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其风笑意深刻地说,因为今天我突然非常想念你,从来没有过的想念。而巧合的是,我刚一走出公司的门口,就会看到你,我不得不相信你是我命里的天意。我想,有时侯珍宝在我眼前的时候,若我未能抓住,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她几乎被他这一通或者是虚情假意的话语给击倒。她抬起眼睛,看他熟悉的轮廓,他离她那么近,他们甚至无数次比这更近,甚至无缝隙。但是他们自始至终就距离遥远,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深不可测的河,他们都不擅水性又无任何泅渡工具,于是他们只能手忙脚乱地在尽力而为的情况下不使自己下沉,他们充其量不过是对方用来平衡身体的木桩,而一切,在前面的几句话中嘎然而止。他以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场白,缓解了一切尴尬的场景,她有点感动,或者他仅仅,是为了缓和她的尴尬,才说出的如此感兴的话语。
他肯如此做,她已经意料不到,甚至感恩戴德了。不是吗?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那么年轻,那么年轻,怎么就会盛开在她这一片阴霾里呢。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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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情,变成一个类似为了搞笑而特设的情感剧场。
因为从那天开始,黎婕再没有听顾其风提过此事。
他没有什么不同,每天上班,很少电话她,有时侯会和她遇到,脸色照常明亮,没有任何不同,但是她却开始有了一些轻微的变化。他或者不说什么才是正常的,但是她,却在暗自中滋生出来一丝奇怪的介意,她总是在和他意外遇到的时候,希望从他那里,听到一些类似那天午后街头将她击溃的感性的话语,但是每每受挫之后,她懊恼地决定,从此再不想见到他。
没有理由,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再见你。——她模仿着韩索令她咬牙切齿的,冰冷的语气,对着镜子练习,准备下次见到顾其风的时候,说给他听。
但是,见到顾其风的时候,她经常会忘记自己的誓言。
她看不得他一笑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齿的可爱模样,还有一颗蛀牙,这是多么值得笑的事情,一颗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