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赤练媚眼如丝地瞅了眼墨鸦,声音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人家可是心有所属!”说罢她眉目含情地回望了眼鬼谷,之后才将目光稍稍施舍给了白凤墨鸦,而后又移开了。
墨鸦给了白凤一个再接再厉的眼神,两人心照不宣。赤练回头见两人还没有什么动作,依旧是站在原地俨然是一副叙旧畅谈的架势。
赤练摆摆手,红唇一抿,开口道。“也别什么叙旧了,卫庄大人如今正在鬼谷,都是老朋友的,届时一起好好叙叙罢!”
说罢,她招呼着青鳞火焰蛇,清出了一条道,扭着水蛇腰,朝着云梦山深处走去。
对于她的离开墨鸦没有在意,这不,身旁还有个白凤吗?总归会把他带进去的,两人就这么一边叙旧,一边龟速地向云梦山中心走去。
“这些年还好吗?”白凤偏头问道。或许是如墨鸦刚刚所言,他们每个人都收获了不曾料想的惊喜,无论结果如何,单论那过程就是惨烈的。或许正像他说的那样,可失去挚友的痛苦却是不想再一次经受了!
也是这样即使面见,才会关心,才会疑问,才会把多年压制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这个人周身的气质变得不同了,好像是被太阳打上了一层薄纱,温暖的不似凡人。
“你这次是代表阴阳家来的?”白凤心思缜密,一下子就猜出了墨鸦的来意。“是为了阴阳家?”他皱眉看着墨鸦。“难不成你现在再为阴阳家做事?”
不像!若是为别人做事,以往的他会笑容满面吗?诚如墨鸦所言,如今他们都成长了,思想上也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可即使是这样,白凤也敢肯定,即使他再变,也不会面目全非,所以答案是否定的。
可若说不是为阴阳家做事,那他三番几次为阴阳家破例出手又怎么解释?除非……白凤眼神一亮,看向墨鸦的眼神几度转化。
除非……阴阳家有可以让墨鸦留下来的人或物。应该是人吧,物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左右墨鸦的思想。若是物的话,以他那身诡秘的轻功,估计早就被偷出来来了,也只有人。
“是。”见他几次神色变化,其实白凤这个人的想法很好猜,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错。我是在为阴阳家做事,准确来说的确是在为一个人做事。”
墨鸦语气一顿,道出了让白凤震惊不已的话语。“那个人是我哥哥!”
他摆摆手,语气有些不以为意。“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彼此迟早都要见面的,而且他的身份也没有那么见不得光。”
“他是阴阳家的最高掌权人——东皇太一。”
“他是你哥哥,怎么之前一直没有听你说过,而且在韩国……”
白凤欲言又止,将剩下的半句咽下去,一时间看着神色自若的墨鸦,心中拿不定主意。
若是阴阳家掌权人的弟弟,又是何故流落到韩国,为姬无夜卖命?
却见墨鸦摆摆手,眉宇间的不解迟疑不言而喻,一句话没过大脑便付诸于口。
“你不记得了?”
是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记得,墨鸦点头,看来白凤也知道他现在这个情况了。
“的确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语气平淡,神色无波无澜,是不是想不起来都与他没有关系?
“也不是,这也是强求不得。”墨鸦道。“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
原来就在刚才白凤已经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与其想起以往不好的回忆,让自己陷入愧疚恐慌的情感漩涡,我其实挺喜欢这样的!”墨鸦一副无所的模样,转过头去询问白凤。“从你们的话语行径,我大概可以大胆地做个设想,我的过去大概并不是多么的美好!”
“可是。”白凤语气一顿,努力地搜寻着脑海中读过的著作,试图来劝解墨鸦,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嘴巴长大了后又尴尬地闭上了。
“可你若想不起来,又怎么能算真正的自己呢?”
“我觉得想不起来,我会活的更好更自在,不必为那些凡事闹心不是很好吗?”
白凤之后便像被剥夺了嗓音,几番开口都没从喉咙眼里推出一个字来。
两人无话,一直到了鬼谷。
“真是稀客啊!”墨鸦抬头,见卫庄坐在华贵的座椅上,单手托着腮,一只手牢牢的握着一把有锯齿的剑,及腰的白发曲线飘散在空中,却仍能让人感受到那棱角,正如这个男人一样,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竟然没死!”
墨鸦眼底划过几点异光,没有理会卫庄那句咒死的话,挑起上眉,单刀直入。
“呵,就你这脾性,追的上媳妇儿才怪!”
卫庄剑眉一横,双手已经全部搭在了鲨齿上,冷着一张脸厉声道。“你知道些什么?”
“媳妇儿!”
“媳妇?”
墨鸦偏头,原来是四天王惊呼出声,有的性情比较敏感,对卫庄的异样有所戒备,有些对卫庄的事情却是分毫不值!
“我知道什么,想必卫庄大人如今也清楚了?”
“呵!”卫庄撑起身,半坐在座椅上,将鲨齿拉到身前。“麟儿!”身后的黑衣人适时递上一块绸缎。卫庄伸手接过不慌不忙地擦拭起鲨齿了。
“我这把剑,平时鲜少出鞘,可一旦出鞘……”卫庄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必取人性命。”
“此剑乃铸剑徐家徐夫子所铸,传闻中此剑成时曾吞噬无数鲜血尸骸,威力巨大,与渊虹对立,一改平常铸剑样式,剑身呈锯齿状,这样奇特的构造是为了克制剑而设计的,与渊虹正好成为命运紧密联系的敌对之剑。”
“因它的刀刃与鲨鱼的牙齿一样锋利,故称其为‘鲨齿’,但因为此剑过于妖邪,是以并未列入简谱之中。”
“你什么意思?”还未等墨鸦回答,卫庄的剑就架在了墨鸦的脖子上。
“卫庄大人您这是做什么?”白凤还未上前便被赤练一把按住了,想要用力却怕伤着她,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不愧是妖邪之剑,果然不负盛名!”
墨鸦淡笑,伸手抚了抚鲨齿的刀锋,不过半息指尖便有了一道红缝,鲜红的血丝落在鲨齿的刀锋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把你话说清楚!”
卫庄抬着手,手上的鲨齿也没有放下,运用手腕的巧劲,不轻不重地搭在墨鸦的肩上。剑眉星目,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前提是忽视那已经翻腾着浓重杀气的眼眸。
“先前都说了,我什么目的,想必卫庄大人也清楚!”
“他是人!”卫庄坚定地说道。“不是货物!”
在卫庄眼里,那个那人是足以和他比肩的剑客,剑圣盖聂,剑圣这个名号可不是用钱财堆出来的。他是强者,也是他求而不得的人!
“当然。”墨鸦眼中闪过一道笑意。看来这次的谈判比想象当中要容易多啊!
“这点常识我当然明白!”
目光再次移回面前的俊容,眼底闪过了几分期待,谁也没有料想过这样一个冷硬的男子竟然会爱上一个人,还是个从小立为目标,想要超越的男人。
“其实很好想不是吗?”墨鸦暗示性地看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鲨齿,小幅度地皱了下眉。没有人喜欢别人用剑指着自己,他也不例外,更别说是受制于人被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能忍这么久,已经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卫庄闻言眯了眯眼,将鲨齿收回到了身边。
“你最好想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要不然……”
突然卫庄动了,一个用力将鲨齿抛了出去,紧接着便是一阵惹人心烦的嘶鸣声。众人望去,是一只毒蛇,已经被钉死在树干上了。
“卫庄大人……”赤练一个扭头,娇滴滴道。看着毒蛇被洞穿的身躯眼底流露出来几分不忍心。
“流沙不需要弱者!”回应她的仿佛永远都只有这么几个字,她努力追寻着,却好像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他。
赤练呆呆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明明现在距离他不过一臂之远,为什么却始终无法靠近他的心呢?
可是好奇怪,赤练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明明一样是被他拒绝,为什么胸口却不闷也不痛了呢?赤练呆愣地挑起唇角,苦笑道。为什么听到他无声的拒绝,心底却松了一口气呢?
赤练内心的挣扎,没有人知道,白凤无声给了她一个依靠,众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多半是早就习惯了吧!
“麟儿!”
墨玉麒麟将早已准备好的鲨齿送回了卫庄手里。
墨鸦暗自惊叹,剑身穿透猎物本身所接力的树木却只是被鲨齿戳了个洞,究竟是多么精准的控制,才能将力道的运用控制的这么完美!
墨鸦点头,明白卫庄是什么意思了,若是他的条件没有打动卫庄,他的下场大概比那毒蛇更惨!
“阴阳家的目的卫庄大人大概也猜得到,我就不言语多说废话坏了您的好兴致了,这其实是双赢不是吗?”
“卫庄大人,其实这是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