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萌妞追师:吾家囧徒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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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道尽心中事(1)

关于我的册封仪式,就在大雪弥漫中进行了起来,一扫往日长安城乃至全国动荡人心惶惶的局势,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这个名为长安公主的册封礼上。或许我的出现,能给众人好奇之心燃着一把火。

从特制的衣物到未央宫的翻新上,越封都一一关心过,生怕出了一些疏漏。原本他对我这些年来的隐姓埋名就有些愧疚,正好想借此机会弥补给我,所以分外积极。不过我的行程安排,除去祖庙祭祀外,和平常也是差不多的。

在去祭祀的前一晚,越封来到我宫里,我早已非常有默契地换了一套男装,流云一边唠叨着“明日要有册封大典,不宜出门”之类的,一边还是更换好了男装。越封见着我们俩,忍不住将扇子哗的一声打开,笑道:“两位公子真是俏皮可人呀,不如随我……哎,等等我,等等我。”话未说完,我和流云已经从后门走了出去。

抱月楼今晚要出一个新段子,我之所以喜欢抱月楼就是喜欢它这与时俱进的经营理念。三天前的告示上说今晚开讲的段子是关于长安公主的,老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段时间市场的需求,在大家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突然来了宣告长安公主要去册封的皇室决定,让大家舒了一口气,想来国运就算不够昌隆,也无大碍,否则哪里有心思去册封一个失踪多年的公主?所以两天内这抱月楼内的位置早就被预订光了,二楼的厢房价格不菲,一楼的大堂位置也是越封派了小太监连夜蹲守才排来的号。

我们领着号码跟着众人在雪中排队,逶迤的长队真壮观。越封感叹了一声:“你看百姓们对这些戏文的需求,就说明天下太平,我治理得好啊,你说是不是?”

我还未来得及讥讽,后面的一个大爷上前了一步道:“小兄弟,你也喜欢说书啊?平常自己也说?”目光真诚,态度诚恳,让不苟言笑的流云都忍不住咧咧嘴。

大堂内仍旧是辉煌一片,抱月楼的老板喜笑颜开,仿佛前段日子每天骂楚云安的人不是他。我们的位置在大堂的东南角,虽然不是正中央,但偏一偏头总也是看得见台中央的,稍微抬一抬头也能将二层的一半看得真切,也算是不错了。我环顾了半圈,终于等来了锅贴和梨花愁,心花怒放。

照例表演完歌舞后,庄先生还未上台,台下已经是掌声雷动。庄先生刚露了面,往台下一作揖,已经是叫好声迭起,越封更是站起身来鼓掌。我瞥见流云满含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真是充满母爱,我想日后流云要是在越封身边未尝不是一种老天的恩赐。

庄先生醒目一拍,台下立即安静了下来,熟悉的声音在场内又响了起来。

“话说那十六年前长公主将自己和镇国将军的唯一血脉保存了下来,是何人保护又是如何长大,众说纷纭。今日我们并不去追究这小公主是如何长大的,且来说一说这出现在长安的小公主的故事。

初入长安城的小公主,在偶然之下遇到了楚国的皇子,那时候彼此互不晓得对方的身份。不过这小公主虽然不在皇宫长大,却因祸得福,多了几分灵气,骨子里的血统让她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来,这些岂是寻常百姓的女子所能比拟的?这楚国的皇子,自然见过多种女色,可是第一眼却被小公主的气质所吸引。皇子的眼光自然不差,见她白皙耳垂上的耳洞,便识破了这男儿装下的女儿身,也懂得欣赏这女子尚未绽放却注定倾城的美色。

两人在棋楼中见着了对方,原本想露一手的楚国皇子楚辛,看见了从对面走到他心里的小姑娘,自然是不会错过结识的机会,邀请了这小公主对弈一局。

小公主初来长安,身上盘缠被偷了个干干净净,原本并不想多事,却听见那少年道—一盘棋局赢了便有十两银子,于是便点头盘腿坐在了对面。那男子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有礼地拱了拱手:既然是我请的棋,不妨让公子三子。

听过长公主故事的客官,自然晓得长公主的性子,说到这里大家定会拿这小公主与她娘亲做个对比:这事若是放在长公主身上,她会如何自处?毫无疑问,那长公主自然不会同意他的让子,这情是巾帼英雄的她不乐意领的。可是这小公主偏生与她娘亲不同,微微一笑,心想你既然愿意让,我便接受。但是出于尊敬,执了黑子以示尊重。这一句原本只是男子想相识的借口,结果那女子下棋无语,真是涵养一等一的高,一局无话,那男子暗中让了几步,败给了小公主。那男子对她的兴趣和爱慕只增不减,棋品看人品,行棋之中便能察觉对方内涵极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于是甘心地掏出八两银子道:没有想到会败在对方手里,银子不够,不如留下个住址,明日送到府上?

小公主似乎早已看出他的目的,想自己要不是身无分文,怎会和他下棋。诸位客官,这小公主可是民间长大,教养极好,也是见过世面的,和她娘亲养在深宫完全不一样,所以她一挑眉,放下茶盏,笑道:开局公子便让了三子,途中不断相让,有这八两银子也是足够了,不必再补。说罢拿起银子旖旎而去。

楚皇子坐在位置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愣了一会儿神,才醒了过来。他哪里是没有这十两银子,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寻个由头多了解她些罢了。

可皇子就是皇子,自然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苦短欷歔,他来咱们华夏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个女子。他深知,若将这华夏收为己有,别说这整个长安城的姑娘,连这对面的姑娘都是他的。很快他便释然了,喝光了茶壶中的茶,才悠悠然离开。”

说到这里,庄先生端起茶壶,就着茶壶嘴儿喝了几口润了润喉,算是休息,隔壁桌的看客便捅了捅为了视线更广阔而站着听的越封道:“小哥儿,你可知道那长安公主长得漂亮得很,冰雪聪明、温柔娴静,与她母亲的个性完全不一样。咱这华夏国的公主,可是咱老百姓的宝贝,你说是不是?”

刚听见“冰雪聪明”还暗自得意,“温柔娴静”四个字一出却让我被一口梨花愁呛得眼泪直流。越封在一边憋住笑,连连点头道:“兄台你有所不知吧,我有亲戚在宫里面当差,见过那小公主,那小公主平日里不苟言笑,结果却是武林高手……”

话音未落,庄先生一拍醒木,对这我的这个方向道:“那位公子所言甚是,这正是在下接下来要讲的后续。”

客人们又是一片叫好。

“小公主与楚国皇子的第二次见面,不再是初遇时候那般彼此不知

底细。诸位客观可还记得,当年长公主一舞动京城。那小公主得其真传,一世无双舞便是在中秋月圆之夜,将咱们的华夏舞蹈展现得登峰造极,在场的大臣宾客,乃至咱们的皇帝,都看得目不转睛,更别说外来的皇子了。

月光之下,翩然而至的姑娘,是离开了十多年的小公主,她回到了原本属于她自己的地方,是宫廷内的喜事一件。公主舞毕,走到了台下谢恩,这一抬头,便和那皇子四目现对,故人重逢,一个皇子,一个公主,真真是天作之合,连咱皇帝心中都有些醋意……”

越封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酒来,随即对流云说道:“这这这……没有的事……”

刚刚那位凑趣和越封说话的看客,不满地瞥了越封一眼道:“注意素养。”

“一个是郎情,一个是妾意,叫外人看来真是替他们高兴。华楚两国交兵多年,貌似平静,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皇帝太后原本就是动了和亲的念头,席间见二人也很合眼缘,心里更是高兴。

各位看官可曾想过,当年若是长公主和亲成功,雁门关的那场战争也是可以避免的。正所谓:兴盛,咱百姓苦;衰亡,咱百姓苦……”

庄先生说得欷歔,看客们也是欷歔,靠着台上的老板喊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啊,庄先生!”庄先生这才停了这出,言归正传继续说道—

“小公主前来长安难道只是为了和亲?在这中秋月圆之夜,难道并不知道皇帝和太后的心思?皇室中人的血统里有的是计谋和远虑,怎么会羊入虎穴,如此愚蠢?”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她在民间深居简出这些年,做了些什么?这便是要扯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韩洛。”醒目一拍,在场的人都提了精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但凡有些年纪的,怎会不记得长安城的名门望族韩氏?三朝元老,这华夏的江山就有韩家的一半。当年长公主自缢后,韩洛不久也消失了,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十六年后,他真的只是只身前来?正如我的疑问一样,长安城内风起云涌,小公主经历的那场生死镇国塔之行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韩氏剑法名震江湖,却因为韩洛的隐去而逐渐成了传说。十年前的一场江湖比武大家原以为韩洛会出招,但在场的人事后才反应过来,韩洛仅仅是当时围观的一个路人而已。六年前苏挥将军的苏氏旁支,在苏将军与长公主的忌日时,却遭到了灭门的惨剧,据说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韩洛以一敌百,却还是未能保住苏家后人,自己还险些送了命。这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预谋,这预谋背后的人是谁?自然是容不得苏家和韩家的人,韩洛能侥幸逃生,已经是万幸。这韩洛一直隐姓埋名,却是在等待一个人,这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苏家唯一的、最后的血脉—苏长安。那一舞自然不会让我们寻常百姓知道这个公主的归来,却让韩洛得知了。这些年来的他,暗中早已集中了自己的势力,为的是能为苏家报仇,所以他也就联系上了这位小公主。

小公主的成年礼在镇国塔举行,这是华夏历年来的传统。这塔内真是生死攸关,扣人心弦,韩洛的身手自然是不用说的了,他早就潜伏在塔中,暗中保护着小公主。这小公主的身手自然也是上乘,对付塔内的区区几个影杀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防不胜防的却是同去的一个女子,使了坏招,要戕害小公主。千钧一发之际,韩洛出手将那女子杀死,小公主还未明白过来,那女子已经暴毙,身边的埋伏却一时间全部出动,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动如网而至。韩洛带着小公主,九死一生从塔内逃出来,韩氏剑法再现江湖,为的是这个刚刚十六岁的小女子。

日光之下所见的女子,是他一直等待的苏家血脉,也是华夏的血脉,一种情绪蔓延在心头,温柔感慨,不可言说。

一场策反,迟了十六年。而小公主,会和韩洛一起报国仇家恨,还是跟着那楚国的皇子儿女情长,各位看官,且等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