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错综复杂、陷阱遍布的社会里,如果认不清好人坏人,甚至把坏人误为亲人,那么一切祸患便由此而生了,何谈事业的成功和改变命运呢?小人在此的敏感和技能是令人不可小视的,他们对人的了解和研究尽管出于绝对的自私,但他们的良苦用心也使他们比别人多了对人的本性的认识,由此对症下药,个个击破,也就成了小人们最有杀伤力的利器,成就了他们的功名富贵。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地方,也是我们要警惕的地方。
做事要留有余地
小人做事往往不留余地,极度张狂。恶语道尽的他们常常得意忘形,既使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刻薄寡恩,颐指气使。这样做难免天怒人怨,一旦小人身边的人有了反心,小人的危险才是最致命的。
759年,安禄山手下的大将史思明将杀父自立的安庆绪杀死,自称应天皇帝。第二年。史思明率大军西进,其子史朝义进攻陕州失败,退守永宁。
大败之后的史朝义忧心忡忡,他惟恐遭到父亲的责罚,一时彷徨无计。史朝义的部将骆悦、蔡文景、许季常等人深知史思明治军严厉,他们也是十分害怕。他们聚在一起,骆悦便对史朝义说:
“我军一时失利,原不足为怪。将军乃是皇上的亲子。只要将军求情,我们或可活命,万望将军美言。”
史朝义苦道:
“我亦知皇上性格,他决不会轻饶我们。不过眼下用人之际,我想皇上还不至于斩杀你们,你们就放宽心吧。”
史思明听闻败讯,果然咆哮如雷,震怒之下,他召来史朝义及其部将,连声痛骂之后,竟命将他们推出斩首。史朝义不料至此,他哭着说:
“我等力战,已然尽力,部卒人人奋勇,其败本不当怪。父亲不念亲情,不恤将士,竟言斩杀,儿死不瞑目。”
史思明左右苦劝不止,有人更直言说:
“安禄山父子相残,遂致败亡,此事不远,陛下当鉴。”
史思明闻言一颤,勉强放了他们。他当即宣布任用幼子史朝清做了他的副手,实际上已将史朝义排除在接班人之外。史思明的一位谋士惟恐有变,私下进言说:
“大敌当前,陛下当隐忍施恩,不计小过。纵是有心惩戒,也要有所保留,不把话言明说尽。现在军心不稳,将领皆怀惧心,又何况朝义乃一员虎将,又是陛下长子,不该把他责罚太过了。”
史思明一听即怒,不屑道:
“无知小辈,他们还敢造反不成?一群胆小鬼,我真恨不得杀了他们。”
史思明怒气不减,遂命史朝义修造土缄以备储粮,且要求天黑前完工。史朝义忍气吞声,天还未黑便见史思明前来视察,史朝义惶恐请求说:
“时间太紧,士卒们又太疲乏了,恳请父亲宽限时日。”史思明开口便骂:
“你爱惜手下,自充好人,就不服从我的命令了吗?”
史思明又骂了一通骆悦等人。亲自监督兵士们筑城。天黑之后,史思明离开之际又骂史朝义说:
“明早攻不下陕州,晚上我定杀你这个逆贼!”
史朝义的部将骆悦等人一待史思明走远,就愤愤地来到史朝义的帐中,骆悦当先说:
“将军贵为皇子,尚且为陛下不容,苦苦相逼,何况我们呢?陛下这般无情,出语恶毒,相信将军的性命早晚不保,将军可要早作打算啊。”
史朝义一时无语,骆悦等人就进一步进言说:
“皇上喜爱幼子,将军纵是立有大功,也是徒劳。若是明日再败,将军更必死无疑了。将军不忍,我等只好改投唐军,以保活命。”
史朝义心知他们所言非虚,于是点头应允。
夜深,骆悦等人率众杀人史思明的住处,骑马欲逃的史思明中箭落马,被生捉活擒。他问何人造反,骆悦等人便说是史朝义,史思明立时醒悟,遂颤声说:
“我白天讲的话太重了,请他不要见怪。我只是说说而已,怎会真的杀他?”
骆悦等人只是冷笑。他们先把史思明关在柳泉传舍,向史朝义复命,接着便把史思明缢死,拥立史朝义当了皇帝。
安史叛军是乌合之众,是一群豺狼,处在这样一个道德薄弱的圈子里,每一个人都是危险的。
小人的本质
看不清小人本质的人,总是陶醉在自己一帆风顺时他们的巴结谄媚上,甚至轻信小人的信誓旦旦和所谓“良心”,一旦自己遭殃,他们的面目彻底暴露,悔恨.已然不及,其中的痛处又添小人的落井下石,尤难忍受。在这方面,不能对小人抱有任何幻想,小人爬上高位、赚取利益,靠的就是这种卑鄙伎俩。
寇准做宰相时,他手下的丁谓对他毕恭毕敬,做事也十分勤劳。寇准对他印象不错,时有赞誉之词。
一次,寇准又提到丁谓,朝中的另一位重臣李迪就对他说:
“大人如此嘉许丁谓,可有何根据?”
寇准一一列举丁谓的表现,他还特别强调说:
“丁谓敬畏长官,言语谨慎,惟命是从,从未有失当之处。”
李迪微微一笑说:
“你贵为宰相,谁敢逆你之意呢?丁谓身为下属,做到此节应是当然,大人何必独对他看重?”
寇准哈哈一笑说:
“丁谓深知我心,才堪大用,难得他又进退知趣,这可不是不深敬我的人可以做到的,我能不喜欢他吗?”
李迪脸色凝重起来,只道:
“察人当察心啊,大人看人还是慎重为好,不要轻下断言。”
寇准有些不快。李迪事后对家人说:
“寇准忠正无私,却有一个致命的毛病,他虽说不喜谄媚,内心还是喜欢让别人感激他,让别人惧怕他的权势。我看丁谓不是什么好人,他是抓住了寇准的弱点了。”
家人向李迪说:
“大人既是看出此节,为何不直接对寇准说呢?你们交情不错,你应该提醒他啊。”
李迪为难道:
“寇准为其迷惑,丁谓的为人也没有暴露,此事留待他日吧。”
寇准有意提拔丁谓做参知政事,李迪知道后,他于夜间拜见寇准,直言劝他说:
“丁谓工于心计,善于伪装,大人不该重用于他。如此之人倘若掌握权柄,定会干下忘恩负义之事,大人到时悔恨是小,只怕反受其害啊。”
寇准眉头紧皱,目光闪烁不定,最后,他仍是自信地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依我看来,丁谓决不致此啊。再说我身为百官之首,他终是我的部属,量他也不敢胡为。”
丁谓当了参知政事之后,对寇准事若父母,更为恭敬小心。一次在政事堂的宴会上,丁谓不小心把菜汤溅到寇准的胡须上,丁谓不避众人,急忙起身为寇准擦拭,寇准亦觉不妥,遂笑着说:
“你是国家大臣,不该为官长擦拭胡须。”
丁谓嘴上称是,心里却恨寇准让他难堪。李迪又以此事劝寇准防备丁谓,他重声说:“丁谓此举,分明是小人行径,大人不可再轻信他了。”寇准听之一笑,轻轻摆手说:“他也是好心,只是行为不雅,我已提醒他了,还能怎样?”
澶渊会盟之后,因王钦若进谗,寇准被宋真宗解除了宰相之职。面对失势的寇准,丁谓全没有了伪装,公开上奏书弹劾他,以至让寇准一贬再贬。
乾兴元年(1022年),寇准又被贬为雷州司户参军。
不久之后,丁谓也获罪被流放南方。丁谓经过雷州时,寇准派人把一只蒸熟的羊放在他途经的边界上,说是给丁谓吃。寇准的家中仆人却愤愤地说:“丁谓狼子野心,害大人如此,大人应该报仇雪恨,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呢?我们不服啊!”
寇准眼里含泪说:“我悔不该重用此人,不听人劝。丁谓小人一个,又遭如此报应,真是苍天有眼,我哪里会和他一般计较呢?”
不可自暴自弃
受过小人伤害和打击的人,如果心志不坚定的话,也极易沦为小人。清楚了这一点,有利于加深我们对小人的认识。
宋高宗建炎四年(1130年)七月,金国册封刘豫为皇帝,国号“大齐”。刘豫是怎样由宋王朝的高官而沧为金国的走狗的呢?让我们看看他的经历吧。
宋徽宗政和二年(1112年),他被任命为殿事侍御史,执掌仪法,纠举百官违失。刘豫少年时品德不佳,曾经偷窃同学的白金孟和纱衣。后来刘豫虽是悔改,可攻击他的人还是揪住这件事不放,一再向皇上弹劾他。
刘豫十分气愤,他直接找到皇上说:“少年愚劣,以致干下错事。这些年我每思前事,痛悔难已。现在朝臣以此攻击我,我除了伤心之外,更觉他们是借题发挥,别有用心啊。谁没犯过错呢?他们为何抓住我不放?分明是我在其位,多有得罪他们,他们要将我赶下台。”
宋徽宗听之一笑,安慰他说:“你的那点错处,不提也罢。这件事我知道了。”
刘豫走后,宋徽宗暗笑不止,他对自己的妃子说:“刘豫原是小贼,群臣不说,我哪里知道呢?”
妃子亦笑,口说:“陛下还想重用他吗?”
宋徽宗收敛了笑容,良久方道:“重用此人,岂不招天下耻笑?他的丑事虽不为大,可一旦人人知晓,就另当别论了,我不能落个重用贼人的名声。”
刘豫自觉有了皇上的支持,对那些弹劾他的大臣便寻找他们的错处,那些大臣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只说:“凭你一个小贼出身,皇上会相信你吗?我们个个都出身高贵,断不能受你的侮辱。”
两者较量,刘豫总是败下阵来,反遭皇上屡屡指责。刘豫心中更恨,他对家人诉苦说:“我本不是个君子,现在我更知做小人的好了。他们道貌岸然,哪个干的坏事不比我年少时的劣迹要坏上千倍呢?皇上却偏袒他们,可见为恶须为大,恶小反是殃啊。”
不久,刘豫上书谈论礼制问题,宋徽宗一见便怒,口说:“一个小贼出身的河北老头儿,也敢妄谈礼仪制度,可是笑我朝廷无人吗?”
他不容刘豫分辩,就将他贬为两浙察访使,后又被贬为河北提刑。
刘豫连遭打击,小人性情渐渐暴长,他总是怨恨皇上和群臣对己不公,他甚至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
金国南犯之时,刘豫不恨反喜,他闻讯饮酒不止,且快活地说:“报应!这是上天的报应啊!皇上昏庸,群臣奸小,这样的王朝怎会有好下场呢?”
刘豫的狐朋狗党于是在旁附合说:“大人久受压抑,时下当是大展鸿图之日,朝廷不仁,大人自没有理由尽忠报国,我们该好好地利用这一大好时机啊。”
建炎二年(1128年)冬天,金军围攻济南。金人派人劝降,对刘豫百般引诱。刘豫犹豫之际,他的死党张浃便对他说:“大人忘了昨日之辱了吗?你屡遭贬斥,群小仍不放过你,你若不另寻他路,只怕日后祸事更大。”
刘豫脸上铁青,怯声道:“我非恋主,只因此事关系太大,故难决断。”
张浃阴声一笑,低声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只要大人位尊权重,天下人还敢胡言乱语?”
刘豫主意定下,于是决定谋反。他杀了将领关胜,欲带全城百姓投降金国,只因百姓皆不听命,他才只好自己亲自援绳索缒下城来和金人缔结和议。金人十分赏识他的奴才相,于是让他当了伪皇帝。
人性的堕落
事实上,封建官场的君子少之又少,固是与君子的不仕有关,也与官场的不容和排挤密不可分。官场的“染缸”作用更不可低估,许多人正是抱着美好的愿望和怀着善良的心理而一步步走向堕落的,甚至丧失了人性。犯下滔天罪行。
封建时代的为官者,不乏满怀壮志雄心之人,他们为民请命、忠心为国,其结果却往往志不得伸,有的还被奸人所害,背上种种罪名。有鉴于此,认清封建官场黑暗的君子才会拒不入仕、辞官不做、隐居修身。在他们看来,当官不仅会败坏他们的清名,更会腐蚀他们的思想,动摇他们的意志,这与他们的追求是背道而驰的。
事实上,官场的君子少之又少,固是与君子的不仕有关,也与官场的不容和排挤密不可分。封建官场的“染缸”作用更不可低估,许多人正是抱着美好的愿望和怀着善良的心理而一步步走向堕落的,甚至丧失了人性,犯下滔天罪行。
阮大铖是明末的大奸臣,他迫害忠良,依附魏忠贤,干下了许多令人发指的坏事。探究阮大铖的发迹史,初入仕时的一次经历,令他的人生态度发生了巨变。
天启初年,阮大铖在京为官,在其居丧归家期间,他仍和同乡人御史左光斗多有书信来往,互相唱和。一天晚上,魏忠贤的死党上门求见阮大铖,对他神秘地说:
“左光斗乃魏公公的死敌,听闻你与他素来友善,特来规劝。”
阮大铖此时一脸正气地说:
“左御史为人光明磊落,堪称仁人君子,和这样的人交结,阮某一直引以为幸,倒不知此事与魏公公何干?”
那人冷冷一笑说:
“你文才卓著,想不到也是这般愚钝。魏公公能看上你,自是希望你能和他联手,共同对付左光斗等人,这对你的前程大有好处。”
阮大铖亦是一笑道:
“大丈夫焉能干出卖友求荣的勾当呢?我们君子之交,绝非你等所能想象的,我劝你就别废口舌了。”那人却不生气,只道:“你入仕为官,可是为何?”阮大铖冷眼相对,却不回话。那人接着长声说:“你素有抱负,想必要博得声名卓著,可你现在身在官场,当是大错特错了。官者重利不重名,重亲不重贤,这是千年不变的事,你能改变它吗?再说,若是你站错了方位,跟错了人,你的命都将不保,又何来声名呢?”
阮大铖愤然打断他的话,说道:
“我阮某一心向善,最重刚义,焉能和你们同流合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让我不仁不义,却是万难。”
那人气极色变,恨声道:
“如此说来,我这就告辞了。”
他怒冲冲地离去,阮大铖仍是心潮血涌,连道无耻。
天启四年春季,吏部都给事中空缺,阮大铖依次应当迁任,左光斗便招他回朝。二人相见甚欢,畅饮夜深方散。
当时,朝中掌握荐举大权的是赵南星、高攀龙、杨涟,他们素有君子之名,都和左光斗十分友善。令阮大铖想不到的是,赵南星等人对他并无好感,他们想要任用魏大中,便把他补任于工部。
阮大铖探知此中来由,十分愤恨。他上门去找左光斗求助,左光斗便劝他说:
“此事我亦不知,不过事己既此,你就暂且宽心吧。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他们这样做自有他们的道理,我怎好出面周旋呢?只要为朝廷尽忠,相信你不会过多计较。”
阮大铖悻悻而归,其家人见他长叹不止,阮大铖便苦声说:
“我原指望左光斗为我说句公道话,却不想他也推三阻四。赵南星等人都是他的密友,此事他能不知?君子之名,原竟如此吗?”
其家人在旁道:
“官场本来这样,只怪你单纯幼稚啊。你是做官的,就不该要什么虚名。你前时拒绝了魏公公的美意,如今只有他能帮你。”阮大铖似被点醒,却又一叹说:“和那些小人交结,终非我之所愿。”他一夜未寐,第二天仍在犹豫。三天过后,他对家人说:“我想通了,没有了官做,我还有什么呢?非我不仁不义怎奈身不由己呀。”
他亲自上门拜见魏忠贤,卖身投靠。魏忠贤大喜过望,遂命太监搁置任用魏大中的奏疏。在魏忠贤的运作下,阮大铖得偿所愿,进入了吏部。从此,阮大铖依附于魏忠贤,成了他的死党。
屡受挫辱的韦昌辉
小人的忍耐和君子的忍让是截然不同的。他们的暂时屈从只是为了他日的报复,他们的谄媚也只是为了掩饰他们心中的仇恨。这一点,纵然许多奸诈之辈也被瞒过,可见他们不仅演技高超,而且心计亦毒,正人君子更要认真识别,严肃对待了。
韦昌辉是太平军的北王,南王冯云山、西王萧朝贵战死后,他成了仅次于东王杨秀清的实权人物。在天京事变中,他嗜杀成性,致使天京血流成河,最后祸及自身,落得身首异处。
韦昌辉的凶残,是他长期忍辱之后内心仇恨的总爆发。
太平天国建都天京之初,韦昌辉主管军事,立下不少战功。杨秀清见其功大,惟恐难以驯服,于是将军事指挥权转交给了翼王石达开,为此韦昌辉深恨东王。
韦昌辉的手下曾劝他找天王理论,韦昌辉总是大声喝斥他们,严加阻止;有人为他鸣不平,他也是从不支持。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