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维基解密:阿桑奇和他的解密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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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阿桑奇的“死”与“生” (1)

秘密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许多人对他恨之入骨,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强权称霸的现实世界,遍布陷阱与圈套,等待阿桑奇的将是牢狱之灾或更加颠沛流离的生活。阿桑奇的命运如何?维基解密模式还能维持多久,出路何在?

身败名裂而“死”

英雄难过美人关。阿桑奇在英国被捕了,罪名不是泄密,而是性侵犯,被指控发生性行为时拒绝使用安全套。有很多人断言这是阴谋、是陷阱,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人在戏弄了一些国家后可以毫发无损;不相信“套套”上的一点小事情值得发出国际通缉令。

这背后究竟是瑞典法律过于荒唐,还是美国政府在幕后推动?阿桑奇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是表象底下另有真相呢?英国《每日邮报》取得两名女子的警方口供修订版,发现整件事像是你情我愿一夜情,当事人事后却翻脸。这很有可能是美国设计的美人计,要让阿桑奇身败名裂。

距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以及该市以西40英里的恩雪坪镇是主要事发地。

2010年8月11日,阿桑奇抵达斯德哥尔摩。左派基督教活动“兄弟会”组织的“战争和媒体角色”研讨会,邀请他发表题为《真相是战争的第一个牺牲者》的演讲。此时,维基解密已经公布了阿富汗战争文件,阿桑奇在斯德哥尔摩受到英雄般的崇拜和欢迎。有一位评论家如此评论:“就像(甲壳虫乐队的)米克·贾格尔驾到一样。”

负责与阿桑奇联系的是“兄弟会”组织的一名女工作人员,名叫安娜,现年30多岁。安娜是一名大学助教,也是一名激进的女权主义者。2007年,安娜曾担任乌普萨拉大学学生联合会性别平等干事,专门处理歧视或性骚扰女性的投诉。

安娜一直对维基解密有着狂热的兴趣,在得知阿桑奇要来斯德哥尔摩演讲之后,她在微博上兴奋地说:“他要来了!”

安娜和阿桑奇之前素未谋面,两人通过网聊和电话交流。

由于阿桑奇依靠网上捐款生活,一向很节俭,经常在朋友家过夜。阿桑奇声称自己身上没有钱,也不愿意使用信用卡,所以希望采用借宿方式。安娜就邀请阿桑奇在研讨会期间住在自己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小公寓里。阿桑奇接受了邀请。

安娜在向警方提供的笔录中称:“当我到家时,他在公寓里。我们交谈了一会,决定他可以留下来。”

8月14日,阿桑奇发表演讲,他说:“战争中第一个阵亡的就是真相。”

当晚,两人外出就餐,回来后便发生了性关系,过程中安全套破裂。安娜后来说,她曾要求阿桑奇停止,但是他不肯。这一细节随后变得意义重大。

不过,两人仍然保持着“朋友关系”,并没有翻脸。安娜第二天晚上甚至还在家中为阿桑奇举行了派对。在给警方的证词中,阿桑奇和安娜都没有争议的一点是,两人在发生性关系时安全套发生了破裂。

在3天后的一次“龙虾”大餐晚宴上,安娜发微博称:“正跟世界上最酷、最聪明的人在一起。”随后,这条微博被她删除,但仍然留在Google缓存里,之后被广为转发。

在这期间,阿桑奇又结识了一名26岁的女粉丝:索菲亚·维纶。

她在现场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成为这次研讨会的非正式摄影师。维纶是恩雪坪镇市政委员会雇员。

她数周前在电视上看到阿桑奇,觉得他“有趣、勇敢、令人钦佩”。当得知阿桑奇要来斯德哥尔摩后,她观看阿桑奇的视频,在网上搜索有关他的信息,还联系了“兄弟会”,想在研讨会上做志愿者。

尽管维纶的报名未被接受,但她仍决定参加研讨会。在会议期间,她还认识了安娜。当阿桑奇现身讲台演讲时,坐在前排、身着粉色上衣的维纶格外显眼。她甚至和偶像阿桑奇搭上了话,“代价”不过是为阿桑奇买了一根连接电脑的数据线。

在研讨会上,维纶频频向阿桑奇放电,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随后她受邀与阿桑奇等人一起吃午饭,还一起参观了一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共同观看了一场电影,并约定下次见面时间。

阿桑奇显然是被维纶深深吸引。但是,阿桑奇要和朋友在安娜的公寓开派对,于是两人暂时告别。

在研讨会结束之后,维纶约阿桑奇见面,邀请阿桑奇到距离斯德哥尔摩45分钟路程的恩雪坪镇公寓过夜,还答应帮他支付15美元的火车票。因为阿桑奇声称自己身上没有钱,也不愿意使用信用卡,以免当局发现他的踪迹。上车后不久,阿桑奇就打开笔记本电脑,阅读Twitter上有关自己的信息。45分钟的车程中,阿桑奇“更关心电脑而不是她”。用维纶的话说,后来发生的一切“沉闷而无趣”。

8月16日午夜时分,二人到达维纶位于恩雪坪镇的公寓,并发生了性关系,期间使用了安全套。第二天早上两人再次发生关系,阿桑奇却拒绝采取安全措施。后来,维纶说阿桑奇是趁她熟睡时进行的。不过,两人随后还是共进了早餐,维纶为阿桑奇购买了返回斯德哥尔摩市区的火车票。

维纶为这次危险性行为十分忐忑不安,担心染上性病或怀孕。

她尝试联络阿桑奇,要求他接受性病检验。但是阿桑奇为防止跟踪而将手机关掉,根本联络不上。

维纶越来越担心,开始四处打电话,联络可能与阿桑奇有接触的人。

维纶联系上了安娜,这时才发现阿桑奇在没有采取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和她们两人都发生了性关系。

她们考虑了一天时间。8月20日,安娜和维纶一同到警局报案。

瑞典地方检署原本以强奸和非礼罪要把阿桑奇缉拿归案,过后又因证据不足而取消强奸罪指控。此时,这个案子似乎要喊停了。但事件被媒体知悉,据称是安娜和维纶联络当地小报,接受小报采访,才引起广泛关注,闹得满城风雨。

案件很快交由瑞典哥登堡刑事检察官伊娃·芬尼处理。令人头疼的是,为安娜和维纶免费做律师的克拉斯·博斯特罗姆,曾是政府官员、性别平等政府调查官。在芬尼觉得此案纯属无稽之谈,不予立案之际,博斯特罗姆说服芬尼接下此案。理由之一,就是要联合起来借此案为完善瑞典法律涉及强奸的内容添砖加瓦,因为阿桑奇家喻户晓,正好是最佳案例。

芬尼判定:因为阿桑奇没有戴安全套,所以维纶是性侵犯的受害者。至于安娜,阿桑奇虽然戴有安全套,但是安全套破裂,因此安娜是性骚扰的受害者。最后,瑞典检方对阿桑奇提出了四项指控:(1)行为不当一:阿桑奇在性行为过程中,当安全套破裂之后继续与原告发生性行为。(2)行为不当二:在原告睡眠状态时与之发生性关系。(3)破坏原告性完整权:在同床共枕欢度良宵之后,第二天早上阿桑奇以勃起的生殖器压靠原告的背部。(4)阿桑奇用他的身体重量压在原告身上,迫使其分开双腿,并与之发生性关系。

对于这四项指控,阿桑奇都矢口否认,自称受到了“恶意诽谤”,他是“卑鄙政治迫害”的受害者,拒绝到瑞典接受调查。

悉尼庭审律师查尔斯·瓦特斯特说,这是最奇怪的性犯罪诉讼。在中国,这似乎是天方夜谭。瑞典刑法将有关强奸和非法胁迫及猥亵的定义分成三级:被界定为高等级性暴力的“恶意强奸”,可以判处最高10年徒刑的重罚;“强奸”,涉及一定程度性暴力,可以判处最高6年徒刑;“轻度强奸”,被认为没有太多性暴力成分在内,判4年内徒刑。阿桑奇涉案的是“轻度强奸”。在瑞典,如果在性行为过程中,安全套破损而男性不愿更换,即使女性没坚持中断性行为,也可以被视作是对女性的性侵犯。

11月18日,瑞典斯德哥尔摩地方法院向阿桑奇发出国际通缉令。阿桑奇多次提出上诉要求取消,但是都遭到驳回。12月1日,总部设在法国里昂的国际刑警组织决定协助瑞典方面,向188个成员国发出全球“红色通缉令”,要求协助缉拿阿桑奇并将其引渡到瑞典。“红色通缉令”是国际刑警组织最著名的一种国际通报。通缉对象是有关国家法律部门已发出逮捕令、要求成员国引渡的在逃犯。各国国际刑警组织国家中心局可据通报立即逮捕在逃犯。无论哪个成员国接到“红色通缉令”,应立即布置警力予以查证;如果发现被通缉人员下落,迅速组织逮捕行动。

不少网民质疑:国际刑警组织为何为了一个安全套而兴师动众?这分明是一个国际圈套。在《时代周刊》网站2010年度人物评选中,阿桑奇被捕后一天之内,网上支持票数增加了5万。在中国某网站发起的调查中,有5000人参与投票,91.6%的人认为维基解密的言论应像传统媒体一样得到法律保护,90.3%的人认为所谓性侵犯案是西方国家借机打压维基解密所采取的手段。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在阿桑奇保释听证会开庭前公布的民调显示,英国有44%的受访者认为,瑞典针对阿桑奇的性侵害指控只是个借口。另有13%的受访者持反对意见,43%的受访者未表态。

阿桑奇的律师马克·史蒂芬表示,所有的指控“都有政治动机,我们听到法官说他希望看到证据,我想他对于很多人准备支持阿桑奇的事实印象深刻”。此案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摆摆样子”罢了。史蒂芬称:“我们不知道真正的动机,但看起来很黑暗,很明显有政治干预。”

在许多数人看来,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政治陷害,是美国要强奸案让阿桑奇彻底封口。所谓阿桑奇性侵犯案,是不是瑞典政府的圈套或阴谋?背后又是不是美国政府在搞鬼?对于“美人计”的说法,安娜否认是国际圈套。安娜说:“一开始都是两情相悦,但后来演变成性侵犯。”“指控不是由五角大楼或其他人策划,”她说,“一个用扭曲观点看待女性的男人,应该对我和另一位女子负责。”她称自己曾在个人网站张贴一份名为《法律报复的7个步骤》的文章,讲解如何利用法律对付不忠的伴侣。尽管她后来删掉了这篇文章,但已被网民转载并广泛流传。

12月7日上午,阿桑奇主动向英国警方自首,伦敦大都市警察厅引渡和国际协助处将其逮捕。

阿桑奇被捕后,安娜和维纶遭遇空前强大的人肉搜索,她们的名字和照片被人找到,家庭住址和手机号码也未能幸免。网上充斥对她们的谩骂,他们被怀疑是右翼组织成员、古巴流亡者,甚至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线人”。

用丑闻抹黑对手,历来是屡试不爽的手段。阿桑奇认为在互联网上,自己的名字已经与性犯罪指控联系在一起。他说:“在Google上,用我的名字和‘强奸’进行关键字搜索,会找到大约3000万个站点。因此,这次抹黑行动非常成功。”

阿桑奇的律师团队,对于性侵害案指控都坚决予以否认,认为这是美国政府为打压维基解密的“抹黑行动”,所有指控和引渡要求都具有政治企图。即使法律界学者也都嘲笑瑞典检察官“用导弹打蚊子”。阿桑奇的罪行根本不至于发出国际通缉令。美国是通缉阿桑奇的真正幕后主使。

维基解密的志愿者作为案件证人,曾经出庭作证。“阿桑奇非常有魅力,不少女人都被他深深吸引,他也就顺水推舟……不过阿桑奇最讨厌别人威胁他。我作为中间人曾建议老板去医院做检查,但他不肯答应她们的要求,”这位志愿者说,“案子最初与美国政府一点关系也没有,两名原告没有任何政治动机,完全出于个人原因。但是她们没有说实话。这个案子对于美国中央情报局来说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志愿者还透露,阿桑奇在律师建议下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显示没有感染艾滋病和其他性传播类疾病,案件本应该到此为止,谁知事情却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12月19日,英国报纸曝光了长达68页的瑞典警方的调查报告,详细描述了阿桑奇8月在瑞典的10天中,怎样与瑞典两位女士A小姐(安娜)和W(维纶)小姐,发生所谓“自愿”性关系的情况。美国的一家媒体也同时收到了这份警方的调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