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上官云逸
凰世初看着远去的父母双亲,能生于这般的家世,德育这般的父母也算是幸运的吧。
别人不敢说,至少相比于自己一个人回到金陵的金陵凰女而言,若是把这些相比于己身,自己真的不敢说还会回来,更何况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拿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是想过这些东西,就想到被凰女交到自己手上的东西。
自己也早有意改变朝中权势分布,也结识了几个有些才智的少友,如今有了用武之地,有了用武的机会,结果自己还没有在未来凰主面前提个头,那边的殿下几笔杆子下来,就把自己摔了几条街的晕眩。
这位还真的敢想……还敢做的主。
但是直到现在朝中的那些大臣世族之所以没有没完没了的唠叨,是因为凰女殿下现在是即位的众望所归,所以那些清扫是必要,但是一个刚上来的……现在准确的说还没有上去呢,就开始打着动摇金陵传沿了数百年的体质。
这下憋了这么久的言官们还不计提的口若悬河的在凰廷殿上大吐口水,而且还是一个比一个吐得欢,就是自己回来这么久的了解,凰主的一句话还是没错的……
这些人确实要换。
但是换人是门高雅的艺术。
看着望不到头的十里长街,这般在黑夜里灿灿的开出纱花的炫目也是金陵国史上不曾有过的迷人。
向着以后的万般可能,凰世初心里都在激激荡荡,丈夫在世为人当有为,但是这个‘为’可大可小。
凰世初掸了两下双膝上在黑夜看不见的灰尘,没有走进自己的府邸,而是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自己还要赶着去到凰子府上贺喜。
这一夜很多人都醉了,像是憋闷了十数年的金陵终于喘了口气,在金陵凰子的喜宴上,很多恪守礼仪的大臣都醉醺醺的说着酒话,但是其中十数年的辛酸又岂是一个晚上可以描绘一二的。
凰陵玉也象征的在开宴前出现了一下,众多尊贵的来使被安排在一起,这些天贵黄胄在天郡城都有些交情,凰陵阳也很豪爽的陪着痛饮了好一会才离去。
一时间身边的人都在绘声绘色的述说着这段像是在故事里出现的情节,说着天若水和凰陵阳是怎样的情比金坚、至死不渝最后终成眷属。
上官云燕满带笑意的坐在上官云裳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虽然欣喜但是真的到了比较隆重的场合,虽然国小,但是一个皇女应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上官云裳也静静的听着,娴静的脸上隐约着一种向往,像是天若水这般真的能嫁给自己心属的人,而且对方也是一心一意的真的是太少了,但是自己在天郡城便早早的听了凰陵阳的大名。
想来也只有在哪里都能大放异彩的人,真的是与自己这般的常人大有不同的。
想到这里上官云裳就不禁微微低头,视线却漂到了另外一个位置上,端坐如斯的他无论是第几次看到、无论是在何种场合见到,都是这般的入世出尘,世人都赞他眉眼绝艳,自己每次却总是在他淡然沉静的张扬里**,但是这人却是看不到的,
欧阳殷好像无论何时都是一身白衣,和自己银白的发丝浑然一体的透出满身的华贵,眉眼低垂间便是自成世界,无人可一入。
“喝,我敬你”,只不过美好的定格被打破,整洁的白衣裳被一双带着油腻的手抓上来,也只有白乔子这个性子的人才会这般的直接抓上来。
欧阳殷表面上不说话看着就是带着雍容,让人不敢轻易接近,但是结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性子谦和温润,对于诸般小节也是不甚计较,所有和他有过交集的人,无论是贤者雅士还是贩夫走卒都能攀谈一二。
白乔子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其实暗里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边的,他是金陵诸侯之子,不是金陵转意安排过来的陪臣,但是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是这边的,不过是自己的那边没有认识的人不说,还都是一群满口之乎者也的酸儒。
然后换了一桌就是一群越喝越多的武将,个个都是要为国尽忠,粗莽不堪,也难怪不讨人喜欢。
所以白乔子就一个人跑过来了,他又是诸侯之子,又和这些人随行了一段时间,那些陪臣就眼睁睁的看着白家公子正大光明的偷进来然后挤在了凤族凤子的那边。
陪臣见人家凤子都没有说什么,更是继续装作看不见。
结果白乔子看原来没事,也不管那么多了,气氛这么热烈,上来没一会就和天少琼杠上了,两个人拼了几杯酒,天少琼还好,白乔子的酒量却是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好,所以就有点醉了,所以……
欧阳殷抬头看着越过天少琼过来的白乔子,也没有推诿的举起面前的酒杯,浅尝辄止,给足面子的喝了一杯,就被天少琼一把拉回去。
几大杯就灌下去,直接趴到桌子底下去了。
见此也感觉有点别样滋味的欧阳殷笑笑,余光撇到不远处的看过来的视线,刚刚还在感觉好像少了什么,欧阳殷看着自己宴会上还不曾留意的对过,有小黎国的两个凰女,还有一个穿着小黎国服饰的大臣,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独独缺了上官云逸。
而此时也有点不解的看着走在前面径直带路的人,走了不多时就看到一处院落外把守着身着甲胄的侍卫,对着自己面前的人拱手行礼。
“凰女殿下”,上官云逸看到了自己要见的人,有点情理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
“皇子不必多礼”,凰陵玉示意上官云逸安坐。
室内静默了片刻,坐在另外一边的章耀文看着眼前的上官云逸,这个人已经是自己想过的这个时候唯一能治好殿下伤势的人了。
“……上官皇子可曾见过极难愈合的伤口,而且伤口之处检查不出丝毫的异常”。
“这个?”,上官云逸听过章耀文的话,心头瞬间百转千思,“这种病例似乎在书中见过,但是自己还不曾遇到过”。
“那书中可有说解法”。
上官云逸看着神情紧张的张耀文,心中有了定论,但是面上还是一派解惑的表情“书上说了两种会造成这种病情的可能,但是具体的医治还是要根据病人的情况而看”。
上官云逸语毕,张耀文就有点紧张的看向凰陵玉。
“可是有了这样的病人,若是殿下不介意,云逸可以尽力一试”,上官云逸说的诚恳,今日又是衣带庄重,结发束冠,坐在那里虽然面容不出众,但也是儒雅清秀,一般人看了都会有好感的那种。
凰陵玉既然亲自到了这边,既然有求到了异国皇子的手边,就没有想过隐瞒这人。
凰陵玉对上官云逸不了解,但是却在这人身上隐约感觉到了有时候在欧阳殷身上感觉到的气息。
这种把自己交到别人手上的感觉,凰陵玉真的是深恶痛绝的不喜欢,但是怎么算也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的境地。
“皇子客气,怎会介意,只是这个病人便是本宫,难免诸多顾忌,先前隐瞒皇子见谅”。
“不知殿下伤了多久,伤在何处,被何物所伤……”上官云逸刚问出口就停顿了下来,感觉到房间内紧紧落到自己身上的另外三道视线,其中的两道上官云逸几乎肯定的在自己问出话之后就带上了杀意。
“殿下……只是想知道伤情,云逸没有其他的意图”。
“已有数日,是被一把普通的匕首,”,凰陵玉看着上官云逸说道,“伤在胸口”。
凰陵玉看着直视自己的上官云逸,长眼中没有多余的波动,但是若是自己真的……这些人是不能再放回去了。
“虽然请求揠越,但是殿下可否让云逸看下伤口”。
“如此境况可否”,凰陵玉看着有点昏暗的房间。
上官云逸没有想到凰陵玉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不过换而言之就是这伤势真的是拖到了不能再往下拖的地步,不然也不会找到自己这个异国的皇子。
算不算一个难得的机会。
“无碍”,上官云逸看着光线还算是可以的房间“就是要劳烦,殿下派人去到住处取来云逸的药箱”。
多染上了几盏蜡烛,跳动的烛火朦胧,杀司和琉璃暂时站在凰陵玉的身后,章耀文却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相比这些天也是这位亲自照看的人。
被放下的帷幔下,凰陵玉坐在矮榻上,缓慢的直立起身体,动手接开外袍。
上官云逸低着头,余光的视线只能看到拉开衣带的纤纤玉指,根根都死削葱根全无半点的瑕疵,但是纤细的手指却没有一般女子的柔弱质感,倒像是蕴含着寒剑只是的锋利,只不过内敛如剑鞘。
最剩下最后一件衣衫,凰陵玉额头有点湿意的低着头缓了口气。
章耀文见状接过手的解开自己系上去的绸带。
“可以了”,凰陵玉语气里带着一丝虚弱。
“冒犯了”,上官云逸上前,看着白皙如雪,细腻如玉的皮肤上一道三指宽的伤口,伤口还带着血丝,丝毫不像是已经上药过后还过了数天的伤口,而且再现在也不用自己过来看了。
不过在想着可以在常人面前无异的带着这种伤口忍了数天的凰陵玉,上官云逸心底微凝。
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只是在这凰城内听着凰女手段如何,却不知……
上官云逸也只是心思微动,瞬间便集中心思的查看着凰陵玉身上的伤口,又到了一声得罪伸手触碰了一下皮肤的周围。
凰陵玉忍住到达喉咙的闷哼。
长眼紧闭着,瘦弱到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布着湿润,狭长的睫毛微颤,眉间微皱,看着一丝飘荡在分敞在双香肩的发丝,上官云逸隐匿在烛火暗影下的眸光微动最后归于平静,无一人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