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阔少就像没听见一样,带着这几个打手架着小姑娘还往外走,小姑娘是连哭带喊的,就来到了董全这张桌前。
董全早就气坏了,之所以没伸手,他是压着火呢。心说我这次来赤峰主要是看望我干爹,我的仇人不少,为了不生事端我故意不穿军装,不暴露身份,但******这帮小子也太欺负人了!……也罢,今天这事我要是不管,我就不叫董全……
“站住!放开她!”董全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怒目拦在这几个人面前。
“你他娘的算干什么的?也敢管老子的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我看你真是活腻歪了!你们两个过去把他给我摔死!”阔少说着一指身边的两个大个儿。
这两个狗使的奴才还真听话,阔少吩咐过后二话不说过来伸手就想抓董全的两只胳膊,然后打算把董全从店铺里给甩到大街上。
就见董全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只拳头就到了,“啪,啪”两声,几乎是同时,这两个小子的脸上就挨了两下,“哎哟。”“哎呀,我的妈呀……”“扑通”“扑通”两声,双双摔倒。桌子也翻了,登子也倒了,馄钝碗也掉地上摔碎了,连汤带馄钝溅得哪儿都是。
“嗬?还会两下武八超,爷我真是低估你了。好吧,谁让爷今天心情好呢,从现在开始,你们谁也不许上啊,把他交给我了!我不行了你们再上,听见没有?”阔少说着把手中的折扇一合撂给了其中一个打手,撂胳膊挽袖奔董全就来了。
其貌不扬的阔少还真懂几下武术,上来就给董全来了个通天炮,董全往旁边一闪,阔少一拳走空过后,一哈腰来了个扫堂腿。董全不知对方功夫深浅,不敢怠慢赶紧往上一纵,跳起来三四尺高,阔少一腿扫空。
“哈哈哈……好厉害,接招!”阔少自鸣得意,起身的同时往前一跟步使了个连环腿,相当挺利索,“啪”就到了。董全一看前只脚到了急忙往下来了个大伏身,哪知阔少的脚踢得并不高,正踢到董全的左肩头。这一受阻,阔少的另一脚想摆未摆,未摆还想摆,便失去了重心,“扑通”一声来了个狗啃屎,摔倒在地。
董全好悬没气乐了,就这两下子也敢显摆,我今天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仗势欺人,还敢不敢强抢民女。
这时,阔少手下的打手们一看主人倒地了,呼拉一下过来就要一哄齐上,群殴董全。
“慢,退下,都退下!”阔少从地上爬了起来,众打手哪敢不听,一下子又退下去了。
“爷说了,爷今天有兴趣,再来!”说着又是一个通天炮对着董全的面门就捶过来了。
董全一看这小子又是这一招可不让他了,往旁边上步闪身让放拳锋的同时,出手右手“嘭”的一把就抓住了阔少捶过来的拳头手腕,用力往怀里一带,同时脚下使了个扫堂腿。
阔少觉得自己不含糊,但哪还站得稳,“扑通”一声又来了个狗啃屎,这一下可比上一次重得多,摔得他呲牙咧嘴的,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爬起来的阔少一看他的打手们都站着不动看着他,这小子火大了:“你们******,故意站着看老子的哈哈笑是吧?……快上,给我狠劲儿揍,往死里揍……”
这帮人听了很生气,心说,我们早就要上来收拾这小子,可你不让呀,你非说你今天有兴趣,非要显显自己的能耐不可,其实我们可知道,你那两下子在我们面前耍着玩可以,动真格的,你哪儿行呀!如今吃亏了吧?可你又怪我们,我们在你眼中比狗还狗呀?什么时候让咬就咬,不让咬就不咬,真他娘的没劲儿,这碗饭不好吃呀……打手们挨了骂心里生气,表面上不敢不听,嗷叫着冲了上来,把董全围在当中。
有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向董全冲了过来,董全别看只有一个人,但他浑身都是胆,根本没把这几个流氓痞子放在眼里。一看他们奔自己来了,董全火往上撞,拳脚并用,大打出手,“噼哩啪啦”就打翻了三四个,有一个虽然没翻,但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小子挺厉害,大家伙一齐上,快上,别让他跑了……我喊人去!”一个小子说着跑了,剩下的八个人两个人扔架着小姑娘,另六个人仗着人多势众打算一哄而上。
董全一看,不行,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眼下我要对付这六个小子应该还没问题,谁知道一会儿他们还来多少?我哪有功夫跟你们在这里群殴哇,擒贼先擒王,干脆我先制住那个阔少救了小姑娘再说。
想到这里,董全往后一撤身,用眼睛的余光四下搜寻那个阔少,就在这么个时候,自己的后背被人揽腰给抱住了。
“他跑不了了,你们这帮蠢才,不要用枪,我已经抱住他了,快上啊……”阔少喊道。
董全这才知道抱住自己后腰的人正是那个阔少,而且从他的喊话中得知,这帮人还有枪,说明来者不善。不好!弄不好救不了姑娘,自己还难以脱身。今天要落到这帮小子手里可就惨了,而且自己身上还有枪,他们非把我当土匪不可,再送到警察局,死我倒是不怕,受折磨我也不在乎,可我丢不起这个人呢!……
董全想到这里也是个急劲儿,双手来了个后反抱,往下猛一哈身,后腰和臀部同时用力一甩,把这小子当成后背上的一捆柴了,嘴里喊了一声:“你给我出去吧你!”
董全力气也大点儿,这小子体重也轻点儿,一下子被董全给扔出去了。董全的意思是想把他扔到街上,重重地摔他一下,自己好脱身制服他或者再去救姑娘。可是想得挺好,就是方向错了点儿,这个阔少一下子飞起来了,脑袋正撞到门框上。这小子的脑袋也不结实,就听得“咔嚓”一声,像打破个臭鸡蛋一样,脑浆并裂。紧接着又重重摔在地上,还翻了几个滚,阔少一声惨叫死于非命,鲜血迸了一地。
借着屋内的灯光,打手们和吃饭几个胆大的都看得清清的,一看出了人命了都吓得变毛变色的,掌柜的和那小姑娘脸都吓绿了。
“了不得了,少爷被人摔死了!……”这些打手们围上来一看这种情形大喊道,那两个打手一听也顾不得架小姑娘了,放开手来到阔少近前都傻眼了。
有的打手反应很快,从身上要掏手枪。董全一看死了人了,也吃了一惊,但一看他们要掏枪,董全的手更快,枪法也准,早就掏枪在手的他把手一用顶门子就上上了,然后手腕一翻,“啪,啪啪……”三枪就放倒了三个,剩下的有的蹲地上了,有的钻桌子底下了,吃饭没走的人有的都吓尿裤了,哪里还敢动。
“全都给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董全二目圆睁,像凶神恶煞一般,用枪指着他们。这些个打手们这才知道今天碰到茬子上了。这人是土匪呀,手里也有家伙,杀人不眨眼,要知道是这样我们早就动枪也不至如此狼狈呀,都怪少爷,非要逞能!但现在落人家手里了,不听就得像他们几个一下场,干脆乖乖地听话吧。因此,还剩下七八打手一个个鼻青脸肿,都双手抱头蹲那儿了。
董全用另一只手在兜里摸出十几块大洋往掌柜的和小姑娘身边一撂说:“生意做不成了,赶快收拾钱财逃命去吧……”
董全几句话,掌柜的和那小姑娘如梦方醒,人命关天哪,虽然自己不凶手,也不怪自己,但到哪说理去呀?这个阔少带了这么多打手,还都有枪,明目张胆地强抢良家姑娘,家底肯定硬得很。如今,阔少死了,眼前这位侠义英雄再一走,我们父女就得跟着打官司偿命,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想到这里,掌柜的和小姑娘捡起地上的大洋,来到董全近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恩人,不管你是不是土匪,你都是我们的恩人,小老儿无以为报,和小女一起给你磕头了……”说完出了店门,急匆匆跑了,其他的一切都不要了,逃命要紧。
董全用枪指里面停了几分钟,觉得掌柜的父女走远了,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心说,我也得走啊,一会警察和他们的帮凶来了,我想走还走不了了,妈的,这小子,自作自受,死了活该!
董全用枪指着地上的打手们,后退着来到了门口,打算一跑了之。可就在这时,门口“呼啦”一下伸出来十几只枪,对准了董全的后背和后脑,“不许动,举起手来!”
董全用眼睛的余光一看,坏了,门口被警察堵上了,少说得有几十人。
光棍不吃眼前亏,董全只得慢慢地把双手举过头顶,右手的手枪他可没舍得扔。
这时,人影一晃,就挤进来四五个警察,跟董全打了照面。董全一看认识,为首的警察正是去他干爹家里收取保护费的小队长冷寒星,后面跟着的也是那三四个人。
这时冷队长也认出了董全来了,“噢……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孙家堡子卖豆腐的老吴头家里的客人吗?原来是土匪呀!我说你们怎么那么有钱呢?今天跑到这里来了,还把韩会长的少爷给摔死了,真是反了天了!说,你的那两个同伙呢?……”这小子尖声尖气地说着,伸出一只手来要下董全举着右手手中的枪。
董全一看,完了,怕什么就有什么,果真要落到这帮警察手里,果真他们把我当成了土匪……哦,被我摔死的那个阔少怪不得那么横呢,原来是韩会长的少爷……韩会长不就赤峰商会的会长韩百成吗?他的儿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韩会长富得流油,为富不仁,当年我大哥黄子山领着二三十名弟兄进赤峰就打算砸他家的响窑,没想到被陈龙陈虎两小子出卖,事情败露,把命给搭上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他的势力,强抢民女,无恶不作,不用说也是一霸,摔死他正好为民除害。不过,韩会长有的是钱,这帮警察肯定跟他们早就勾打连环了。这帮小子们最凶狠,见钱眼开,奸诈残暴,把我抓回去可够我喝一壶的,受罪,送命我都不在乎,只是我堂堂一个团长就这样栽在这帮小子手里也太丢人了……这么短的时间,董全的脑子像飞驰的车轮一样,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