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太平洋中部的中途岛是一个陆地面积仅4.7平方千米的圆礁,在珍珠港西北1000余海里处,是美国夏威夷群岛的西北门户和屏障。因其地处太平洋海路中途,故称其为中途岛。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途岛成了美国的海军航空站最遥远的前哨阵地。1942年4月18日,东京遭美机轰炸后,日本国民惶恐不安,天皇也十分忧虑。为了挽回面子,日军大本营盯上了中途岛。山本五十六制定了“米号作战计划”,进攻中途岛,一是将这颗“眼中钉”拔掉,二是诱出美军的航空母舰,将其一举歼灭,可谓一箭双雕。
根据“米号作战计划”,将有200多艘舰船参战,其中有战列舰11艘、航空母舰八艘、巡洋舰22艘、驱逐舰65艘、潜艇21艘以及。700余架飞机。参战舰艇消耗的燃油和航行里程,都将超过和平时期日本海军全年的耗油量和航行指标。
山本把他的部队分为六支大的战术部队。主力部队由山本率领的“大和号”、“长门号”、“陆奥号”等七艘战列舰、“凤翔号”轻型航空母舰和三艘轻巡洋舰以及21艘驱逐舰、两艘水上飞机母舰组成;南云忠一海军中将率领“赤城号”、“加贺号”、“飞龙号”、“苍龙号”四艘航空母舰,261架飞机和两艘战列舰、两艘重巡洋舰、一艘轻巡洋舰以及11艘驱逐舰组成第一机动部队;中途岛进攻部队由近藤信竹海军中将率领,有两艘战列舰、一艘轻型航空母舰、两艘水上飞机母舰、八艘重巡洋舰、两艘轻巡洋舰、24艘驱逐舰以及15艘运输舰船、搭载5000人的中途岛登陆部队;北方部队担负袭击阿留申群岛的任务,由细萱戌子郎海军中将率领,有“龙骧号”、“隼鹰号”航空母舰、两艘重巡洋舰、12艘驱逐舰和六艘潜艇,先遣部队是小松辉久海军中将率领的“香取号”轻巡洋舰及15艘潜艇;岸基航空部队由冢原二四三海军中将率领的214架战斗机、鱼雷机和水上飞机组成。
山本的兵力部署,清楚地反映出“米号作战计划”是“战列舰万能论”的产物。以战列舰为主力,航空母舰作为支援保护战列舰的机动部队。这就犯了现代海战的大忌。因为现代海战中舰队实力的决定性因素已经不是战列舰,而是航空母舰了。
1942年5月27日上午八点整,南云忠一海军中将的旗舰“赤城号”航空母舰的信号桅上升起了信号旗,发出人们紧张等待的命令:“按时起航。”第一机动部队率先从驻岛锚地出发,随后,庞大的联合舰队各部队陆续起航,分别驶往作战目的地——中途岛和阿留申群岛。
然而,日本人没有料到,他们确定的进攻中途岛的作战日期和计划的绝密电报,被美军情报部门破译。
此时,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的情报部门通过破译日方的无线电报,已经了解到日军正在策划一个大规模行动,但还不能肯定日本人在哪里下手。日军无线电通信中多次提到的“AF”,使负责破译工作的约瑟夫罗奇福特海军少校抓住了线索,他向尼米兹提出了一个解开日军作战目标之谜的方案。这个方案被批准后,他命令中途岛的部队用英文明码向珍珠港拍发了一份假电报,电文提到岛上的海水淡化装置发生了故障。
两天之后,一份日军电报向山本报告说:“AF”缺乏淡水。
弄清日军的进攻目标和参战兵:白后,尼米兹决心以太平洋舰队的全部兵力抵抗日军的进攻。他于5月6日亲临中途岛视察,命令大力加强岛上的防御力量。驻岛飞机立即从24架增加到115架,夏仑上校的海军陆战队第六防御营,配置了高射炮群和岸炮,沿海滩头布设了反坦克地雷。与此同时,珍珠港船厂日夜不停地大干,仅用三天时间就修复了在珊瑚海海战中受伤的“约克城号”航空母舰。在这之前,哈尔西海军中将已奉命率领“企业号”和“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从珊瑚海返回珍珠港。
到6月1日,尼米兹手中已经掌握有三艘航空母舰,八艘巡洋舰、14艘驱逐舰和约20艘潜艇的舰队。他把这少得可怜的兵力分成两支航空母舰特混舰队。雷蒙德·斯普鲁恩斯海军少将接替因患皮疹住进医院的哈尔西,率领第十六特混舰队,这支舰队有“企业号”、“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以及五艘重巡洋舰和九艘驱逐舰,第十七特混舰队由弗兰克·弗莱彻海军少将指挥,由“约克城号”航空母舰和两艘重巡洋舰、六艘驱逐舰组成。尼米兹把两支舰队的全面指挥权交给弗莱彻海军少将,命令他:“要狠狠打击敌人。”
5月30日上午,这两支特混舰队在弗莱彻率领下从珍珠港出发,驶往中途岛东北部海域待机。与此同时,在中途岛周围100至200海里的范围内,美军19艘潜艇部署了三条弧形巡逻线,从6月1日起,每天数次与飞机一起进行巡逻。
日军对美国编队的行动及美军在中途岛的战备没有察觉,仍按既定方案开始“米号”作战。
1942年6月3日晨,35架日机冒着狂风,穿过乌云,袭击了阿留申群岛的唯一港口荷兰港。次日,日机又再次轰炸了荷兰港。6月7日,日军在阿图岛、基斯卡岛登陆,尼米兹早已洞悉了日军的诡计,仅派了几艘巡洋舰前往阿留申群岛去稳住那里的日军,而把自己注意力全都集中于中途岛。
6月3日上午,一架美军PBY“卡塔林娜”式水上侦察机在中途岛以西约。700海里处发现了日军运兵船队,当即发出报告。下午,九架B—17式轰炸机从中途岛起飞,轰炸了日军船队。但没有击沉一艘日军舰船。次日晨,又有一批美机攻击了日军船队,仅炸伤了运油船“曙”丸。山本得到报告后,心情懊丧:奇袭的幻想已破产。
6月4日凌晨,南云中将的第一机动部队到达中途岛西北约300海里的地方。四艘航空母舰巨鲸般地卧伏在海面上。
天,黑乎乎的,东方微微露出一点白光,天水线隐约可见。风平浪静的气象条件,为航空母舰上起飞的飞机提供了理想的条件。
4时30分,航空母舰上的大功率照明灯突然亮了。随着可以起飞的命令,“第一攻击波”的72架轰炸机排气管喷出暗红色的火光。护航的36架歼击机的螺旋桨也疾速转动机群绕舰队一周,呼啸着向灰茫茫的东南天际飞去。
隆隆的马达,把“第二攻击波”的126架飞机也上升到甲板上。
南云向日本大本营发出电报:“美军尚未察觉我方企图,也未发现我机动部队。”
南云高兴得太早了。其实,这时美国的三艘航空母舰早已到达中途岛东北约300海里的海面上。当日军航空母舰上的“第一攻击波”刚刚起飞,美军水上飞机和雷达立即发现了目标。当日军飞机进入美军防卫圈,中途岛上的美军飞机全部起飞升空。
日军气势汹汹而来,美军亦杀气腾腾迎战。因为有了准备,起飞在空中的美军26架“野猪”式战斗机迎着“第一攻击波”冲来。战斗激烈地进行着,日本人占据了上风。“零”式飞机良好的性能打得“野猪”飞机难以还手,有好几架“野猪”中弹栽入滚滚波涛之中。日军轰炸机突破空中防线后,冒着密集的地面炮火,拼命地俯冲投弹,几枚炸弹扔在油罐上,顿时腾起冲天的大火,地面指挥部、电站也相继被炸毁。
“第一攻击波”首攻中途岛告捷的电报传到“赤城号”上,兴奋之余的南云多多少少有点失望。因为未能歼灭美军的飞机,这实在是心腹大患。他站在指挥室里用望远镜观察,空中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几只海鸟在低空掠过。他心中又有了主意。美国飞机能在空中待多久,总要落到岛上加油去吧,到那时,再杀他一个漂亮的回马枪。
7时30分,太阳把水面照得分外壮观。与凄厉的空袭警报显得很不协调。
一艘日军驱逐舰喷出缕缕黑烟,向“赤城号”传递着美机袭来的信号。
从中途岛起飞的飞机飞临日军舰队上空。从空中鸟瞰,庞大的南云舰队,正在机翼下悄悄北行。蓝色的大海,灰黑色的军舰,白色的浪花,组成了一幅壮丽的海上画卷。
南云这下看清楚了,是蓝色的美国歼击机,机翼上的五星在朝霞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十架飞机编成两队呼啸着直扑过来。
“零”式起飞迎战,航空母舰的日军高射炮也开火了。不一会,就有七架美机被击中,有一架竟然坠落在“赤城号”的甲板上。这是一架美军的中型轰炸机。南云判断,这是从中途岛上起飞的飞机,航母上这样的飞机不能起飞。于是,他马上决定,对“中途岛”实行“第二攻击波”行动。
南云准备对中途岛实施“第二攻击波”打击,将舰上原准备攻击美舰的飞机全部撤掉攻舰鱼雷而换炸弹。
但当炸弹换得差不多时,南云又犹豫了。因为南云将击沉美国航空母舰作为最大的目标,炸弹攻击军舰没有鱼雷威力大。于是,他又命令,撤掉炸弹,再换鱼雷。
日本航空母舰的舰载机做好了攻击美国舰队的准备。甲板上,一架架挂着鱼雷的攻击机处于待飞状态,只要南云海军中将一声令下,它们便马上出动。然而,南云紧锁眉头,一言不发,他派出去寻找美国航空母舰的四架侦察机至今仍无消息报来。
这时,一位参谋军官拿着电报走近南云中将。电报是空袭中途岛空中指挥官发来的,他担心因雾大,攻击中途岛的战果可能不理想。建议再派一批飞机前往轰炸,现在雾小多了,美军地面防空炮火大部被他们压制,若实施不让美国人喘息的连续打击,对扩大战果十分有利。
南云犹豫了。他思索了约三分钟,还是同意了这一建议。他哪里知道,就是这一疏忽,导致了日本中途岛海战惨败的命运。
“赤城号”、“加贺号”、“苍龙号”、“飞龙号”上立即忙碌起来。地勤人员把飞行甲板上已装好鱼雷的攻击机拖回机库,卸下鱼雷改装炸弹。弹药供应人员推着炸弹来回奔跑,穿着褐色飞行服和黄色救生衣的飞行员围着喇叭站着,听里面传出的南云中将参谋长下达的攻击中途岛方案……
当日军侦察机终于报来发现美国航空母舰的消息时,四艘日本航空母舰的飞机已全部完成了对地面目标的攻击战斗准备,飞行人员都进入机舱,待命升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