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终级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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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馈的大礼(1)

程父意外骤逝,苏介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度精神错乱,不吃不睡,日夜痛苦悲泣。

这些年来,她欠他欠得太多!

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抱负,她从没好好做一天合格的妻子,而他却毫无怨言,一直宠她爱她,无论工作多忙,他总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专心于她自己的事业。而那时她总那么的任性自私,所有灰色情绪都向他泼去。其实他所从事的职业要比自己高尚艰难得多,取得的成就也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可他从不向她抱怨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明白呢?上天为什么不给她一丝悔改的机会!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都在滴血。

而这个时候,李母仍一心盼程诺放弃警察职业,做自己中规中矩的好儿媳。可固执的程诺总是对她的话不予回应,她一气之下,带司机离开中江,把烂摊子又甩给程诺。程诺为了照顾精神有些失常的母亲,只好请假在家。如今,“8.13”案所有的后续侦破工作,只能寄托于冯彦钧身上。她每日发大量短信联系他,谁知,他所有的通讯方式全部关闭,也不对她的信息有任何回应!是不是,他也出了什么事故?她揣测不安,又急又怕!

夜晚,待苏介睡后,劳累一天的她才到浴室冲澡。

突然,笼罩在残星冷月下的程宅小院内,一条黑影刷地跃入。他熟悉地撬开房门,闪进苏介的卧室内,先向浴室里喷射了一种气体。

苏介好似有心灵感应,一骨碌爬起来,正待喊救命,然而她还未叫出声来,下巴就被来人捏住。那人阴邪戏谑地望着她惊惧的眼:“别来无恙啊!苏董事长?”

“你——”苏介已然认出来人是谁,战战兢兢地问:“冯彦钧,你深更半夜想干什么?”

“哈哈,苏董事长不会这么健忘吧?我记得你还欠我一大笔工资呢!”

“是你先违反合同的!”她无力地辩白。

他冷笑:“是吗?”说着,转身就向浴室走去。

苏介顿觉后脊骨一凉,急忙叫住他:“你不要,我给你,我给你补全!”

他这才回身:“算你识趣,老子最近欠了大笔赌债,苏董事长可得替我想想办法啊!”

深知冯彦钧有一定手段,为免女儿受到伤害,苏介不敢硬碰硬:“好,你要多少?”

“一百万!”他斜吊着肩膀,痞痞地看着她。

她眉都没皱一下,从皮包中掏出支票簿,迅速按冯彦钧的要求填好,盖上专用章:“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没问题!”他拿过支票开门欲走,想了想,又回头:“苏董事长,不要耍什么花样,如果你胆敢报警,想想你老公的遭遇,你不希望又在你女儿身上发生吧?”

他这话明显地告诉她,程父是被人谋杀的!苏介直瞪着眼,指着他:“你,你——”惊得竟再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他龇牙一乐,转身欲走,忽觉脑后生风,急忙歪头后错,才险险避过李震宇的偷袭。接着,李震宇手中的拖布杆又抡过来,砸在他胳膊上,他惨叫一声,落荒而逃。

李震宇没有追赶,他怕自己离开苏介母女出现危险。他去扶惊傻了的苏介,焦急地问:“妈,您怎么啦?您没事吧?小诺呢?”

苏介呆滞片刻,突然痛哭失声:“我的诚哥是被人害死的,引狼入室啊!”

李震宇一惊:“妈,你怎么知道的?”

“是他害死的,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还要来害我的小诺,阿宇,你快救救小诺,你一定要救我的小诺啊!”她泪流满面,拽着他的胳膊恳求。

李震宇眼丝血红,声音嘶哑:“妈,你放心,我会的,我会为爸爸报仇的!”他把她扶上床,没看到程诺,很着急,大声喊:“小诺呢?小诺!”

苏介有气无力地说:“她在浴室!”

冯彦钧在室内不过停留十分钟就被他赶跑,她应当不会出危险吧!可没得到她的回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去敲浴室的门:“小诺,你在吗?”

敲了好一会儿,得不到回音,他开始惊慌,正准备硬闯时,浴室里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我在洗澡,妈醒了吗?”

刚才那么大声响难道她没听到么?他不无惊讶:“小诺,你没事吧?”

她很奇怪他为什么这样问,匆匆穿上衣服,打开门,望着苏介和李震宇古怪的表情:“你们怎么啦?”

“诺,刚才,你没听到什么吗?”

“听到什么?”她眉头向上蹙起,“究竟怎么啦?”

苏介惊愕不已,把刚才冯彦钧胁迫她,敲诈她一百万的经过复述一遍,然后又不相信地问:“小诺,你刚才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一听到这个名字,程诺的心立即咚咚跳起来:“冯彦钧来过?”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没错!”苏介眼中突然燃烧起熊熊怒火,“这条恶狼,我早看他不是好人,可你们非要我收留他!”

“怎么会?他才不会干这种事!”程诺惊讶,他绝对值得她相信,何况,以他的身手,李震宇怎么能近得了他的身?里面一定有迫不得已的隐情!不过,好在他没出什么事!她放下心来。

“妈妈的话你为什么不信?”苏介气得浑身哆嗦,瞪着血红的眼,“他威胁我如果胆敢报警,就想想你爸爸的遭遇!是他害死了你爸爸!”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绝不会放过他!”

程诺扶苏介坐下,平静地劝道:“妈,有谁杀了人还会告诉别人说那是他干的?”

苏介愣住,迷茫地看向李震宇。

“不论如何,冯彦钧以非法手段拿走了一百万是事实,我这就报警!”李震宇去掏手机。

程诺突然嚷道:“不许报警!”

“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这样维护他!李震宇怒从中来,“诺,你身为警察,为什么要让罪犯逍遥法外?”

听两人吵起来,苏介才回过神来:“阿宇,小诺说得对,你不要报警!”丈夫究竟是他杀还是意外死亡,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她绝不能把女儿置于危险境地。

李震宇急道:“妈——”

“阿宇,不要再说了!”她打断他,看向女儿,“小诺,你辞职吧?”

李震宇明白了苏介现在所想,自然也不愿女朋友面临任何危险,于是顺着苏介之意劝道:“小诺,你先在家里照顾妈妈,其他的事我来处理,你放心吧!”

也许,这也正是大钧所希望的,既然自己对案情已经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令他人担心自己的安全,她也不愿再伤母亲的心。“嗯,过些日子我去办手续!”等把悦来茶楼的录像送回市局的技术科,她就满足母亲的愿望。

没想到程诺如此痛快应允,苏介和李震宇心头俱是一松。苏介一反往日的悲伤迷乱之色,重新变得自信坚强:“阿宇,冯彦钧刚才向浴室里喷了一种气体,那是不是迷幻药?”

李震宇听罢,突然间豁然开朗。这么多日来,他终于从程父车祸而亡的重重迷雾中,看到了指路明灯。他使劲点头:“太有可能了,我去查查相关资料!”

苏介道:“你去问问你法律界的朋友,有没有一种使人暂时丧失意识的致幻药?”毕竟,女儿刚才的表现就是一个证明。

李震宇激动地说:“嗯,妈,您真是太聪明了,我这就去查!”

很快,在朋友帮助下,他查到这种致幻药:它由甲氧氟烷、环丙烷和异氟醚组成,使用后令人麻醉、失去抵抗力及短暂失忆,出现神志不清,听人指挥,任人使唤,问什么答什么,清醒后亦不知期间曾发生的事情。由此,李震宇想,是不是程父中了此类麻醉剂,导致失意而发生惨祸?

苏介眼微眯,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阿宇,我们少安毋躁,先不要打草惊蛇!”

“也好,等小诺辞职以后我们再查!”李震宇回答。

苏介这才睁开眼,略显疲惫地说:“阿宇,如果你真心爱小诺,这件事就绝不能让第三者知道,其中也包括小诺!”

他认真点头:“我明白!”

程诺请假在家,罗佳暂时担当起她的角色,尽职尽责地替她巡夜。晚上十点,罗佳绕完所辖的片,正要回家,突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身边匆匆而过。她定睛一看,这不是程诺的司机冯彦钧吗!这么晚了他去干什么?她皱眉盯着他的背影,感觉很诡异,强烈的责任心,使她悄悄跟上他。

他七扭八拐,进入一片陈旧的住宅楼,不时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跟踪,才鬼鬼祟祟地钻了进去。

她疑惑愈深,越想探知他的秘密。

他在楼梯口等电梯时,她已经缘梯而上,跑到三楼,发现电梯显示屏指向十一层。还好距离不算远,她一鼓作气,一口气冲到十一楼,正好电梯门打开,他向左边房间拐去。接着,她听到他说:“王哥,这次钱我可带齐了,我就不信翻不回本!”

一个男人轻声答道:“快,关门,别让人听到!”……

门咣当合拢,但罗佳已经听明白,这里是地下赌场。她对他真的很失望,微有的那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她悄悄下楼,拨通程诺的手机:“喂,小诺,我看到冯彦钧啦!”

程诺心口突地一跳:“他在哪?”

“我看到他在赌博,你不知道吗?”

“你怎么发现的?”

“今天我巡夜,正巧碰到冯彦钧鬼鬼祟祟地路过,我好奇就偷偷跟了上去,结果发现他在参赌!”

程诺不由一惊,他的身手岂是她能追得上的!他究竟瞒着她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她真相?对整个案情她有种无法掌控的恐慌,虽然明知道他一直努力在做,可是,就不能对她说吗,至少,她可以安心啊!

罗佳继续道:“我一时说不清,我一会儿就到你家,这件事必须让苏阿姨知道!”说完,她挂了电话,直奔程家,把晚上所遇向苏介陈述一番,建议苏介立即解雇冯彦钧。她认为,凡是参与赌博的,不偷鸡便摸狗,都是没品的人。

“我已经解雇了他!”苏介淡淡地说。

李震宇听到这则消息,显得格外激动,他亲自送罗佳出了小院,悄声说:“冯彦钧曾经从苏董事长这里勒索过一大笔钱!”

罗佳一惊,皱眉:“你们为什么不报案?”

“他武功高强,苏董不想节外生枝。可你身为警官,办理此案是你职责所在,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小诺真的要辞职吗?”

“是啊,你也知道,苏董一直反对她做警察,她父亲去世后,她想全心全意照顾她母亲。”

罗佳沉默片刻,说:“本来今天我就想报警,觉得他是小诺的司机才忍下,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这就抓人去!”

李震宇比她想得更多,能开地下赌场之人,一般都涉黑,都会得到“某些人”的关照。“不急于一时!”做为律师,他更倾向于取证,他建议,“我们先悄悄追踪他,取得确凿证据,以避免你们公安内部有内应给他们通风报信!”

罗佳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大律师,比我想得全!”

两人趁夜偷偷出了程宅,重新回到罗佳曾追踪的楼区,悄然布下线局。

冯彦钧第二天下午才离开这里,脚步虚浮地到街上打出租车,他刚坐上车,后面一辆普通的黑色本田也随之启动,他疲惫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稍事休息,他带足银行卡,又开始马不停蹄地流连于中江市各个地下赌场,那不修边幅急赤白脸的形象,纯粹一个输急了眼的疯狂赌徒。

王建则每天抱着保险柜,继续流动设赌。自从巨款被盗两次,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故作大意,却没一个人钻入圈套。深夜,他感觉有些疲劳,吩咐大冬:“你看紧点,我先睡一会儿再来替你!”

他依旧把保险柜放在身边,锁紧房门,和衣倒头便睡。这时,窗外出现一条黑影,向室内观察一番,确定安全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迅速跃进房间,眨眼间盗走保险柜内的钱财,又跳出窗外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王建模模糊糊听外面有吵闹声,紧接着他的门被大冬敲得山响:“王哥!王哥!”

“怎么啦?”他一个激灵坐起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得心扑通扑通狂跳。

大冬愤怒的声音传来:“王哥,你丢钱没?”

“啊?”他迟钝了一下,立即醒悟过来,慌忙打开保险柜。保险柜内果然空空如也!他不由得气血冲脑,打开门,“你逮到他没?”

“我打不过他,他跑了!”大冬恨恨地说。

“是哪个王八羔子?”

“就是那东北武校的,王哥,怎么办?”

“他妈的,只要有主就行!”王建边骂咧咧穿上外套,边下楼,“招呼几个关系不错的兄弟,跟我到皇甫区!”

赌局中途被迫解散,众赌徒闹哄哄上车,要替王建讨公道。王建单独同大冬上了车,先询问状况:“大冬,你怎么发现那东北人偷了我的钱?”

“这不小冯输干了借钱嘛,我没那么多就来找你,正好看到那东北人鬼鬼祟祟地从你房门口经过,衣服里鼓鼓地向楼下溜。当时我他妈的就觉得不对劲,就喊他,哪知他听我一喊,撒腿就跑,然后从他衣服里掉下两沓钱,我上去一看,我靠,都是一万一沓的,那么一大包钱,在这儿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么多钱哪!我赶紧追出去,可他已经坐出租车跑了!”

王建听完,脸气得铁青:“怪不得查不出是谁偷的,那王八羔子敢吃窝边草,老子我非废了他不可!”接着,他拨通电话,语气却变得很客气:“喂,阿全吗?”

“是啊,王哥啊,什么事啊?”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派来的那个叫安红军的东北人,偷了我一大笔钱,阿全你说怎么办啊?”

“嗯——”男人迟疑了一下,“你现在在哪?”

“我一会儿就到你这里!”

皇甫区凯迪酒吧三楼,阿全端坐沙发正中,冷眼打量王建。他眼角略垂,高颧骨,鹰钩鼻,大概饮酒纵欲过度,唇呈暗黑红色。

“王哥,带这么多人来干嘛!我还信不过你吗?”

王建西装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眼屎横溢,头发杂乱,激动得身体不停颤抖:“阿全,你可知道这个月我丢了多少钱吗?一百多万啊,一百多万!你说我赚钱容易么我?”

“不要激动,来,坐,过来坐,究竟怎么回事?如果是我手下干的,我会替你摆平!”

王建把经过一讲,阿全拍拍他的肩,安慰他:“你放心,如果我查证属实,不仅归还你所有的损失,那狗东西的手指头我也一并送上!”

“好,那就辛苦你啦!”

阿全又嘱咐:“场子先停两天,损失的钱我从承包费里扣!”毕竟大家蛇鼠一窝,他必须两手准备,以应对东北人的万一报警,那会使他大费周折和钱财才能摆平。

“阿全,够仗义!”王建一拱手,起身告辞。刚一出门,几个跟来作证的赌徒问,“王哥,你找的谁啊?”

“当然是铁哥们!”他愤愤上车,“敢阴老子,妈的不要命了!”他声音里有丝凌人的得意和警告。

众人包括冯彦钧在内,都了然:“王哥那咱们还玩不玩啦?”

王建摆摆手:“大家先休息两天,后天我让大冬叫你们!”

众赌徒散去,冯彦钧偷偷潜在凯迪酒吧周围,见有三名黑衣大汉陆续离开。他不远不近,紧跟着最后一名。同时,距离他二百米左右,一辆黑色越野也悄然启动。

追得倒蛮紧的!他从倒车镜中向后看了看,嘴角微微勾起,想起刚才栽赃东北人的经过。

凌晨,他从洗手间潜入王建的房间,趁其熟睡之际,卷走保险柜内的所有钱款,然后一股脑地塞到东北人的被窝里。冯彦钧深知这东北人贪财本性,且有想谋财害命的前科,就算他不敢要这笔钱,只怕到时也没人相信他,何况王建的房间两侧都住着保镖,他想不被人发现都难!紧接着,他返回洗手间,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门来,迅速输光手中现款,趁机向大冬举债。

果然,半夜内急的东北人突然发现这么一大笔钱从天而降,当即懵了,贪婪的本能告诉他,他要发财啦!蠢动的欲望促使他悄悄溜出房间,想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它们藏起来,然后回家乡过滋润的生活。谁知,刚走出门就被大冬发现,他急忙打了出租车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