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了?”男人愣了一下,有些懊恼,随即对那小护士一笑,“谢谢。”
“不……不客气。”小护士立即变得晕陶陶的,红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转身离开。
好好看的男人哦。
尚德学园。
极具特色的雕花铁门,校道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梧桐,花圃里不知名或知名的花开得正好,草坪更是被打扫得干净整齐,无愧于这个被称为“花园式”学府的门面。
这是本市历史最悠久也最负盛名的高校之一,占地面积广口碑又极佳,所以每年报考此校的学生总是多如过江之鲤。
所以花浣有时候总在想自己虽然整体运气差了一点,但是考试运倒还是不错的。
回到了已经住了一年的宿舍,花浣长长地吁了口气,真好,还是熟悉的环境让人来得轻松。
进了屋子,依旧将那红伞撑开放在一边,曾家那只老鬼立即飞了出来,来来回回几个大穿梭后才停了下来,最后飘在天花板下看着下面的两个小女生忙碌。
“我先去打瓶水,你在屋里坐一会儿,等我回来再帮你收拾衣服。”把花浣拉到床边坐下,程青拿了水瓶下楼打水。
听到她的脚步声远去,花浣站起身来,开始摸索着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不是说了让你等她回来吗?”曾庆之,也就是那只老鬼疑惑地开了口。
“我自己能收拾好。”花浣摇了摇头,慢慢地收捡着手里的东西,完全是凭着手感来做这些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至于……”看到她跌跌撞撞的样子,曾庆之内疚异常,只好不停口地提醒她该怎么才能不撞到屋子里的东西。
“停!”花浣连忙打断的话,制止他泛滥的愧疚心,“这样也好,免得总是看到你们这样不干不净的‘非人类’,眼不见为净,也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曾庆之真不知道是该为她的出言不逊而生气,还是应该为她受了这样的打击却没有任何沮丧颓废之态而高兴,所以最后他只好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
“其实我突然发现,失明也没有什么不好,或许是以前我看到的东西太多了,所以现在老天让我少看一点。”过了片刻,花浣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曾庆之皱了下眉毛,随即醒悟过来,早就死了百多年的心居然感到暖了一下,这丫头,安慰人还要把自己说的一副置身世外的样子,“大夫不是说了嘛,或许很快就好了。”
花浣却笑了,“我才不担心呢,反正我常常倒霉,走路上会被脚踏车撞到,大晴天会被雨淋,在楼下走会被花盆砸……不过我还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这次只是暂时性失明罢了,我没什么想不开的。”
曾庆之却叹了口气,看她兀自忙碌。
说真的,这丫头还真邪门,不仅能以常人之身看到他们这些“不干不净”的孤魂野鬼,她的倒霉运更是让人叹为观止,就说这次车祸,他明明就没有任何预感她会出事,可是她却莫名其妙就失明了。
揪着自己胸前的朝珠,曾庆之实在是郁闷无比。
“行,没问题……好的,就这么说定了……好的,咱们下午多功能教室见。”宿舍外面突然传过来一个过分上扬的声音,似乎连笑声都带着点不可一世的味道,那女生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已经推门进屋,因为偏着脸,所以一时没有看到脚下的东西,结果就被绊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摔到地上,她眉头一皱,“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一脚就把那害她差点摔跤的红伞踢到了一边去,看得曾庆之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谁把东西乱丢啊,真是烦死了。”皱起一双勾画精致的眉,进门的女生把屋里的花浣当空气一样自动忽略。
曾庆之连忙飞到花浣身旁告诉她当前的状况,花浣微微皱了下眉,随即开口:“抱歉,是我没有注意。”
对面的女生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也是,眼睛都瞎了,当然注意不到这些。”
曾庆之头疼地看着对面的女生,暗自揣测上辈子花浣是不是跟这个叫林美的女生结过什么深仇大恨,不然怎么她们一碰到,就老是跟像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似的呢?
看这丫头说的话,嘴巴真毒。
“看不到也好,正好省得看到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花浣微微一笑。
林美脸一僵,然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下,这才开口:“对了,话剧社邀我去排《西北有高楼》。”她眉一挑,眼睛一斜,轻松地勾勒出一个笑容。
花浣却笑得尔雅,“恭喜你,总是跟在我后头捡东西。”
“你……”林美“蹭”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仿佛被一把火轰着,烧得她咬牙切齿,“花浣你少得意,眼睛都瞎了还那么嚣张,迟早会撞鬼,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我林美绝对不会比你差。”
花浣却依旧平静地笑,“我瞎不瞎不关你的事,你好不好更不关我的事情,你想乱吠的话没问题,开门出去,别在我面前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