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有人在刚刚的休息室等你。”秦素正准备离开,就被一名秦楼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去路。
秦素有些疑惑,是谁呢?菲箜还在看展览,会是谁呢?一个身影在脑海闪过,是他?不会的,我和他并不认识。可为什么在他身上会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抓不住。猜不透。不管了,反正这里是秦楼,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况且自己又不是不会功夫,对付常人绰绰有余了。想到这,秦素乘电梯上了五楼。
程季川在休息室里,正在烦躁的时候,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手放在门的旋柄上,他的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忐忑不安的情绪,手指微微颤抖,竟然无法使上力气。
门外,是她?她会不会对我刚才的表现很生气?她一向讨厌别人不尊重她的。我该问她什么?如果她很绝情的回答我,我受得了么?她会不会像我想她一样想我?还是会说早就忘记?程季川手放在手柄上,又慢慢的缩回。该不该见她?见还是不见?见还是不见?
敲门声告诉他,他应该快点下决定,要不然又要错过了。
“彭”一声,门被旋开,门外却已经没有人影。
程季川追出门外,楼道里空无一人,好像刚刚的敲门声只是幻听。只有门口若有似无的香气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秦素来过了,但是,再一次错过了。
失落和恐惧忡击着程季川,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冲下楼,却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程季川不顾心口传来的疼痛,四处张望。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眼前的景象却渐渐模糊成一片,听见一声尖叫从自己而变划过。
心里却不甘心的问,小素,难道我们就这样再次错过了?明明刚刚我和你只有一扇门的距离,竟然也会错过吗?难道这次重逢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海市蜃楼吗?
程季川刚刚下楼,隔壁休息室虚掩的门便轻轻的打开了。秦素和孟景宇从里面走了出来。刚才程季川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秦素一脸疑惑的望着孟景宇,“孟经理,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正要问你,你和季川什么关系,他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反常过。你和他是不是旧识?”孟景宇同样皱着眉头,揶揄归揶揄,但好友反常的情况还是要重视的。
“过去?”秦素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却无法准确的了解。随即恢复自然,“怎么可能呢?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家乡。上大学是我第一次离家。”然而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忽然想起的自己有一段记忆空白,而刚才遇到程季川时的感觉,有一种怪异的熟悉,让她无法肯定的说出没有。
“怎么,秦小姐想起了什么?”孟景宇察觉到秦素的异样,锐利的眼神隐藏于不动声色之后,似随意地问了句。
“啊?没,没有。”秦素微笑着摇摇头,否定了对方的猜测。她失忆的事直觉得不想告诉任何人。
“既然如此,那等秦小姐想起什么的时候再告诉我吧。”孟景宇深深的看了秦素一眼“展览会上还有些事,我先过去了。”
程季川睁开眼,便看到孟景宇一脸不爽的瞪着他。他微微抬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待确定是景宇的办公室后,便放松了下来。
“程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服装展刚刚开始,你就倒下去,而且是心率不齐。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查出来得这病?我可不认为你这是第一次发作。”孟景宇并没把程季川当病人,而是当成了犯人。
“她呢?在哪?”程季川并没有理会孟景宇的问话。
“他?跟你一块儿来的同学吗?他先回学校了。”孟景宇一副状况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秦素。”程季川执着于自己的问题,说着就要起身。
“我并没有告诉她你昏倒了,她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孟景宇皱了皱眉,很不情愿的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边伸出手将“嚣张”的犯人按了回去,“躺好!医生叫你好好休息!”
“离开了……”程季川低声重复了一遍,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又补上一句“别告诉爸,我没事。”只是他那深锁的眉头实在无法让人相信他现在没事。
孟景宇坐回程季川身边,抱着双臂悠闲地斜睨他一眼,“不让我告发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跟我交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否则,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程季川微眯双眼,“你这是要挟我?”
“呵呵,不敢。”孟景宇黑白分明的眸子嗖的转向另外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夜幕。
程季川陷入沉默。
正当孟景宇以为程季川要放弃告诉自己时,程季川却突然开口了。“三年前我所在的高中因为一些原因被查封,我被迫转学,然后来到坤程学院。”
“这我知道。”孟景宇不明白,“这与秦素有什么关系吗?”
程季川依然沉默,好像在寻找最恰当的方式来表达整件事。“在我转学之前,我就认识了她。”程季川每说上几个字就会停下来,斟酌一会儿,仿佛那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战役。
孟景宇忽然有些明白了,“她曾经是你的女朋友?”
程季川白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我认识的秦素单纯、善良,不像其他学生那样势力,也不会讨好人。”笑容悄悄地在程季川脸上蔓延,仿佛在描述一件珍宝。“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转学前的学校里,行动叛逆,不爱学习,很是让老师头疼。有一段时间,我的心脏出了问题,在家休养了近两个月。而你当时已经离开去了孟家。”说到这里,两个人的眼神都暗淡了下来。
再回到学校,高中已经开学一个多月。
活动课的时候,程季川百无聊赖的站在护栏旁看着绿茵场上驰骋的飞扬的少年,心中有些抑郁。医生禁止他进行剧烈的活动,十几岁的少年因此与同龄人有了距离。
耳边传来书本散落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便听见一阵恼怒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又掉了,如果课本会说话,会不会已经骂死我了。”“不会,它们顶多会想杀了你,离开你这样的主人。”程季川有些好奇地转过头去,差点因为眼前滑稽的景象笑出来。
一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皱成一团,艰难地仰着头。胸前是一摞没过脖子的书本及学习用品,从楼上俯视,感觉像是被书淹没,只剩下脑袋一样。连日来因病带来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光。
程季川笑容温和,“从那时起,我便注意到了那个叫秦素的女孩。我时常关注她,但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程季川语气温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隔膜与戒备。“一开始我并没有想接近她,只是对她有些好奇。好奇她为什么永远那么快乐,好奇一个小女生怎么会那么有精力。她总是全力以赴的去做每一件事不知疲倦,哪怕再累,脸上也挂着开心的笑容。”
他的声音渐渐恍惚,带出主人深刻入骨的怀恋。
“渐渐的,我不再满足于仅仅对她行动的了解,我动用我爸的关系,将自己转到了她的班……”
正说着,金秘书敲门,端进来一杯温开水和一些药。
程季川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医生说你的心脏有再次发病的危险,所以要你随身携带着药。现在,请先把这堆药吃了。”金秘书声音刻板,重重的强调这“堆”药。
金秘书是程季川的父亲从创建公司时就开始任用的元老级人物,为人谨慎、温和。对待程季川和孟景宇,就像是亲人一样。没有员工在的时候,他们都直接叫她金阿姨。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用那么担心,死不了人。”程季川不满的瞪了幸灾乐祸的孟景宇一眼,咬牙切齿的说。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说什么死不死的。”金秘书对程季川直接无语,这个小川,从他嘴里就说不出好话。
“对了,金阿姨,我的病发作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爸也不行。”吃完药程季川不放心的补了一句。
金秘书犹豫了一下,不放心的问,“那你能保证你照顾好自己吗?”
“保证可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金秘书将药留给程季川,便去料理服装展上的事情去了。
“对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就是现在的秦素好象根本不认识你,而且这个秦素行事干练,虽然不算狡猾,但也算精明,并不像你描述的那样单纯。这会不会只是个巧合,她跟本就不是你所描述的那个秦素。”孟景宇皱着眉,有些不确定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程季川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我也感觉到了,这也是我猜不透的地方。只是只要是她,变成其他样又有什么关系?我累了,你让我歇一会儿……”话还没说完就沉沉的睡去了。
小素,为什么你今天的表现那么平静?五年了,你还真的变了不少呢。不管当初你是不是骗了我,我都不怨你,只要你再回来,我们继续在一起。
孟景宇盯着疲惫的程季川陷入沉思,既然你很苦恼,不能面对她,就让我帮你。
三天的服装展很快就过去了。
期间程季川天天在展厅拥挤的人流中寻找,希望秦素再次出现,但是,上天似乎是忘记了有这样一件事,秦素并没有出现。
孟景宇的办公室里。
“我说程少爷,你今天该去上课了吧?”孟景宇从办公桌前无奈地抬起头,看着有些失落的坐在沙发上的程季川,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程季川已经在他的办公室立枯坐了3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