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没关系!”她从他手中抢过面包,边吃边说,“我是中江警察学院97届二级在校生,我老妈是中江实业开发有限公司的老板,绑架我你可以勒索大笔赎金,因为我是独生女哦!”
“你爸爸从事什么职业?”他才不相信,一个小小警察学院的在校生能调动港岛警察。
“我爸爸是中江市公安局局长。”
果然没有判断错误,中江市是大陆第三大经济特区,公安局局长相当于二级警监,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他以后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他且喜且忧,垂着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拍拍他肩膀:“浪子回头金不换,不管你过去如何,但现在是犯了盗窃罪,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他这才抬起头,脸色苍白:“想听我的故事吗?”
“嗯!”她使劲点点头。
他讲了许多,有小时候的趣事,也有服兵役时的艰苦生活、执行任务时的危险瞬间,然后才说起那次任务:“……当时接到上级命令,我们护送一批物资到指定地点,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并不知道自己运送了什么物资,可就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被另一支特种兵包围了,我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我跳下悬崖才得以生还,跑到港岛……”他苦笑,“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也不想知道,我又怕他们不放过我,从而伤害我的家人。”
“唉!”她叹口气,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我听说台岛总统还拿军火好处费呢,以你个人之力,怎么能敌得过这么庞大的势力。”
他无奈地笑笑,看看时间:“哎呀,都下午了,我出去买些食品。”说着,他站起来,从床下翻出几张皱巴巴的港币。他扫到她眼中的同情,有些放心地出了门。他并没有去买食物,而是溜达到红灯区,他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充分信任她,所以生活还需要照旧。
有被妓女出卖的经历,他不再固定自己的玩伴,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妖娆女子,是他才刚认识的。她前凸后翘,身材曼妙,毫无羞耻地在他面前脱掉衣服,扭着肥厚白皙的臀部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半开,那女人娇滴滴地勾引:“亲爱的,你也来嘛!”
赤裸裸的肉欲买卖,突然令他无端恶心,什么时候他竟然堕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眼前出现那个小女孩纯洁美丽的面庞,他现在很想知道:她是否已经离开?或者在房间和小区内安插了便衣?还是……会独自等他回来?这要比对不认识的女人发情更令人兴奋,他给妓女留下应付的钱,匆匆返回小区附近侦察。
小区内一切正常,他跃到墙边榕树上,仿佛一棵枝干,一动不动,直到夜半。这时,榕树正对着的地下室的窗帘突然被人打开,露出一张困倦的脸。从这张不设防的面孔上看,房间内没有埋伏。左右无人,他毫无声息地跳下,如狸猫般闪进屋子。
“你今天是不是又去偷东西去啦?”一只空奶杯准确地向他砸来。
他辩解:“我没有,不信你来翻。”
程诺气冲冲走过来,从头摸到脚,没找到意想中的东西,又问:“你没藏别的地方?”
他有些恼了,推开她:“你爱信不信!”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这是习惯和本能!”他皱眉。
她愣了愣,看着他的脸:“生气啦?”
他打开冰箱,拿出面包,就着热水狼吞虎咽。她又拍他的肩:“刚才,对不起啦!”
他仍皱着眉:“你怎么还不走?”
“我——”关键时刻,她怎么能走呢。
“你母亲会担心的,快回去吧!”他语气柔和下来。
“我已经打了电话,你放心!”
他故意把她的手机留给她,以确定她会不会出卖他。其实,殊途同归,她也想把他送入监狱,只不过走了另一条双方都会认可的道路,所以,他的牢不是白坐的!他在等待机会。
0“冯先生,其实,我很同情你的境遇,你是一个好人……”
这话他听了很感动,看她的眼神也无比温柔动人。她继续说:“可我们都是军人,军人做人就要光明磊落,抬头挺胸,无愧于我们的光荣称号!你去自首吧,用服刑来洗刷曾经的耻辱!”
他半垂着头,不说话。
她明白他的担心:“你只需把罪行向警方交代清楚,如果自首的话,加上日常表现减刑,坐四年牢足够了,到那时,正是娶老婆开创事业的黄金时期。”
他忍不住笑起来:“谁会嫁我这窃贼呢?”
“你这么帅,又这么好的身手,只怕到时女孩子会排队来抢呢!”她调侃。
“别想得那么简单,我出狱后怎么办?我不想公开我的身份,而这种案底,有哪个老板会雇佣我?”
见他思想终于有了动摇,她很激动,握住他的手:“你不是有我嘛!到中江来吧,我把你介绍给我老妈,然后想办法获得大陆户籍。”
确实,这件事只有她才能办到!“我有条件!”他说。
“嗯!说说看?”
“第一,警方不许公开我个人资料。”
她想了想:“九七港岛回归时,我爸爸与西九龙区的警长做过互访,以后就成了朋友,我先问问我爸爸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她拨通手机,把他的问题向程父重复了一遍。一会儿,她挂掉电话,说:“像你这种情况,可以向警方申请,如果想不被遣返,就只能先以‘壁虎’身份坐牢。”
他很感激程家对他的高度信任:“第二,你必须给我伪造一个合理身份,并取得大陆户籍。”
“没问题,不过你只能在人口普查时上籍!”
“明白!”他很清楚这种法律程序,“还有,我出狱后的人生你必须负责!”
她不想其他,哈哈笑起来:“放心,有我一口饭,绝不会让你饿肚子!”
“最后,为避免我监狱生活枯燥无味,你必须每月给我来一封信。”
“OK!还有吗?”
他看了她良久,眼神专注:“还有,我出狱前你不许和别人谈恋爱!”
“为……为什么?”她愕然。
“我怕你有了男友忘了我,到时我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
“我怎么会呢!你好可爱啊!”她呵呵笑着,伸出手,像大姐姐调戏小弟弟般,去拍他的脸。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不是女人该做的!”她愣住。
他趁机用力,她身体不由前倾,瞪大眼,惊愕地问:“那应该谁做?”
她已被他揽在怀中,灼热的气息扑到她脸上:“是我!”他嘴角勾起,一点点靠近她。
“哎,你不要乱来啊——”她突然出手袭击他。
他轻轻一拦,卸下她的力道,笑:“想乱来早来了,我只想亲一口。”
她面红耳赤:“滚!”
他已经捏着她的下巴,毫不迟疑地吻下来。她的唇柔软微凉,有处子的清甜,但他不敢过多流连,因为她已经气愤得含泪了。
“这是我的初吻啊!”他放开她。
被解除束缚,她恨恨地一掌甩在他左脸颊,跳开:“混蛋,我还是初吻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送你进监狱的就有一个是你的情妇!”
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盯着她的眼:“我从没吻过她们!”
“那你还和她们…….”她没好意思说下去,再踢一脚以解恨。
“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子了!”
“以后要好好做人,听到没有?”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鼻子教训。
“知道了!”他低眉顺眼地去铺床。
“你不睡蜘蛛网啦?”她挺奇怪。
“有你我就觉得安全了!”他倒在床上,“熄灯睡觉吧!”
她切了一声:“我才不和你在一张床上,我去睡蜘蛛网!”她关了灯,摸黑向网上爬,一会儿,听她哎哟一声,一会儿惊叹:靠!一会儿又沮丧:晕死!
他忍着笑:“还让人睡觉吗?”
“开灯,开灯,我腿掉下去了!”
他站起来,打开灯,见她一条腿从网眼中掉出来,被许多细绳裹住,胳膊也被细绳纠缠。“这是人睡的地方吗?”她边气鼓鼓地抱怨,边努力拆线结。
他替她解除障碍,把她抱下来:“谁让你睡呢!”
“你能睡我为嘛不能呢!”她不服气,“你来做个演示!”
他抓住网边,双手稍一用力,身体悠起,竖着转270度,稳稳躺在网上。
她一下看傻了眼,这功夫,她再练三年也不一定能出师!退而求其次,她说:“做个简单点的,这不难为人嘛!”
他只好又从网上飘下来,撅着屁股跪着向上爬。爬的时候,他两手同时抓住六道线,膝盖以下与网平行接触,压十二根线。程诺照做,总算成功,气喘吁吁倒在上面:“累死了,你熄灯吧!”
刚睡到一半,他被重物咕咚落地的声音惊醒,紧接着地板响起轻微的脚步,向他这边走来。
他问:“又怎么了?”
“睡不着!”她郁闷。
“嗯?”
“网老是晃,我怎么睡得着,也不知道你在上面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倒在他旁边,“困死了!”
第二天,两人一直睡到下午,程诺睁眼一看时间,推他:“快起来,自首去!”
他仍旧躺着,斜睨着她:“明天去,今天你就让我再开心地玩一下午吧?”
她想想:“就这一下午啦!”
他这才起床:“你什么时候回大陆?”
“后天!”
“记得给我写信!”
“知道啦,为什么不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