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再遇龙葵,千年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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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河述

就这样不舍昼夜地整整照顾了五百年,葵花终于开了。

又过了几天,一个蓝衣少女从冰蓝色的葵花中滑落下来,她一身的衣裙破旧地厉害。河述在一旁看呆了,手上的锄具滑落,砸在了自己的脚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

龙葵倒是笑了,银铃般的笑声响绝不停。那是河述见过最天真烂漫的笑,仿佛这一刻所有的苦难都消失不见,所有的劳累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赶快转过身去,不准偷看!”忽地龙葵玉手一指,摆着一幅老大不爽的样子。

河述虽不明白但也乖乖地转过去。龙葵纤足一点,倚傍着葵花瓣旋舞,冰蓝色的花瓣丝滑无比,片片贴身合成广袖流仙裙。

“河述哥哥,你看这衣裙好看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龙葵闷在葵花中都五百年了,天天能听道你对我打招呼呢!对了河述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这衣裙跟往日王兄送我的一模一样。”

“很美!”河述羞红了脸,他每日常说的一句话是“我叫河述,你呢?你应该快点长大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只是花长大了,他却被花中的少女给迷住了。

少女在光秃秃的田野里赤足欢舞,轻歌曼舞,欢声笑语,遍野冰蓝色的葵花重新绽放,印染了半边的天空。云层由无数精魂凝结而成,此刻都散开化入冰蓝色的葵花中,葵花无风亦摇曳,充满了灵性……

河述带龙葵去见了冥王,貔麒貅麟两大护法立于左右。貅麟左护法特意关照龙葵少说话多点头。

冥王高高在上地坐着,没有半句话。他细细打量了龙葵半晌,叹了口气,眉心淡淡的忧伤更深了。

他开口,语气里充斥的都是淡淡的忧伤:“冰儿欠下的,我替她还。你……可有心愿?”

“龙葵希望早日寻得王兄,长伴王兄左右。”

“你的王兄还未降世。五百年后,如果你还心愿未改,我便尽我所能帮你。”

“谢谢!”

“我想知道……五百年前的事故。”

“五百年前……”龙葵陷入了深思,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我记不得了……啊!我的头好痛。”龙葵捂着头紧锁着眉痛苦难当。

她开始呼吸急促,青筋暴突,她感觉衣裙越缩越紧,压得她闯不过气来,灵力沿着广袖回转,反噬着自己,痛苦难当。

“不要想了。貔麒——”

貔麒一个飞身,迅速封住了龙葵的生死大穴,“龙葵姑娘,你的血液在逆流,再不停下将血管爆裂而亡。得罪了!”一记手刀而下,龙葵晕厥,终于安分了。

貔麒:“她的记忆被人封印了。冥王大人,要不要我破除封印?”

貅麟:“看来是有人特意不想让她回忆起来。”

冥王:“不用了,这个人你们还惹不起,不要多生是非。不过他欺人太甚,我得去找他评评理。”

貔麒:“属下陪您去。”

冥王:“不必,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貔麒,府内的一切大小事物交与你全权负责。切记,不能让龙葵靠近忘川河畔半步,更不能让她离开地府。”

貔麒:“是!”

河述:“冥王大人此去何时回来?冥王大人可还记得……刚刚的五百年之约?”

貅麟:“怎么,你小子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河述满脸通红:“左护法,你说什么呢。”

貅麟笑道:“小毛孩还不承认了!今年你才六百岁,形体还没分离出来呢,拿什么资本守护她呀?”

“我,我,”河述羞愧难当,自己确实太弱了。

冥王:“说够了没有?”

貅麟:“属下知错了。”

冥王:“五百年后我回来时,不希望看到你们谈情说爱。还有,貔麒,你去取杯忘忧水,让龙葵忘记今日的事,从今以后不准谁再提起五百年前的事。”

……

此后,龙葵活得几乎是无忧无虑,除了偶尔想起王兄会掉眼泪,想起三千几百年前姜国里欢乐的日子,也会开心的掉眼泪。这个时候,河述总会出现在她身边,变戏法般变出了雪梨膏,往往逗得她破涕为笑。

貔麒、貅麟对龙葵也是照顾有加。地府本是女眷稀少,貅麟为找到这样的一个可爱妹妹而庆幸,总是自得其乐地当起了唠叨姐姐。

貔麒对龙葵不是一见钟情,却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从见面到喜欢,他花了一百年来融化内心的冰,也花了一百年来说服自己不遵冥王的命令。

他用足够长的深思熟虑来证明他的爱矢志不渝!

只可惜,一百年的相处可以让人的情感变得密不可分。他错过的一百年,促成了河述龙葵感情斗进的一百年。

龙葵已离不开河述,像依赖王兄般依赖着他。河述每去一次地方,无论远近,龙葵都要相随。河述也离不开龙葵,每天没有龙葵枕在他的肩膀上昏昏睡去,他就觉得这一天没有过去。

貔麒只差了一步,却已无法估计要花多少年才能追上……

又过了一百年,河逆被送到了地府,那时的他正好六百岁。

河逆天性懦弱懒惰,被称为最不可能成才的天才。

他还未到一百岁,形体就已经分离成功。这样的成绩,也只有三千年前天生形体分离的七公主玉冰儿和当代的冰皇有过。

河逆作为异龙族的神童,形体分离后的五百年一直毫无作为,故而遭家族贬弃。

如今到了地府,他反倒开心了,再也没有人逼他各种磨练,也没有人歧视他叫他窝囊废。他结识了让他一见倾心的龙葵以及到了八百岁还无法形体分离的河述。

河逆很快就融入了他们,和他们打成了一片。他的可爱呆萌很受龙葵的喜爱,两个孩子经常较真上了。

河逆:“龙葵你叫我声哥哥听听。”

龙葵:“河逆你才六百岁,我都三千多岁了。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

河逆:“可你叫河述哥哥呀,也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龙葵:“你又没河述哥哥那么大!”

河逆:“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妹妹!”

龙葵:“你不讲理……”

河逆:“叫哥哥叫哥哥!”

龙葵:“不要!叫姐姐。”

……

两人斗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黯然失落的河述。是啊,自己已经那么大了,为何还不能形体分离?自己真是个庸才!

几天前,貔麒来找过河述,要把河述调到忘川河畔做渡魂使者。河述知道,以后他和龙葵就再难相见了。可是他无法忤逆貔麒,论职位论武力,他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这个连形体分离都没搞定的蠢材,他拿什么去比?又拿什么去守护?

当晚他辗转难眠,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出去历练,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形体分离。待自己马到成功,他就带龙葵远走高飞,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第二日,他向貔麒请示兼管黑白无常的活。貔麒见他肯当渡魂使者自然是开心,当下允诺。

自此后,没有一声告别,河述就离龙葵而去。

他每一周就出去偷偷抓几个鬼魂来帮自己历练。忘川之水不仅可以离魂还可以噬魂。把握之间的度最为关键,因而沦为实验品的孤魂野鬼死得不计其数。他依托职位的便利,滥杀鬼魂,滥用忘川水,行事几近疯狂……

龙葵几乎每天泪眼模糊,几个月后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归功于貅麟来帮助龙葵悄悄与河述会面。

几个月后的再见,河述已是满脸憔悴,他饱受离魂的痛楚,魂魄虚弱。这对龙葵是心如刀割,不自重不自爱,她怕他就这样走了。

河述看着如此疼惜自己依赖自己的龙葵,内心更是斥责自己的无用。他的灵魂被剥离了无数次,试验了无数次,都没有成功过,甚至连另一个形体也没有看到。这让他恐惧万分,他或许是天生没有另一个形体的异类,曾经对血蝙蝠的嗤之以鼻让他羞愧难当,如今就是给他一个血蝙蝠的形体他也甘之如饴。他绝望了,不,不!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虽然河述答应了龙葵要照顾好自己,但他却更加疯狂地试验,开始无节制地强用药物、忘川水来抽魂……

直到有一天,他去了阳间,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留给龙葵的只有一幅画像,画面是他们的初见——河述满脸泥垢地躬着身子锄草,在他抬头的一瞬,浑浊的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他视线所及的地方,一少女翩翩而落,她身后是巨大的冰蓝色的花朵,上面的露珠打湿了少女的赤脚,落地的一足沾了些松软的泥土,未落地的上面还挂着露珠。女子发带飘逸,青丝飞扬,脸上的笑容天真烂漫。

画的旁边提了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此后几十年无音讯。河逆一直陪在龙葵的身边,只不过他们不再是开心斗嘴了而是两厢静坐,默默无言,他们似乎都在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了。

直到河逆接替了河述的位置离开了龙葵,就没见龙葵再说过一句话。

貔麒只好将她接到身边,细心照顾。

转眼到了龙葵来地府的第四个一百年了。

要等冥王回府还需两百年,然而这样的日子龙葵又如何能坚持?

于是,她开始了漫漫逃亡计划。貔麒发现后激动万分,他的小葵终于复苏了,找回活力了。

他也配合着她布置了漫漫防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