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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宗教美术研究(9)

乾隆皇帝的佛缘与佛教画

乾隆皇帝并不真心信佛,但他深知佛教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懂得利用佛教感化人心,增进各民族的团结,营造和谐社会氛围。今流传有数十通乾隆御题的寺庙碑刻,无不涉及国家政治,国计民生,为我所用色彩十分明显。他对佛教典籍进行过认真研究,对重要佛典的精髓,能准确把握和深入理解。这从流传下来的有他题诗的佛教画中可以显示出来。

皇宫大内原藏有一幅南宋刘松年的《罗汉图》(今在台北故宫博物馆,),乾隆辛卯新正(乾隆三十六年即1771年正月初一),他打开这幅画,边欣赏边有所想,欣然命笔题诗一首:

倚菩提树,俯视伊尼。如示妙偈,知乎不知?树头结果,其果累垂。猿猴登树,摘果以嬉。童子攓袂,仰而承之。有色有象,无思无为。细如毫发,匪夷所思。金刚四句,一幅全披。合掌顾询,应真伊谁?辛卯新正御赞。

可以想见在新春伊始、万象更新之际,忙碌了一年的乾隆皇帝,此时此刻的愉悦心情。这一年大清王朝真正走上了国泰民安的最佳境界,乾隆三十五年彻底平定了准噶尔叛乱,解除了西北之忧。同时土尔扈特部三十万之众脱离俄罗斯东归大清,入居阿尔泰山南。【124】这一年又恰逢乾隆六十大寿,举国同庆,“本年为朕六旬庆辰,??临御三十五年来,祗膺昊苍鸿眷,寰宇乂宁,民气和乐。”又迎来“圣母皇太后八旬万寿”。可谓喜事连连。“三十六年正月元旦,上御太和殿,王以下文武大臣官员暨臣工耆庶,舞彩胪欢,敬以迓慈禧而隆庆典。”在接受文武大臣礼拜之后,回大内欣赏《罗汉图》,会是怎样的一番心境?

我们先看画,再分析诗。此画绢本,设色。纵117.0厘米、横55.8厘米。画家自署款:“开禧丁卯(南宋宁宗1207年)”,钤“比德”、“朗润”二印。画面显要位置站立一偏袒右肩罗汉,双手倚搭菩提树干,凝视前方,似若有所思而无所思。背后是枝叶繁茂的菩提树和石榴树,果实累累。罗汉头后罩以巨大的圆形佛光,既衬托了罗汉的非凡,也增加了画面的空间感。两猿猴在树颠轻盈地跳跃、摘果。一童子攓袂接果。地面双鹿,仰首张望,似有乞待。形象刻画,细如毫发,严谨认真,一丝不苟。勾线劲挺而富有韵律,设色浓重而沉稳。这不是一幅普通的人物画,而是一幅赋有“圆实堕”【125】禅意的佛教画。意为消除了烦恼,如同果实落地一般,身心彻底放松了。任性自由,无忧无虑,心情是何等的快乐!乾隆皇帝面对这幅画,引发出无限思绪,什么国家前途,个人命运,花花世界,最后都归结为“空无”。精神绝对自由才是最令人向往的。

“倚菩提树,俯视伊尼。如示妙偈,知乎不知?”这四句是面向观众也是对自己,展示画面形象,突出罗汉的神秘感。倚菩提树的罗汉,俯视何物?如同绝妙诗句所示,我们猜得透吗?知乎不知,当然是无法知。偈,四句颂歌。偈有二种,一通偈,只限四言一句。别偈,四言、五言、六言、七言不等。诗句重点与画面重点正相吻合——突出罗汉形象。

“树头结果,其果累垂。猿猴登树,摘果以嬉。童子攓袂,仰而承之。”这六句是写景也写情。情景交融,引出下面的议论。“有色有象【126】,无思无为。”这世间万象,都是自然的结果,没有人刻意安排。猿猴与童子的行为都是自性使然,无目的无追求。“细如毫发,匪夷所思。”是指画面效果,也是自问自答,为什么如此表现呢?

“金刚四句,一幅全披。合掌顾询,应真伊谁?”意思说《金刚经》四句偈的精髓,在这幅画上完美地表现出来了,合掌顾询,这应真(即罗汉)是何人?似有答案又无答案。这四句诗最富有深意。他告诉我们,此画用生动的形象,阐释“修罗汉道”的四个过程,而体证《金刚经》的精髓。这里必须对“罗汉道”和“金刚四句”略作解释。

我们知道,《金刚经》是佛经中流传最广的佛典,也是禅宗借以弘扬教义的主要经典。传说六祖慧能(638—713年)因担柴路过佛寺,由闻诵《金刚经》,豁然感悟,出家修法。接受五祖弘忍衣钵后,创立禅宗“顿悟派”,更加推重《金刚经》。《金钢经》是大藏经的精髓,而“四句偈”又是《金刚经》的精髓。何谓“四句偈”?就是四句诗,用现代词汇解释就是四个关键词。古今论述四句偈者非常多,或云“眼耳鼻舌”,或云“有为句,无为句,非有为句,非无为句”。天亲菩萨【127】升兜率宫【128】,请益弥勒【129】,如何是“四句偈”。弥勒云:“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也。”听起来都过于玄妙,这四相解释起来又要花费许多口舌,也不一定能说清楚。简单说来就是你、我、他和德寿者即所有人世间的人类。相即事物的外表特征,我相即我之所以为我的外表特征,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亦然。不过按佛教解释,这个“相”实际不存在,只是想象中的外表特征。【130】倒是唐玄宗对“四句偈”理解得简单明白:“三千七宝虽多,用尽还归生灭。四句经文虽少,悟之直入菩提【131】。”百丈禅师曰:

眼耳口鼻舌,各各若不贪染一切诸法,是名受持四句偈,亦名四果【132】仙人,亦名六通【133】罗汉。若能受持乃至四句偈等,功德广大,胜彼三千大千世界【134】七宝【135】布施【136】也。三昧【137】经云:一切诸法,摄在一四句偈中,故得之者不在于文字之多,但一念顷,即入实谛。【138】而其性天昭彻矣。若更有勤行修进,受之不忘于心,持之不厌其久,说之普得闻知,非持觉一己之性,且将觉亿万人之性,其为福德莫大焉。

何谓“受持”?李文会说:“受持者,身口意皆清净是也。晓解经意,依教而行,如船如海,无所不通,亦名受持。”总之,不仅求得自己觉悟,还要救护亿万众生觉悟。这便是修得“罗汉道”了。

修罗汉道要经过四个阶段或曰四个层次,不能一步到位。第一层次,名“须陀洹”。《大般若经》称为“预流果”。李文会解释:“问第一果须陀洹者,知身是妄,欲入无为之理,断除人我执著之相。以无取心,??虽然能舍粗重烦恼,而未能离细致烦恼。此人不入地狱,不作修罗【139】饿鬼异类之身。此谓学人悟初果也。”通俗点讲,就是已经下决心斩断与尘世的纠缠,只是还未找到门径。但走出这一步表明已与世俗划清了界限,向着彼岸迈进。逍遥翁曰:“莫管烦恼障,但存菩提心。入流者谓舍烦入圣,初入圣流也。而无所入者,终未能舍离尘境。”

第二层次名“斯陀含”,又名“一往来”。所谓一往来是指一生天上,一生人间,便得涅槃(寂灭),故名一往来。陈雄解释:“一往天上,一来人间,不复再来人间也。”李文会说:“第二果斯陀含者,是渐修精进之行,修无漏业(无漏,无烦恼),念念不忘六尘(色声香味触法)境界。然终未有湛然清净之心。一往来谓人间报谢,一往天上,却来受生也。”用通俗的话来说,由于前生种下善根,来人间受生,死后既未上天,也不入地狱。得初步善报。

第三层次名“阿那含”,名为“不来”,而实无不来。好像在说绕口令。所谓“不来”,就是已断欲界思惑,更不来生欲界,故名不来。(欲界泛指人间)。通俗点说,既已舍凡入圣,断除烦恼,数次往来人天,但不再来人间。与第二层的“在人间”又高出一层。

第四层名“阿罗汉”。阿罗汉有三层意思,一、杀烦恼贼惑使(无烦恼),二、后报不来(不再来人间),三、应受人天供养。“第四果证得阿罗汉,已悟人法二空,怕染着世间生死,一向灰心智灭。入无余界(无限广阔世界)。尘空寂灭,不来尘世,化导众生。为有智无悲,不能入生死界,且自利也。”【140】化导众生是区别于前三个层次的关键。

刘松年《罗汉图》,形象地表现了“修罗汉道”的四个过程。菩提树和石榴树枝叶繁茂,果实累垂,是表现第一层次“初果”。自然地枝杈伸出,果实自然地挂在枝头。是树本然的形态。两猿猴在树颠翻腾跳跃,自由嬉戏,摘果献果。地面双鹿昂头仰望。表示第二层次。童子攓袂承果,专心致志。表情自然平和,无忧虑,无烦恼,无一点世俗之气。表现的是第三层次。阿罗汉倚菩提树,双目凝视远方,若有所思。身后罩以圆而巨大的佛光,象征罗汉已非凡僧,是修得正果的“得罗汉道”的阿罗汉了。“自须陀洹至于阿罗汉,自得果至于得道,如是次第修,则菩提无上道,可以次第到。”这个过程会是漫长的。用具体形象表现这个漫长的过程,绝非易事。刘松年不愧是南宋四大家之一,他不仅对《金刚经》有透彻的理解,而且能娴熟地运用艺术语言给以表现。从形象布局来说,画家把主要人物罗汉放在画面最显要的位置,而且形象最高大,并精心刻画。头部和双手的描绘细致入微,一丝不苟,结构细节刻画到位,符合解剖规律。袈裟文饰环环相扣,衣纹勾线劲挺有力而富有韵律。山石树木组成深色背景,衬托主要人物。童子攓袂承果与跳跃的两只猿猴使画面产生动感,反衬出罗汉的沉静。双鹿的出现,引起观众对佛国境界的联想,营造出超尘脱俗的净土氛围。

作为多才多艺的乾隆皇帝,不仅深刻地理解了画面的意境,而且能够与《金刚经》的精髓相结合,把刘松年欲言而未能说出的深意,用诗句表达出来。画借诗深化了意境,诗借画拓展了空间。珠联璧合,天衣无缝。乾隆皇帝在古画上题诗,一般都题在画面的显要位置,这幅画却是例外,既不题在正面,也不题在前面,而是用小楷题在画面左上角树背后的空当处,与树木共同组成深色背景,成为画面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既表现出乾隆对艺术创作的深切理解和把握,又表现出乾隆对佛画的虔诚和敬畏。

2012年1月12日于北京太阳宫寓所

注释:

【1】《历世真仙体道通鉴》,载《道藏要集选刊》第六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109页。

【2】《道藏要集选刊》第六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109—111页。

【3】《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十九,《道藏要集选刊》第六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第112页。

【4】《宋书·符瑞志》,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三册第792、803、807页。

【5】《云笈七签》卷七九,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四册第1790页。

【6】《云笈七签》卷七九,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四册第87页。

【7】《西方道教研究编年史》,中华书局2002年版,第67页。

【8】《抱朴子内篇》卷十七,《万有文库》本中册第311页。

【9】《原色日本美术》第29集其说明词,日本株式会社小学馆1971年版。宋赵彦卫《云麓漫钞》卷十五,中华书局1998年版。所谓徽宗八宝是指“镇国之宝”、“受命之宝”、“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各有不同用途。参见《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二十七“大观元年”,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五册第315页。

【10】《宋史·礼志》(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十一册第3581页)云:“宝,秦制,天子六玺,又有传国玺,历代因之。唐改为宝,其制有八。五代战乱,或多亡失。周广顺中,始造二宝:其一曰‘皇帝承天受命之宝’,一曰‘皇帝神宝’。太祖受禅,传此二宝,又制‘大宋受命之宝’。至太宗,又别制‘承天受命之宝’。是后,诸帝嗣服,皆自为一宝,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凡上尊号,有司制玉宝,则以所上尊号为文。”

【11】《宋会要辑稿·职官》二九之五,中华书局2006年版,第三册第2990页。

【12】《云麓漫钞》卷十五。

【13】《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中华书局1973年版,第227页):“嫪毐,封为长信侯。予之山阳地,令毐居之。宫室车马衣服苑囿驰猎咨毐。事无大小皆决于毐。又以河西太原郡更为毐国。九年,彗星见,或竟天。攻卫垣、蒲阳。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带剑。长信侯毐作乱而觉,矫王御玺及太后玺以发县卒及卫卒、官骑、戎翟君公、舍人,将欲攻蕲年宫为乱,王知之,令相国昌平君、昌文君杀卒攻毐,战咸阳,斩首数百,皆拜爵,及宦者皆在战中,亦拜爵一级。毐等败走。即令国中:有生得毐,赐钱百万;杀之,五十万。尽得毐等。”

【14】《史记·正义》引崔浩云:“李斯磨和(氏)璧作之,汉诸帝世传服之,谓传国玺。”

【15】韦曜《吴书云》:“玺方四寸,上句交龙五,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16】王莽夺王皇后玺事,详载《汉书》卷九八《元后传》(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十二册第4032页):“初,汉高祖入咸阳至霸上,秦王子婴降于帜道,奉上始皇玺。及高祖击项羽,即天子位,因御服其玺,世世传受,号曰传国玺。以孺子未立,玺藏长乐宫。及莽即位,请玺,太后不肯授莽。莽使安阳侯舜谕指。舜素谨敕,太后雅爱之。舜既见,太后知其为莽求玺,怒骂之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顾恩义。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余,天下岂有而兄弟邪!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变更正朔服制,亦当自更作玺,传之万世,何用此亡国不祥之玺为,而欲求之,我汉家老寡妇,旦暮且死,欲与此玺俱葬,终不可得!’太后因泣涕而言,旁侧长卿以下皆垂涕。舜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莽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终不与邪!’太后闻舜语切,恐莽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地以授舜,曰:‘我老已死,如而兄弟,今族灭也!’舜既得传国玺,奏之,莽大说,乃为太后置酒未央宫渐台,大纵众乐。”

【17】刘盆子献玺于刘秀事,详《后汉书》卷十一《刘盆子传》(中华书局1973年版,第485页):“樊崇乃将盆子及丞相以下三十余人肉袒降。上(刘秀)所得传国玺绶,更始七尺宝剑及玉璧各一。又《后汉书》卷一《光武帝纪上》(第一册第33页)云:“建武三年春闰月丙午,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诏以属城门校尉。二月己未,受传国玺。”注(四)引蔡邕独断曰:“皇帝六玺,皆玉螭虎纽,文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皆以武都紫泥封之。”玉玺谱曰:“传国玺是秦始皇初定天下所制,其玉出蓝田山,丞相李斯所书,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高祖至霸上,秦王子婴献之。至王莽篡位,就元后求玺,不与,以威逼之,乃出玺投地,玺上螭一角缺。及莽败,李松持玺诣宛上更始;更始败,玺入赤眉,刘盆子既败,以奉光武。”公宾斩莽夺玺事,详《后汉书》卷四十八注2(第六册第1621页)卫宏曰:“秦以前以金、玉、银为方寸玺。秦以来天子独称玺,又以玉,群下莫得用。其玉出蓝田,题是李斯书,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号曰传国玺。汉高祖定三秦,子婴献之,高祖即位乃佩之。王莽篡位,就元后求玺,后乃出以投地,上螭一角缺。及莽败时,仍带玺绶,杜吴杀莽,不知取玺,公宾就崭莽首,并取玺。”

【18】徐璆献玺曹操事,详《后汉书》卷四十八《徐璆传》(中华书局1973年版,第六册1620页)“徐璆字孟玉,广陵海西人也。”“献帝迁许,以廷尉征,当诣京师,道为袁术所劫,授璆以上公之位。璆乃叹曰:‘龚胜、鲍宣,独何人哉?守之必死!’术不敢逼。术死军破,璆得其盗国玺,及还许,上之,并送前所假汝南、东海二郡印绶。司徒赵温谓璆曰:‘君遭大难,犹存此邪?’璆曰:‘昔苏武困于匈奴,不坠七尺之节,况此方寸印乎?’”。

【19】袁术拘孙坚夫人夺玺事,详《三国志·吴书·孙坚传》注9引《吴书》(中华书局1975年4月版,第五册第1099页)曰:“坚入洛,扫除汉宗庙,祠以太牢。坚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莫有敢汲。坚令人入井,探得汉传国玺,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上一角缺。初,黄门张让等作乱,劫天子出奔,左右分散,掌玺者以投井中。”“山阳公载记曰:‘袁术将僭号,闻坚得传国玺,乃拘坚夫人而夺之。”

【20】吴、蜀造金印事,详《宋书·礼志》(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506页):“乘舆六玺,秦制也,汉旧仪曰:‘皇帝行玺、皇帝之玺、皇帝信玺、天子行玺、天子之玺、天子信玺。’此则汉遵秦也。初高祖入关,得秦始皇蓝田玉玺,螭虎纽,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高祖佩之,后代名曰传国玺。与斩白蛇剑俱为乘舆所宝。传国玺,魏晋至今不废,斩白蛇剑,晋惠帝武库火,烧之,今亡。晋怀帝没胡,传国玺没于刘聪,后又属石勒。及石勒弟石虎死,胡乱,晋穆帝代,乃还天府。虞喜志林曰:‘传国玺,自在六玺之外,天子凡七玺也。’汉注曰:‘玺,印也。自秦以前,臣下皆以金玉为印,龙虎纽,唯所好。秦以来,以玺为称,又独以玉,臣下莫敢用。’汉制,皇帝黄赤绶,四采,黄、赤、缥、绀。皇后金玺,绶亦如之。于礼,士绶之色如此,后代变古也。吴无刻玉工,以金为玺。孙晧造金玺六枚是也。又有麟凤龟龙玺,驼马鸭头杂印,今代则缺也。”又《三国志·吴书》“孙破虏讨逆传第一”注9引江表传曰:‘案汉献帝起居注云,天子从河上还,得六玺于阁上,又泰康之初孙晧送金玺六枚,无有玉,明其伪也。’

【21】又《唐六典》卷八(中华书局1992年版,第252页):“汉灭传魏,至晋怀帝,玺没于刘聪。聪死,刘曜得之,又传于石勒、石季龙、冉闵。石季龙摩其隐起之文,又刻其旁为文,曰‘天命石氏。’后冉闵败,其将蒋幹求救于晋,遂以玺送建业,永和八年也,历东晋、宋、齐、梁,侯景篡位,为景所得。景败,为将侯子坚盗玺走江东,惧追兵至,投诸佛寺,为栖霞寺僧永得之。陈永定三年,僧永死,弟子普智奉献。陈亡,玺传于隋。又晋阳秋云:‘晋孝武十九年,雍州刺史郄恢于慕容永处得玺,乃送建业。其玺方六寸,厚一寸七分,蟠龙隐起,文字巧妙,一与传国玺同,但形制高大,玉色不逮耳。自晋至梁相传,谓之镇玺。及侯景败,侍中赵思齐接以渡江,兖州刺史郭元建得之,以送于齐文宣。齐亡入周,周传于隋。隋文帝初亦谓之传国玺,开皇二年(582)改为受命玺。至隋开皇九年得真传国玺,乃改前所得大者名神玺,至大业初,著之于令。隋末,又没于宇文化及、窦建德。(唐)武德四年,克平东夏,建德右仆射裴矩奉传国玺及神玺、六玺以献。”

【22】又八宝不同用途,《唐六典》卷八(中华书局1992年版,第252页):“八宝:一曰神宝,所以承百王,镇万国;二曰受命宝,所以修封禅,礼神祇;三曰皇帝行宝,答疏于王公则用之;四曰皇帝之宝,劳来勋贤则用之;五曰皇帝信宝,征召臣下则用之;六曰天子行宝,答四夷书则用之;七曰天子之宝,慰抚蛮夷则用之;八曰天子信玺,发番国兵则用之。”

【23】《云麓漫钞》卷十五有关五代宋初玺传情况。

【24】段义献宝情况,详《云麓漫钞》卷十五:“元符元年春正月甲寅,永兴军咸阳县民段义掘地得古玉印,诏尚书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定验以闻。三月丙辰,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奉敕讲议定验咸阳县民段义所献玉玺,义称:‘绍圣三年十二月,内河南乡刘银村掘土得之。’臣等谨按,所献玺,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背皆螭纽五盘,纽间亦有有贯组小窍,其面检文,与玺相合,大小不差毫发,篆文工作皆非近世所为。”“有司讨论故实来上,择日祗受,改元曰元符。大赦天下,百僚称贺。”

【25】《皇朝编年纲目备要》卷二十五,中华书局2006年版,下册第610页。

【26】宋哲宗元符玺情况,详《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二十七:“大观二年正月御制八宝记,其略曰:‘我神考以玺德嗣兴,讲修百度,考昔验今,是正典礼。爰诏侍臣,作天子皇帝六玺,追琢其章,未克有就;永惟盛德洪烈,夙夜钦翼,父作子述,敢忘厥志。观诸如载籍,考之前世,六玺之外,有镇国、受命二宝,宝而不用。在皇祐中,有进镇国宝,文曰‘镇国之宝’,镂以黄金,书以小篆,制作非古,工亦不良。在绍圣中,得受命宝,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玉蓝田,其制秦也,盖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古印献者,方不及寸,文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脂,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躍乌流,奇偶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镂,不见其迹。四者即备,于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五寸有奇;以‘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之文作镇国宝,其方五寸有奇,皆螭纽互盘,篆以虫鱼,贯以丝纽,上圆下方,盖合如契。又以元丰所作天子皇帝行信六玺,继而成之,通而为八。正月元日,端(徽宗初封端王)命于上帝,祗受路寝,华夷耸闻,中外称庆。”

【27】《云麓漫钞》卷十五。又陆游《家事旧闻》卷一(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211页)云:“先君言:玉玺,旧有六而已,其文曰‘皇帝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虽各有所施,其宝皆藏而不用。别铸‘书诏之宝’,而内降手札及与契丹国书,用‘御前之宝’而已。至绍圣末,得秦玺,青玉也,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故改元元符。崇宁中,又获一玺,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亿,永无极’,莫知何代物。然此二玺及祖宗时六玺,皆朴质,亦不甚大。蔡京乃请别求玺材,即用旧文重书刻之,谓八宝,皆美玉大璞。绝胜旧宝。然篆文皆以意造,为虫、鱼、鸟、兽、龙、蛇之形,笔意华藻柔软,无复古法矣。又得玉璞绝大者于于阗,色如凝脂,玉工皆谓目所未睹,乃琢以为玺,经九寸,细为九龙,文曰‘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大和,万寿无疆’,谓之定命宝,冠八宝之上,总称九宝。定命者,时方兴神霄之事,言神霄帝君赐上(即徽宗)定命,故以名宝。”又当事人蔡絛《铁围山丛谈》卷一(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8页):“太上(即徽宗)始意作定命宝也,乃诏于阗国上美玉。一日絛赴朝请,在殿阁侍班,王内相安中因言,近于阗国上表,命译者释之,将为答诏,其表大有懽也。同班诸公喜,皆迫询曰:甚愿闻之。王内相因诵曰:‘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西方,五百国中,絛、贯主,阿舅黑汗王。表上,日出东方,赫赫大光,照见四天下,四天下,絛、贯主,阿舅大官家,你前时要那玉,自家煞是用心,只被难得似你那尺寸底。我已令人寻讨,如是得似你那尺寸底,我便送去也。’于是,一座为笑。裕陵实录已载于阗国表文,大略同此。特文胜者,疑经史官手润色故尔。众乃默然。其后,遂以玉来上,长径二尺,色逾截肪,诚昔未有也,遂制定命宝。岁余,玉人始告成,精巧视古无别矣。宝与检皆九寸,盘螭为纽,鱼虫篆文,凡十六字。于是定命宝合八宝,通号九宝,下诏以为乾元用九之义云。”

【28】受命、定命二宝独存,详《宋史》卷一五四(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十一册第3586页):“京城之难(指金兵攻陷汴梁),诸宝俱失之,惟大宋受命之宝与定命宝独存,盖天意也。”

【29】镇国、定命二宝藏置内府,详《宋大诏令集》卷一四九(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553页):“为受命宝制作之因诏(大观三年八月二十七日):八宝之名,一曰镇国神宝,二曰受命之宝,三曰天子之宝,四曰天子信宝,五曰天子行宝,六曰皇帝之宝,七皇帝信宝,八曰皇帝行宝。古惟六玺,至唐始名曰宝,增数至八。今天下承平,百五十年,其制备尚阙,绍圣中得秦李斯所作,制度虽工,乃蓝田青玉。又镇国宝未有所稽。崇宁五年,有以玉印献者,印方寸,以龟为纽,拂尘涤垢,工作精巧,文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震于异物,殆天所授,遂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受命宝文。又以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为镇国宝文。皆琢以白玉,篆以虫鱼。宝成祗受,典礼始克大备,实邦家之庆。镇国、受命二宝,宝而不用,藏置内府。可宣付有司照会。”

【30】《魏书》卷四,中华书局1974年版,第101页。

【31】疑“兄”字为“子”之误,蔡京命子作事合乎情理,命兄做事不合情理。如是则“脩”字应为“攸”。(脩是蔡京之兄,攸为蔡京之子)

【32】《云麓漫钞》,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262页。

【33】《全宋文》,巴蜀书社1989年版,第四册第179页。

【34】《容庚选集》,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59页。

【35】《金史》第三册,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764页。

【36】详见明曹昭撰、王左补《格古要论》卷十一《杂考·传国玺考》。

【37】《全元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十册第35页。

【38】《全元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六册第122页。

【39】《万历野获编》卷一《进玺》,文化艺术出版社1998年版,第8页。

【40】《国朝宫史》卷十二《宫殿二》,北京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上册第212页。

【41】《全宋文》,巴蜀书社1989年版,第四册第179页。

【42】《后山谈丛》,中华书局2007年版,第36页。

【43】石恪《二祖调心图》,现藏日本。画面左上有南宋高宗时朱文“德寿殿宝”大方印、“绍、兴”分刻小方印、双龙圆印等,大方印及其下葫芦印上墨书题款“损斋宝玩”。左下部墨书“乾德改元八月八日西蜀石恪写二祖调心图”(局部款印一、二)。玺印刻制呆板,与流传高宗玺印真迹不合,显系伪造。墨书字迹拙劣,且违背常理,如题“西蜀石恪”,应是后人对他的称呼,自己不会称本朝为“西蜀”。可见该画之印款皆是后人添加。画本身艺术性也较差,运笔迟疑,线条软弱无力,尤其是五官刻画,线条不连贯,描摹痕迹明显。很可能是元初人所摹。参见《原色日本美术》,日本株式会社小学馆1971年版,第29册,图38。元初夏文彦《图绘宝鉴》云:“石恪,字子专,成都人。性滑稽,有口辩。工画佛道人物,始师张南本,技进,益纵逸不守绳墨。多作戏笔人物,诡形殊状,惟面部手足用画法,衣纹皆粗笔成之。”《二祖调心图》在画法上与此记载相符。

【44】梁楷《布袋和尚图》,现藏日本香雪美术馆,纵81.0厘米、横32.9厘米。画上部有释大川普济(1179—1253年)题赞。严雅美女士云:“《布袋图》则使用了较《六祖截竹》,《六祖劈竹》又称《六祖截竹》)更为瘦劲、浓黑而简略的笔描线条,予人的观感更加锐利。其头部使用若隐若现的极淡之墨晕染而成,几乎不见轮廓;使用细笔描成的五官攒挤于脸部中央,表情诡异;加上惹人注目的粗笔衣纹以‘草结蔗渣’一类的画材擦染而出,状若飞白,与上述《六祖截竹》的木石相似而更粗放,革命性地突破了墨面的使用,使此图成为梁楷绘画中的特异作品。”“日本学者多以此图为梁楷的真迹,笔者至今尚未见过持执疑看法者。但因其上的大川普济赞为异纸接合所成,而其墨迹与大川其他的手迹相较,也多少有所不同,因此尚有些许争议。依笔者之见,此图自款识、笔描能力等方面来看,应该可以接受为梁楷的真迹,尤其衣纹的用笔方式,与《六祖截竹》和《出山释迦》山石树木的刷染方式极为接近,应为一人所画。”参见台湾严雅美《梁楷泼墨仙人图研究——兼论宋元禅宗绘画》,台湾法鼓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00年版,第57页。

【45】明周履靖《夷门广牍》(《南宋院画录》卷五,《画史丛书》第四册,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年版,第108页)云:“梁楷撇捺折芦描。”按:《夷门广牍》,一百二十六卷,明周履靖编。履靖字逸之,嘉兴人。是编广集历代以来小种之书,并及其所自著,盖亦陈继儒秘笈之类。夷门者,自寓隐居之意也。书凡八十六种,分门有十,曰艺苑、曰博雅、曰食品、曰娱志、曰杂占、曰禽兽、曰草木、曰招隐、曰闲适、曰觞咏。观其自序,艺苑博雅之下,有尊生书法画薮三牍,而皆未刊入。所收各书,真伪杂出,漫无区别。参见《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三四,《子集杂家类存目》十一,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三册第2771页。正因为该书系作者编辑的杂书,可能会保留一些他书没有的史料,书中所记载的“梁楷撇捺折芦描”值得珍视。

【46】参见《容庚选集·飞白考》,天津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94页。

【47】北宋宗赜《禅苑清规》卷八《坐禅仪》(中州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101页)云:“欲坐禅时,乃正身端坐,不得左倾右侧,前躬后仰。令腰脊头项骨节相拄,状如浮图。”

【48】结跏趺坐,先以右足安左大腿上,左足安右大腿上。次以右手安左手上,左掌安右掌上,以两大拇指面相拄,徐徐举身前欠,复左右摇振,乃正身端坐。参见《禅苑清规》卷八《坐禅仪》,中州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102页。

【49】《正法眼藏》卷三《袈裟功德》(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616页)云:“调和温暖时,着五条衣;寒冷时,加着七条衣,寒苦严切,加以着大衣。”又《一切经音义》卷七《跏趺》(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一册)云:“上音加,下音夫。案金刚顶及毗卢遮那等经坐法差别非一,今略举二三,明四威仪,皆有深意。结跏趺坐略有三种:一曰吉祥,二曰降魔。凡坐,皆先以右趾押左股后,以左趾押右股,此即右押右,手亦左居上,名曰降魔坐。诸禅宗多传此坐。若依持明藏教瑜伽法门,即传吉祥为上,降魔坐有时而用。其吉祥坐,先以左趾押右股后,以右趾押左股,令二足掌仰于二股之上,手亦右押左,仰安跏趺之上,名为吉祥坐。如来昔在菩提树下成正觉时,身安吉祥之坐,手作降魔之印,是故如来常安此坐,转妙法轮。若依秘密瑜伽身语意业举动威仪,无非密印,坐法差别,并须师授。或曰半加,或名贤坐,或象轮王,或住调伏,与此法相应,即授此坐,皆佛密意有所示也。”

【50】鲁迅《论旧形式的采用》(张望编:《鲁迅论美术》,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年版,第128页)云:“在唐,可取佛画的灿烂,线画的空实和明快。宋的院画,萎靡柔媚之处当舍,周密不苟之处是可取的,米点山水,则毫无用处。”又,宋邓椿《画继》卷十《杂说·论近》(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63年版,第124页)云:“画院界作最工,专以新意相尚,尝见一轴,甚可爱玩。画一殿廊,金碧熀耀,朱门半开,一宫女露半身于户外,以箕贮果皮作弃掷状,如鸭脚、荔枝、胡桃、榧、栗、榛、芡之属。一一可辨,各不相同,笔墨精微,有如此者。”

【51】《图绘宝鉴》(《画史丛书》第四册《南宋院画录》卷五,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年版,第108页)曰:“梁楷,东平相羲之后。善画人物、山水、道释、鬼神,师贾师古,描写飘逸,青过于蓝。嘉泰间画院待诏,赐金带,楷不受,挂于院内而去。嗜酒自乐,号曰梁风子。院人见其精妙之笔,无不敬伏,但传于世者皆草草,谓之减笔。”

【52】《松斋梅谱》(《中国书画全书》第二册,上海书画出版社2000年版,第702页)云:“僧法常,蜀人,号牧溪,喜画龙、虎、猿、鹤、禽鸟、山水、树石、人物,不曾设色。多用蔗渣草汁,又皆随笔点墨而成,意思简当,不费妆缀。松竹梅兰,不具形似。”

《松斋梅谱》(《中国书画全书》第二册,上海书画出版社2000年版,第702页)

【53】《松斋梅谱》(《中国书画全书》第二册,上海书画出版社2000年版,第702页)云:“僧若芬字仲石,号玉涧,婺州金华人,著姓曹氏子,九岁得度,著受业宝峰院,幼颖悟,学天台教深解义趣,受具为临安天竺寺书记。遍游诸方,或风日清好,游目骋怀,必摹写云山,托意声画。寺外求者渐众,因谓世间宜假不宜真。”又玉涧《庐山图》说明(《原色日本美术》第29册《请来的美术》文字说明,日本株式会社小学馆1971年版)谓:“粗笔生动地描绘出了庐山雄大的印象,是珍贵的茶挂作品。这幅画原来是京都广隆寺所藏的卷轴,江户初到了佐久间将监实胜手上,为了用作茶挂将其分成了三幅。现在根津美术馆保存着全图模本,从中可以判断本图是最右边的部分。庐山是中国江西省九江南部的名山,很早以来就是诗画的题材。用削成类似于谷穗头的笔,描绘的粗野的画面,生动的画出了雾中的庐山的山顶。”

<ftnote>54孙治《灵隐寺志》《北文集》(《画史丛书》第四册《南宋院画录》卷五,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2年版,第109页):“宋妙峰和尚住灵隐,尝有四鬼移之而出,梁楷画四鬼夜移图,中峰为之跋曰:‘昔南泉谓王老师修行无力,被鬼神觑(音去)破,殊不知鬼神不著,便白日被王老师熟瞒。相传妙峰和尚住灵隐时,为四鬼所肩而出,当时赖遇妙峰,若是王老师,未免又作修行无力会也。一种是谩神吓鬼,显异惑众,今又被人描貌将来,不知面皮厚多少。”“释居简御前梁楷画两蟆赞并引:一蟆逐蚁,一蟆攫飞不及,而置于地。‘攫而掷,翾而举之,二虫请以战喻。翾毋忘于射钩,攫无忘于在莒。蚁战酣,蟆袭其后,非大嚼盍及相友,梦好忽同归,一麾何足疑。”按:妙峰和尚(1151—1235年)法名之善,字妙峰,姓刘氏,吴兴人。《新续高僧传》卷十五有其传。中峰明本(1263—1323年),字幻住,晚号中峰,姓孙氏,钱塘人。元余杭吴山圣水寺沙门。《新续高僧传》卷十七有其传。宋释北居简(1163—1246年),字敬叟,潼川王氏子。“英衲争附,鸿儒折节,问道于足下。”梁楷与之交往,就不足为奇了。《续补高僧传》卷二十四有传。

【55】《佛印磨衲赞》,载《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第77册,第363页,北京图书馆书目文献出版社。又《苏轼文集》卷二十二,中华书局1996年版,第635页。

【56】《正法眼藏》卷十二,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618页。

【57】诗见《全唐诗》合订本下册,大连出版社1997年版,第2064页。无可诗见《全唐诗》,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23册第9168页。

【58】《益州名画录》卷下,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63年版,第56页。

【59】《原色日本美术》第29册,牧溪传派,《朝阳图》。

【60】《二程集》,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一册第169页。

【61】《建德府南山禅寺僧堂记》,载《全元文》第七册,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309。

【62】临安寺观之多,《梦粱录》(载《东京梦华录》,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58页)。云:“城内外诸宫观,释老之教遍天下,而杭郡为甚,然二教之中,莫盛于释,故老释之庐,十不及一。”“城内外寺院,如自七宝山开宝仁王寺以下,大小寺院五十有七,倚郭尼寺,自妙净福全慈光地藏寺以下,三十有一,又两赤县大小梵宫,自景德灵隐禅寺、三天竺、演福上下、圆觉、净慈、光孝、报恩禅寺以下,寺院凡三百八十有五。更七县寺院,自余杭径山能仁禅寺以下,一百八十有五。都城内外庵舍,自保宁庵之次,共一十有三,诸录官下僧庵,及白衣社会道场奉佛,不可胜记。”《梦粱录》(同上书,第281页)又云:“杭城人口稠密,户口浩繁。”“中兴两朝国史该户二十五万五千三百六十九。乾道志户二十六万一千六百九十三,口五十五万三千六百九。淳祐志主客户三十八万一千三十五,口七十六万七千七百三十九。咸淳志九县共主客户三十九万一千二百五十九,口一百二十四万七百六十。钱塘仁和两赤县乾道志主客户该十万四千六百六十九,口该一十四万五千八百八。淳祐志户该十一万一千三百三十六,口三十二万四百八十九。咸淳志两赤县城主客户一十八万六千三百三十,口四十三万二千四十六。”

【63】《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刊》,北京图书馆书目文献出版社出版,第77册第595页。

【64】《苏轼文集》卷六十一,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五册第1894页。

【65】《苏轼文集》卷六十一,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五册第1879页。

【66】两宋禅僧寺院“挂真”是很普遍的现象,凡重要活动,都要挂真。《禅苑清规》卷七《尊宿迁化》(中州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95、96页)云:“如已坐化,置方丈中,鲜花供养。法座上挂真,法堂上用素幕、白花、灯烛供养之物,真前铺道场。”“法事,小师在龛帷之后幕下,具孝服守龛。法堂上安排了,丧主已下礼真讫,然后知事、头首、孝子大众与丧主相见,丧主已下次第相慰。如有外人吊慰,外知客引到堂上,内知客引于真前烧香致礼竟,与丧主、知事、首座相看。如有致祭,于真前陈设。”“送葬之仪,合备大龛,结饰并真亭、香亭、法事花幡。归院,请尊宿一人挂真(当有法语),且就寝堂内安排丧主已下礼真,相慰而散。知事、头首、孝子等,早暮赴真堂礼真、烧香。及斋粥二时随众供养。候新住持人入院有日,则移入真堂。其入龛、举龛、下火、撒土、挂真,并有乳药,丧主重有酬谢。”又《嗣书》上亦有“顶相”(即画像),日本僧道元云:“嘉定十六年(1123)癸未秋,道元初挂锡于天童,隆禅上座恳请传藏主见识嗣书于道元。其嗣书之样式者,自七祖佛之后至临济,并列四十五祖,而后自临济之后诸师者,则各作一圆相。睨视其中,知其写有法讳与花字。”参见《正法眼藏》,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348、349页。

【67】台湾严雅美女士《梁楷泼墨仙人图研究——兼论宋元禅宗绘画》(法鼓文化股份有限公司2000年版,第155页)云:“委托职业画工制作部分的禅宗人物画,代表宋元时期的禅宗内部对于这些画作的需求量相当庞大。因此历来虽有绘制禅宗人物画的画僧或方外人士存在,但是一旦其需求量大增,半业余性的制作手法已然供不应求时,这些原来绘制一般佛画的职业画工,也就可能应禅门之需而兼制禅宗人物画。甚至从‘雪涧’与‘月壶’等名款中,也可推测出当时或许有专擅某一种禅宗主题的画工或画坊存在。”

【68】《禅苑清规》卷八,中州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101页。

【69】《正法眼藏》,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348页。

【70】《指月录》卷二十八,巴蜀书社2005年版,第820页。

【71】《正法眼藏》,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101页。

【72】《正法眼藏》,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460页。

【73】《全宋文》,巴蜀书社1989年版,第四六册第91页。

【74】《石门题跋》卷一,《丛书集成初编》本,商务印书馆1936年版,第40页。

【75】《全元文》,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七册第641页。

【76】《高僧传合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598页。

【77】参见杨曾文《日本佛教史》,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300页。

【78】《元亨释书》卷七。

【79】参见师錬校纂《圣一国师语录》。

【80】《日本佛教史》,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302页。

【81】小学馆,1971年9月版。

【82】参见李安宅《从拉卜楞寺的护法神看佛教的象征主义——兼谈印藏佛教简史》,中国藏学出版社1989年版。

【83】《佛教史大宝藏论》,民族出版社1985年版,第31页。

【84】参见马长寿《苯教源流》。

【85】《法苑珠林》卷十,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本,第一分册。

【86】见《青史》第十一辑“大悲观音法门及金刚鬘等法类”,西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679页。

【87】《青史》第八辑,西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68页。

【88】《青史》第十四辑“大悲观音法门及金刚鬘等法类”,西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683页。

【89】见《大威德观颂仪轨》。

【90】见《贤劫金刚之上师传承讲议》。

【91】《菩提道次第略论》,载《中国佛教思想资料选编》,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三卷第三册第57页。

【92】《大威德怖畏金刚尊佛仪轨全经》,民国金陵刻经处。

【93】《大藏密要》卷三,民国七年金陵刻经处。

【94】据《至尊宗喀巴大师传》(汉译本,青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记载,宗喀巴精通大小五明。在布顿仁波切的嫡传弟子上师德钦巴·却伯座前,听受了“时轮”及“金刚鬘”的灌顶、经教、指授、舞蹈、弹线、腔调等,获得住持三藏之幢的美名,并校正瑜珈部之舞姿和腔调。大师对于绘画佛像,及铸造佛像的量度等的工巧明(工艺学)、医药学、声律学、戏剧、舞蹈、禳灾明论等无不精通,成为前藏、后藏、康三区中著名善巧者最善巧大师。

【95】法身,梵语“达摩嘎耶”,义为具备绝对真理之身。《二谛论》曰:“彼是诸法之身故,无边功德皆依故,随于诸法之身故,即是诸佛之法身。”就是说,由于它成为普遍、能依、本体性,所以名为法身。法身又称自性身、自受用身。密宗认为显宗的信奉是浮浅的,没有学到佛法的真谛,学的都是佛对一般人所讲述的道理。只有密宗所学的才是佛对自家眷属所讲的秘密内法,才是体现佛的本质的东西。所以密宗崇奉佛之法身,即大日如来(或曰摩诃毗卢遮那)。

【96】应身,又称化身,梵语“尼玛罗嘎耶”。释迦应众生所求,变化种种身。“化现无量无边身,能做利益有情事”。简括言之,决定自利为报身,利他为化身,此二身的能依为法身。参见元布顿大师著《佛教史大宝藏论》汉译本,北京民族出版社1986年版,第66页。

【97】《佛教史大宝藏论》汉译本,北京民族出版社1986年版,第157页。

【98】《佛教史大宝藏论》汉译本,北京民族出版社1986年版第31页。

【99】《莲花生大师本生传》第八十六章《吐蕃桑耶寺院志》:“阿康殿里有十方佛、金刚菩萨、降阎摩尊、壁画、护法神的面具像。”

【100】参见《莲花生大师本生传》和叶星生《西藏面具艺术》后记。

【101】贪、瞋、痴三毒乃人生烦恼之根,贪指各种贪欲,瞋指仇恨和损害他人的心理(本性),痴指愚昧无知,不明事理。

【102】参见却西·洛桑华旦著《塔尔寺志略》。

【103】参见《造像量度经续补》,清同治十三年金陵刻经处。

【104】《至尊宗喀巴大师传》汉译本,青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449页。

【105】故事出自《莲花生大师本生传》第五、第六章,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106】《大藏秘要》卷五,民国七年金陵刻经处。

【107】《塔尔寺志》,青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27页。

【108】《佛学大辞典》,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第137页。

【109】《法苑珠林》卷十九,民国《四部丛刊》本,第二册。

【110】《塔尔寺志略》。

【111】苦谛,谛即真理,三界生死轮回、因果报应,均为苦难,没有丝毫快乐;讲述苦难的道理即为苦谛。参见《佛学小辞典》,1984年长春市古籍书店影印1938年医学书局石印本。

【112】集谛,四谛之一。集谛指造成世间人生苦痛的原因。

【113】《塔尔寺志略》。

【114】《翻译名义集》卷四,光绪四年金陵刻经处。

【115】《青史》汉译本,西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30页。

【116】《摩奴法典》第一卷“创造”22页。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

【117】《试论藏戏脸谱——巴》,载《西藏研究》1988年第1期。

【118】《塔尔寺志》,青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1月版,第300页。

【119】《莲花生大师本生传》,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207页。

【120】《翻译名义集》卷六《畜牲篇》,光绪四年金陵刻经处。

【121】《莲花生大师本生传》,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421页。

【122】参见《莲花生大师本生传》第六十二章,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123】《法兰克人史》,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35页。

【124】乾隆《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記》:“始逆命而终徕服,谓之归降;弗加征而自臣属,谓之归顺。若今之土尔扈特携全部,舍异域,投诚向化,跋涉万里而来,是归顺而非降也。西域既定,兴屯种於伊犁,薄赋税於回部。若哈萨克、若布鲁特,俾为外圉而羁縻之。若安集延,若拔达克山,益称远徼而概置之。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朕意亦如是而以矣。岂其尽天所覆,至於海隅,必欲悉主悉臣,为我仆属哉?而此土尔扈特之归顺,则实天与人归,有不期然而然者,故不可以不记。土尔扈特者,准噶尔四卫拉特之一,其详已见於准噶尔全部纪略之文。溯厥始率,亦荒略弗可考。后因其汗阿玉奇与策旺不睦,窜归俄罗斯,俄罗斯居之额济勒之地。康熙年间,我皇祖圣祖仁皇帝,尝欲悉其领要,令侍读圗丽琛等,假道俄罗斯以往。而俄罗斯故为纡绕其程,凡行三年又数月,始反命。今汗渥巴锡者,即阿玉奇之曾孙也。以俄罗斯征调师旅不息,近且征其子入质;而俄罗斯又属别教,非黄教,故与合族台吉密谋,全部投中国兴黄教之地,以息肩焉。自去岁十一月启行,由额济勒历哈萨克,绕巴勒喀什诺尔戈壁,於今岁六月杪,始至伊犁之沙拉伯勒界,凡八阅月,历万有余里??遂以平定西域,兹不数年,又於无意中不因招致,而有土尔扈特全部归顺之事。自斯,凡属蒙古之族,无不为我大清国之臣。神御咫尺,有不以操先券,阅成后,惬志而愉快者乎?予子无以仰答祖恩,益凛天宠,惴惴焉,孜孜焉,惟恐意或满,而力或弛。今兹在兹,遑敢自诩为诚所感与德所致哉?”《清政府与喇嘛教》,西藏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433页。

【125】圆实堕,圆即圆通无碍,圆实即自由落体的圆果,植物熟自然结果,果熟自然坠落。用以比喻人放下烦恼,如同果熟落地,完全放逸了。

【126】色,一切可感知的形质,世间万物亦可称之为色。《金刚经·大乘正宗分》:“若有色,若无色。”《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象,形象。

【127】天亲菩萨,应为“世亲菩萨”。毗纽天之异名,或曰天帝之弟。《大唐西域记》卷五《阿踰陀国》(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114页):“大城中有伽蓝,是伐苏畔度菩萨(唐言世亲。旧曰婆薮盘豆,译曰天亲,讹谬也)。数十年中於此制作大小乘诸异论。其侧故基,是世亲菩萨为诸国王、四方俊彦、沙门、婆罗门等讲义说法堂也。”

【128】兜率宫,《大唐西域记》译作“睹史多天”。该书卷五《无著与世亲》(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115页)曰:“城西南五六里大菴没罗林中,有故伽蓝,是阿僧伽(唐言无著)。菩萨请益导凡之处。无著菩萨夜升天宫,於慈氏菩萨所受瑜伽师地论、庄严大乘经论、中边分别论等,昼为大众讲宣妙理。菴没罗林西北百余步,有如来髪爪窣堵波。其侧故基,是世亲菩萨从睹史多天(兜率天)下见无著菩萨处。无著菩萨,键驮罗国人也,佛去世后一千年中,诞灵利见,承风悟道,从弥妙塞部出家修学,顷之回信大乘。其弟世亲菩萨於说一切有部出家受业,博闻强识。

【129】弥勒,译曰慈氏。菩萨名,姓阿逸多,名弥勒。生于南天竺婆罗门家,绍释迦如来之佛位,为补处之菩萨。光佛入灭,生于兜率天内院。彼经四千岁,下生人间,于华林园龙华树下成正觉。

【130】“如来说一切相者,即是非相。”陈雄曰:“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人皆谓如来无所说,岂说一切虚妄之相哉。岂不知如来有所谓真说,而其所说者,乃真空无相之相。继之以即是非相者,此耳。”参见《金刚经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157页。

【131】菩提,旧译为道,新译为觉。觉悟之义。

【132】即预流果、一来果、不还果、阿罗汉果。参见《金刚经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39页。

【133】即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

【134】三千大千世界,“长阿含、起世经等:四洲地心即是须弥山。山外别有八山围绕。如须弥山下,大海深八万四千由旬。其边八山大海,初广八千由旬,中有八功德水。如是渐小,至第七山下,水广一千二百五十由旬,其外咸海,广于无际。海外有山,即是大铁围山。四周围轮,并一日月,昼夜迴转,照四天下,名为一国土。即以此为量,数至满千。铁围绕讫,名一小千,復至一千,铁围绕讫,名为中千世界。即数中千,复满一千,铁围绕讫,名为大千世界。其中四洲、山王、日月,乃至有顶,各有万亿。成则同成,坏则同坏,皆是一化佛所统之处,名为三千大千世界,号为婆娑世界。”参见《法苑珠林》卷二,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一册第32页。

【135】七宝,有两解:第一,《法华经·受记品》:“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真珠、玫瑰七宝合成。”第二,《金刚经集注》傅大士曰:“须弥高且大,将喻法王身。七宝齐围绕,六度次相邻。四色成山相,慈悲作佛因。子荣曰:须弥外更有七重金山围绕也。”七重金山即为七宝。

【136】布施,以福利与让人。《庄子·外物篇》曰:“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佛门布施完全不求回报,令他人满意即可。《金刚经》曰:“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所谓住色就是停留在物质层面,求回报。李文会解释:“不应住色布施者。菩萨不见有身相可舍。于诸宅舍道路逢见一切愚痴贫贱之人,若能随顺其意,令生欢喜,不生阻隔嗔恨之心,即是布施之义。”黄蘗禅师云:“凡夫不肯空心,恐落于空,不知自心本空,愚人除事不除心,智者除心不除事。菩萨心如虚空,一切俱舍,犹如虚空无所贪著。然后随力应物,能所皆忘,是为大舍,若一为行道布德,一边施舍无希望心,是为中舍。若广修众善,有所希望,闻法知空,遂乃不著,是为小舍。大舍如火烛在前,更无迷悟;中舍如火烛在旁,或明或暗;小舍如火烛在后,不见坑宑也。”参见《金刚经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155页。

【137】三昧,梵音,此云正受,亦云正见。离九十五种邪见是名正见。王日休曰:“梵语三昧,亦云三摩提,此云正定,亦云正受。乃谓入定思想法也。正定者谓入定之法正也。正受者,谓定中所想境界,而受之非是妄想,故云正受。世人不知此理,乃谓三昧为妙趣(去声)之意。故以善点茶者,谓得点茶三昧。善于简牍者,谓得简牍三昧。皆不知出处,妄为此说也。”参见《金刚经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94页。

【138】实谛,真实不虚妄。《涅槃经》卷十三:“无有颠倒、无有虚妄,是佛所说而非魔所说,一道清净无二,为实諦之义。”参见《大般涅槃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72页。

【139】修罗,阿修罗之略,常与帝释天战斗之鬼神。八部众之一。《增一阿含经》云:“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受形大者,莫过阿须伦(即阿修罗)王。形广长八万四千由延,其口纵广千由旬。或欲触犯日时,倍复化身十六万由旬。往日月前,日月王见已,各怀恐怖,不宁本处,以形可畏故,日月王惧,不复有光明。”参见《法苑珠林》卷五《阿修罗部》,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一册171页。

【140】《金刚经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4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