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这么多问题,我是该先回答你那个呢?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家去看爸爸呢,说真的我觉得爸爸最近状况很不好,我都看见他有白头发了。至于哥哥,还不是老样子,整日一副冷漠的样子,谁都不爱搭理,更别说回家看爸爸了。”年轻女子伸了个懒腰,平躺在了宽大的沙发里,满脑子都是梁信东温柔的一笑。
素色的衣衫的女子正是莫可欣,也是宁威的小姨子,宁亚和宁城的小姨。年轻女子自然是市长宁威最宝贝的女儿宁亚。
莫可欣看着躺在沙发里的小侄女,她不明白小亚怎么就独独看上了梁信东,心里涩然,感情这种东西还真是奇怪。不分先后,不分年龄。不分距离。
向南,我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上帝,愿你保佑,他们都是无辜的孩子,只是究竟是什么错了位。
宁威,她的姐夫,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自己不也爱了。那时候她那么小,因为车祸,一日间她和姐姐成了孤儿,最后跟着姐姐一起到了宁家。那时候他还并不是宿城的市长,只是宿城市政府保卫科小小的科长,外面自己经营一家大公司,家境殷实,姐姐也算是嫁进了豪门。最重要的是姐夫人很和善,长的英俊,对她和姐姐不可说的好,莫可欣小小的心里便将姐夫定做了以后要嫁男人的标准。
直到她长到十六岁,姐夫的事业一日比一日红火,可姐夫和姐姐也是恩爱有加,更有了可爱的女儿宁亚。姐夫一贯的宠着她,只要她想要的,姐夫必会满足她,用尽办法给她找了来,就像她是他的另一个女儿。
姐姐在她十六岁那年对她说,可欣,出国去念书吧,若是好了,就别回来了。她那里肯依,她舍不得姐姐和姐夫,可最终拗不过姐姐的坚持,独自一个人被送到了英国的一所寄宿制学校,学费贵的吓人,可莫可欣的心从来都不曾在英国。
在英国四年,莫可欣每日归心似箭,好在时不时的有姐夫越洋的电话,有时候姐夫也会搭了飞机过来,只为了带给她宿城她最爱吃的苗家水晶虾饺。
二十岁,她终于回到了宿城,可她的姐姐不在了,姐夫告诉她,莫可言在三年前跳楼自杀了。然后她多了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外甥,宁城。
那一刻,莫可欣的心竟有些小小的雀跃,她不明白为何听到自己的姐姐亡故,她并没有预想中的悲痛,而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叫嚣,冲刺着她的每一处神经。后来她懂了,那是爱的叫嚣,这么些年的思念,终于在那一刻爆发,她不顾一切的扑进了宁威的怀里,放声痛哭,真情告白。
可宁威拒绝了她,二十岁少女的心,被无情打击,她声嘶力竭的吼,宁威,你是我的,迟早是我的,我那么爱你,从小爱到现在,也一并要爱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莫可欣喊完,不顾外面的狂风骤雨,冲出了宁家。
莫可欣调整姿势,也一并躺在沙发里,闭着眼睛,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动,这些年,她对他的爱没有丝毫减弱,愈发的深入骨髓,只是一直隐忍,或许自己是该出手的时候了,年华易逝,她,或者他还能有多少的时日。
寒向南在医院住了几日,伤口结痂的很快,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宁城每日都会过来一趟,带点吃的,水果之类的。
若是水果,他每次都是削好皮,切成小块,放在果盘里。有时候和她随便的聊几句,有时候不说话,坐在床侧静静的看书,待一阵子,在离开。
寒向南将他看做了自己心里很重要的朋友,有时也会和他闲聊几句,无非程子木庄园里的那些事,宁城像是每日都会去哪里看过一半,讲的绘声绘色,寒向南听着就笑了,整间病房洋溢着流彩溢动的光华,那是生命本源的色彩。
这天寒向南醒来的很早,一睁眼就看见了守在床侧的莫可欣,心里顿觉安心,认识莫可欣也有近三四年的时间,她一直都是谦默寡言的女子,她的安静,让寒向南在这个喧嚣的都市觉得心生宁静。她们有共同的喜好,可莫可欣从来不在寒向南的面前诉说自己这些年的成就,她的辉煌对于寒向南就是致命的伤害。
“可欣,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醒我。”寒向南轻嗔,眼角却带着笑。
莫可欣替寒向南找个靠背,将她小心的扶起,让她靠在靠背上,拿出自己亲手熬得稀饭,盛了小半碗,“我看小丫头睡的那么香,实在不忍心叫醒你,就等你醒来。这是我一早起来熬的粥,还是热的,你先喝点。”
寒向南心里微微的灼热,像有一把火苗在燃烧。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没有亲人,只有梁信东和路小薇她们几个好姐妹。这种情况,她不愿意梁信东看到她软弱的一面,路小薇和染小七也不好告诉她们,弄不好就会捅到信东那里,那自己苦心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唯有可欣一直是自己最知心的姐妹,无论在自己多累的时候,都可以借着她的臂弯,好好的歇息,她就像她的姐姐,她的母亲,给她温暖。
寒向南笑笑,伸出手接过碗,“可欣,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傻丫头,快点喝粥吧,不然凉了就不好了。”莫可欣心里像是有把刀子在搅,友情和亲情,她怎么选都良心不安。对不起,向南,小亚是姐姐唯一的孩子,我不能不帮她。
“对了,可欣,信东这几天没有在给你打电话吧,他可是给我打了好多电话,一直催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寒向南抬起头,心里微微的涩然,她隐去了信东的原话,信东在电话里一直催她回去的因由,他说,向南,你快点回来,公司实在有太多的事等着她处理,有一大堆的案子等着完结,有几个酒会要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