呢?

其实,荀攸早就有这个看法了,只是不知袁绍的虚实。在许攸到来后,他就坚定地主张曹操亲自率兵去乌巢。于是,曹操对自己的营寨进行了周密的布置后,命令重兵把守好大寨,在左右两侧埋伏了一定的兵力防止袁绍偷袭。然后,曹操亲自率领5000人马,打着袁绍的旗号,每人都背上草木,乘黑夜偷偷朝乌巢进军。

曹操领兵前往乌巢,一路上遇到袁绍的寨兵,就说:“蒋奇奉命往乌巢护粮。”袁军看他们打的都是自己的旗号,也不再有什么疑心了。到四更时,曹操的队伍到达乌巢后,曹操立即命令士兵点燃草木,一面敲鼓一面呐喊,直杀得敌军落荒而逃。

袁绍在乌巢粮草被烧,损失惨重,又失去了许攸等栋梁之才,军中士气低落,人心恐慌。这时,许攸又为曹操出主意说:“今日袁绍残兵败将归去、人心不稳,应乘胜速取袁绍大本营,这样就可以消灭袁绍的有生力量。”曹操又依计而行,取得了很大的胜利。

这时,荀攸又向曹操献计说:“现在可以乘胜追击,可以传假情报说我军将调拨人马,一路作出攻取酸枣和邺郡(今河南延津和安阳)的样子;另一路作出攻打黎阳(今河南浚县)的样子,断袁兵归路。袁绍如果听说了这个传闻,以他多疑的性格必定会信以为真,就会分出兵力阻击我军。我方可乘他调兵拔寨之时急攻袁寨,袁绍的军队本来就没有什么斗志,定能破敌。”

曹操听了的荀攸的这番话后,觉得十分有道理,就立即采用荀攸的计谋,出动三路人马,并四处扬言散布迷惑袁绍的消息。袁军听到消息后,急忙报告袁绍:“曹操分兵两路:一路取邺郡,一路取黎阳了。”

袁绍信以为真,急忙派兵10万人分别支援救邺郡和黎阳,连夜急行军走了。曹操见状,立即集中大队兵马乘虚而入,冲向袁绍的营寨,结果袁军被打得兵四处逃散。袁绍连盔甲都来不及披上,就带着幼子袁尚逃奔而走,曹军在后紧追不舍。袁绍为了渡河逃命,就把金银财宝、图书车辆全都丢弃,只带随身骑兵800多人一同逃往黎阳,曹军大获全胜。

在曹操征伐吕布时,荀攸也随曹操一起。吕布在曹军和刘备等各路军队的围攻下,败退到下邳。虽然经过多次进攻,曹军仍然攻不下城池。这时,曹操的军队已经疲惫不堪了,曹操也想撤兵回宛城,但荀攸坚决反对。荀攸对曹操说:“吕布虽然勇敢,但无计谋。如今他三战三败、锐气大减,虽在固守,军队已没有奋斗的意志了,如果再坚持一段时间,敌人就会不攻自败。吕布手下虽然有陈宫那样的谋士,但陈宫设谋迟慢,不能适应形势的变化,我们应当赶在吕布的锐气尚未恢复、陈宫的计谋尚未设定的时刻,想法紧急攻击,这样吕布一定能被攻破。”

曹操急忙问荀攸:“有什么好办法呢?”

荀攸说:“可以先摧毁城墙,即可一举进攻。”

于是,曹操指挥曹军引沂水和泗水灌进下邳城,结果大水冲垮了城墙,吕布军队不战而败,吕布则被曹操活捉而杀。

袁绍死后,他的几个儿子为了私利相互争斗。建安七年(202),荀攸随曹操讨伐袁谭、袁尚到黎阳,第二年曹操又去征伐刘表。正在这时,袁谭、袁尚兄弟二人为争夺冀州发生内讧。

为了打败自己的弟弟,袁谭派人到曹操军中乞求归降,请曹操援助自己。曹操就请谋士大臣一起商议,大多数人都认为应当先讨刘表。因为刘表强大,而袁谭、袁尚不仅不团结,相互之间争斗不息,也没有得力的将领、谋士辅佐,不足为虑。

只有荀攸不同意这种意见,他说:“刘表父子如同豚犬一样,只是看门守家而已,并没有征服天下的雄心壮志,要不然正当天下混乱大有作为的年代,他却守在江、汉之间稳坐不动。袁绍曾占据四州地盘,拥有精兵50万,基础十分雄厚,经过了多年的经营已经赢得了人心。现在他们兄弟相争正是我们灭掉他们的大好时机,如果我们不接受袁谭的投降,使他感到无路可走,再去和他的弟弟讲和,到那时他们两人和睦相处、子承父业,那么天下的苦难就不可能平息了。如今他们兄弟相残、势不两立,如果其中有一人被兼并,那么他们的力量就强大多了、会不易对付,应该趁他们内部战乱的时候攻击他们,天下就平定了,可不能坐失良机啊!”

正因为荀攸性格敦厚,对曹操也是尽心尽力,曹操才一次又一次地采纳他的建议,出兵打败了袁尚。袁尚被消灭以后,果然不出荀攸所料,袁谭立即反叛曹操。这样一来,袁谭就势单力孤了,曹操在南皮将他杀死。

平定冀州之后,曹操在向皇帝为荀攸请功的奏章中说:“军师荀攸,自辅佐臣起,每次征战必随臣前往,臣前后能攻克那么多强敌,都是荀攸出的计谋。”

于是,朝廷准奏封荀攸为陵树亭侯。在曹操北伐三郡乌桓后,荀攸被任命为尚书令。纵观荀攸之谋,无奇谋、无邪谋、无忍谋,可以说他一生使用的都是正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