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客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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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都城浪子的罪恶

据说一国富不富,首先看都城,都城富不富,首先瞧青*楼。

这混账话被金陵有点良心的文人士子嗤之以鼻,据说以前有位张榜眼舍命言谏,求皇帝陛下整顿都城的这股歪风邪气。话还没传到皇帝耳朵里,就遭了众人的萝卜白菜。

众人皆好言相劝,张榜眼哪儿愿意听?

寒窗苦读十几年,难道是为了到勾栏流连忘返?他好不容易找了方法见到了皇帝陛下,正要一抒心中沟壑,皇帝陛下挥挥手就道,边塞没青*楼,你就去那儿吧。

从此,再没有人敢在都城装正人君子,文人士子读了点圣贤书的,经过青*楼时都抬不起头。

“人道安聿有三好,北陌天壮景,沃土江南桥,将军烈一刀。我言金陵有三宝,东楼小乔,西楼碧妆,北楼小月黄。”

都城最大的青*楼有个文艺的有点悲伤的名——凉苑。

不仅悲伤,悲伤的还有点冷,可惜都城的人大都不知道冷是什么感觉,金陵不仅一点不肃杀,却是四季如春的暖风熏熏之地。

取这个名字的人正是喝的醉醺醺的这名公子,他打了个酒嗝,面色潮红,额角发热,出了一身虚汗,他此刻正是前襟打开,露出胸膛一片。这名公子姓江名路云。当下安聿王朝国姓为李,这世子殿下姓江。谁不知道他正是当年号称“天上将军”的定西侯江封的小公子?

这将军之子江路云却被众人称作世子,可不是因为他自幼便离开边塞定西,住在都城。皇帝陛下对他尤为喜爱,亲自勘测风水,选了都城除皇宫外最好的一块地给江路云做宅邸,平时嘘寒问暖,把江路云当做了儿子。就凭着这股子如父深情,江路云成了金陵城的红人。

他此时褪去了短靴,衣裳大开,腰中不配刀,改配玉,是安聿贵族这几年才流行的风俗。

他加冠不久,生的极为英俊,都城贵族中,数他最得凉苑姑娘们的欢心。此时白玉浪子半醉不醒,一双白皙嫩手正要抚上他胸膛,却被他轻轻握住。

“是红娟还是婉儿?这奶香味,莫非是小月黄亲自来招待本世子?”被猜中了名字的姑娘脸上一抹红晕,凉苑的姑娘阅人无数,在男人面前还会脸红,这般娇羞大概也只在见到这位世子殿下的时候了。

都城的贵族子弟对此愤愤不平,纷纷猜测江路云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日日浸淫青*楼,还能同时博得这么多姑娘的欢心,莫非是有什么秘药?于是便都来找世子求房事秘药,世子殿下神秘的转过身,他们便猜测莫非不是药,而是一种神功,日御数女,不感疲倦?

江路云从来不置可否,他十三岁开始住在都城,天天就活在这群贵族子弟和子弟爹妈的眼皮之下,要有什么御女神功,他们能不知晓嘛!

于是又有人猜测了,这江路云虽然号称都城第一浪子,天天出没烟花之地,但似乎很少开荤,大家光知晓他日日笙歌,但似乎并没有夜夜开荤。莫非他水路不走走旱路,躲在凉苑,不过是掩人耳目?

更有大胆不要命的人说了,这江路云和皇帝陛下哪里是情如父子啊,只怕是···只怕是什么?再大胆的人也不敢说下去了。

安聿如今国风糜烂,举国上下奢靡铺张,除了皇帝陛下,贵族们的生活也是一样潇洒快活,当年樵水之战的那些个老将们死的死,老的老,功大如江封,也死了这么多年了,当年南北交战,与北燕血战于樵水之上的惨况到底还有几个人记得?

有心如张榜眼之流,也都到边塞监军去了,十几年养尊处优,当年江封手下铁骑十万,甲兵十万,步兵八八千的架势无人再植知,酷寒的铁蹄,怎么和女子****比?

“北陌天壮景,沃土江南桥,将军烈一刀。小少爷,你还记得这首《金陵马过桥》?”

没有了小月黄那双带着奶香味的嫩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半瘫在桌上的世子殿下江路云缓缓睁开了眼,他脸上的红晕似乎已经渐渐消退,腰中羊脂白玉被他把玩在手中。

“《金陵马过桥》,这是我幼年时第一次到金陵写下的诗,我怎么会不记得?”

“世子殿下,可还记得末将?”

江路云听他本叫自己小少爷,又改称世子,歪嘴一笑,站起身,走近这站的笔直的男人。

男人抬头,十年前的少年如今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大了,他默默道:“大将军的忌日快到了。”

江路云摇晃了一下,似乎酒还未醒。他转身,手中夜光杯泛起淡淡绿光。

“杨廷武将军,这都城的夜光杯可比的定西黄沙的瓷碗?”

只一刹那,这曾跟随江封叱咤战场二十余年的男人全身颤抖。

樵水血战亡,故魂何处去?只需酒一碗,定西黄沙里。

江路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正是《金陵马过桥》的后四句。

安聿的国土面积在中原甚至要多过北边蛮族,数九州第一大国,就国土而言。边塞定西与北燕边境交界,虽说定西是军事要塞,但毕竟太小,如果说金陵像是鸟的心腹之地,定西就犹如鸟喙。

塞北黄沙,定西与大凉、齐越都有交界,但直接正面相接的自然是安聿王朝最大的威胁——北燕。

十三年前樵水之战,南北乱战,民不聊生,那时鸡鸣农人不敢耕田,日落妇女不得出门,军中常有短缺。世风日下,民风也彪悍,各国间大战拉锯,小战冲突不断,法纪荡然无存。

那时人命贱如草芥,人民生活的胆战心惊。樵水之战后签订了大国间史无前例的关原誓书,换来如今温香暖玉的生活。

江世子又将酒倒满了杯中,安聿皇帝曾亲手赠给江路云夜光杯,乃是往年与北燕王在祭祀季节所交换的珍贵信物。

江路云那时刚满十六,与安聿王室一齐出席祭祀,见着北燕使者手上此杯,脱口而出便是说要。旁边的皇子们早就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明明不是皇室,却享受着丝毫不差的待遇,当时几个大一点的皇子便是要言出嘲讽,可没想到,安聿王亲手接过此杯,毫不犹豫便转赠江路云。

那日后,江路云世子殿下的名号便正式叫响,不管安聿皇帝李昭作为如何,这么多年,对待江路云确实是没话说。

杨廷武却不屑的笑了一声,从桌上拎起造型精致的白玉酒壶,仰头尽数喝下一大口。罢了他砸吧砸吧嘴,不屑道:“酒杯比不得,酒就更比不得!”

江路云打了个哈欠,才转过身来。“怎么会比不得?这是金陵最好的酒,今日就赏众人喝个够,多少银两,都算我的。”

江路云当然不是第一次请客,这金陵**酒肆那么多,为什么大家都爱来这?麒麟世子江路云向来大方,又有品味,请喝的酒那都不是凡品!

江路云这一转身,刚才那些侍婢又是兴奋的围了上来。楼下众风月客更是拍手叫好,人群的哄闹声,酒觞交错。

江世子更是不知道倒在了哪位头牌的温柔乡里。中年人大喝一声:

“大将军江封麾下杨廷武,恭迎世子殿下归北!”

只听他那世子殿下四个字,说的格外用力。瞬间又凝固了刚才欢乐的气氛,杨廷武来不及脱下他那黄沙边塞的粗衣破袍,他站在这全都城最奢华的凉苑,格格不入。

江路云好像没听到似得,众人都安静了,就听他一人醉醺醺的声音道:

“快喝快喝~”

众人继续大笑。

杨廷武此时只觉得浑身上下犹如蚂蚁在爬,啃咬的他难受,定西的黄沙刮在脸上,都没有这么变扭。

他大喝一声,这次是气运了丹田,生生将那些个莺莺燕燕脸上的胭脂粉都要震着,江路云心疼的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担心道:

“小月黄吓着了吗?碧妆姐姐,不要害怕,本世子不会让你受伤。”

杨廷武才拨开这些个****晃晃的女人,众人惊叫连连,他一把揪起江路云的衣襟,本就衣冠不整的江路云被他揪着里衣的领子,外衣便是滑落至腰间。

江路云让他抓着领子,笑道:“不如我给杨将军找个美丽小娘,光喝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仿佛受了羞辱的杨廷武这一掌便是毫不留情的要劈下来!缝隙中,似乎只见江路云转了转眼睛,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明显。

“啪!”这一巴掌他狠狠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杨廷武双眸渐火,却强压住心中怒气。

“是我错,是我错,搅了世子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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