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天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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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当兵报国才是正道

“你回去送信,说我马上就到!”钱少桐边穿外套边说,手下人给他拿来礼帽,公文包和文明拐杖。

钱少桐为什么又要出头呢?因为他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自己是一县之长,这么大的事自己如果不到场,将来就更不好向上方交待了,就是硬着头皮也得去呀。

送信的人走了。钱少桐带着两个跟班,提着公文包,一身西服革履,嘴里还叼着高级烟嘴,出门坐上车子就往宏发广场而来。

钱少桐赶到广场一看这阵势,腿就哆嗦上了。他哪见过这个呀,几百名官兵剑拨弩张,怒目而视,宏发广场的刑场转眼间成了战场,流血伤亡事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双方要是有一人走火或把握不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别说他害怕,县长的跟班的,包括不少警察也都胆战心惊的。钱少桐见到成萃莲,成萃莲过来和他打过招呼,并向他汇报了事情的经过,钱少桐的脸雏得像包子一样,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咒念。正在这个时候,就有人告诉他们,说是老团长李春祥突然回来了。

这一下,钱少桐和成萃莲脸色都变了,感觉着头皮发紧神经发麻。心说,这个李春祥不到是江西前线去了吗?他回来也行呀,可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其实,难怪他们俩害怕,因为虽然李春祥只是个团长,但成萃莲和钱少桐二人都知道这个人资历很深,很有背景。李春祥早年跟随东北王张作霖摸爬滚打时就是很有名气的团长,后来他和少帅张学良都成了郭松龄的学生。郭松龄有人称他为郭鬼子,那是军事专家,军事才能高得很。在郭松龄那里,张学良都很尊重李春祥,把他当前辈看待。后来,在郭松龄反奉期间,听说这李春祥在暗中还支持郭松龄的军队,跟张作霖对着干。郭松龄夫妇兵败被杀后,张作霖对于他手下很多“有问题”的中下级军官没有追究,据说这李春祥就是其中一个。

在东北军中,李春祥治军有方是出了名的,他的部下作战勇敢,此后屡立战功,但张作霖没有提拔他,因此这么多年了他仍然还是个团长。少帅张学良很器重他,因两人是校友,他尊称李春祥为“师哥”。后来,张作霖的专列在皇姑屯被日本鬼子所炸,少帅张学良挑起了东北军的大旗,顶着国仇家恨改旗易帜,服从了国民政府,在形势上完成了中国的统一。那时的东北军就并非铁板一块了,有老派和新派之分,老派就是张作霖的一帮江湖老哥们,资格老,威望高,张作霖出事后,他们就不可一世了;新派就是以张学良为首的一批新秀。老派和新派表面上都称张学良为少帅,其实暗地里谁也不服谁,此时李春祥就极力拥护张学良。再后来,李春祥在战斗中负了伤,张学良让他跟随汤玉麟到热河省的赤峰县当了城防团长,一是养伤,二是休整人马。要论李春祥的资历和战功,升任旅长和师长甚至军长都没问题,就是热河省主席汤玉麟都高看他三分。你说钱少桐一个小小的县长,成萃莲只是个县警察局长,那在李春祥面前算个屁呀!而且,他们还知道于海鹏是李春祥的红人,在战场上救过李春祥的命。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春祥率领部队突然回来了,两人能不害怕吗?

但怕规怕呀,按照规矩,老团长从江西前线回来了,他们能不迎接吗?因此这才带人硬着头皮来到了李春祥近前,赶紧给李春祥问候。

成德修一看到李春祥吓得都麻爪了,一时结结巴巴。可这小子偷眼一看钱县长和他姑妈成萃莲也来了,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就大着胆子说:“团座,于海鹏及他们家人勾结飞虎岭的土匪,几次大闹赤峰,抢劫银号,打死打伤多名警察和无辜的百姓,我这是奉命把他们……公开处……处决……”成德修说后面几个字时完全没了底气。

“什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奉命怎么样?”李春祥也不管一边的钱县长和成萃莲如何向自己招呼了,全当没看见,继续喝问成德修。

“……奉命,奉命……公开处决……”成德修战战兢兢地又嘣出这几个字。

再看李春祥虎目圆睁,怒不可遏,一把把腰里的手枪掏出来了,二话不说,对着面前成德修的脑袋,“啪,啪啪……”就是三枪。

李春祥怎么来的呢?原来,他带领的城防团还有孙殿英的一个旅,加上三十六师近一万五千人马,由师长邓恩和率领前去江西支援蒋委员长围剿红军。

他们辗转一个多月还没与红军接上火呢,就收到了少帅张学良的密令。原来,日军占领了东三省后,国际舆论大哗,日本疯狂的侵略行径受到了国际上的广泛谴责。为了减少来自“国联”的压力,并求得国际支持,鬼子们密谋了一番,便抬出前清的废帝溥仪成立了伪满洲国。而且日本鬼子胃口大得很,东三省那么辽阔,可他们并不满足既得利益,他们还要得寸进尺,大批集结,大有向热河和河北推进之势。因此,张学良命师长邓恩和率人马火速撤回承德。这一折腾就是三四个月,直到一九三二年四月中旬,李春祥他们才又回到热河省。承德师部仍然命令他火速赶回赤峰城防团,和于海鹏一道加紧扩编人马,一是招兵,二是收编保甲队,三是招安土匪,并加紧操练兵马,准备和日本鬼子开战,保卫热河。

李春祥一听很高兴,因为这些工作他走之前就已经部署下去了,这都几个月了,应该进展得差不多了,自己就请示师长万松林(驻承德城防师,负责承德东部和北部的防守任务,赤峰和建平两地的防务也归他负责),让于海鹏作为自己的助手,提升为团参谋长,和自己共同经营赤峰。师部也答应了,万松林允诺说,只要兵马扩充够了,就升任李春祥为旅长。李春祥一听喜出望外,这才带着自己的一个团和师部的任职命令高高兴兴地赶回了赤峰。

到了赤峰城防团后李春祥傻眼了,整个城防团兵营几乎成了一座空营,除了几个站岗的哨兵以外,一个团里仅有几十个老弱病残的老兵,容等这些个士兵向他详细汇报后,李春祥惊愣了:什么?成德修竟敢以下犯上,要公开处决于海鹏!

这无疑给了李春祥当头棒喝,于海鹏那是他的膀臂,他要提升为团参谋长,将来还要提升为旅参谋长,守卫赤峰,和鬼子交战,李春祥就指望着于海鹏呢。另外,于海鹏那是他救命恩人,李春祥一直把他当亲兄弟看待,现在突然听到了这个消息,那李春祥能干吗?李春祥气得七窍生烟,像疯了一样,带领卫队往里就冲。

守城门的军兵都是他的部下,一看原团长李春祥带兵要进城,那谁敢阻拦呀,不但连个屁都不敢放,而且还恭恭敬敬地迎接。就这样,他的全团人马紧跟着也开进了赤峰。李春祥恐怕去晚了救不了于海鹏,因此他骑着快马带着自己的骑兵卫队还有几个副官这才先走一步,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现场。

李春祥等成德修战战兢兢地嘣出了“公开处决”几个字,胸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二话不说,掏出手枪对准地上的成德修“啪,啪啪……”就是三枪,这三枪几乎是同时打在了成德修的脑袋上,脑颅骨都给打碎了,成德修连求饶都没来得及就裁倒在地,鲜血流了一大片。

其实,李春祥枪毙成德修也是有原因的。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对这个成德修早就看不习惯,这小子不但长得又矮又胖,看着令人感到不和谐,而且这小子劣迹斑斑,到处沾花惹草,特别是来到赤峰后,他仗着他的警察局长姑姑,更是有恃无恐,越发放肆了。但李春祥没想到的是,在他离开赤峰后,成德修和他姑姑成萃莲竟敢明目张胆跟他的参谋长于海鹏对着干,以下犯上,还明火执仗地冲击团部,以莫须有的罪名要把于海鹏置于死地,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春祥当着钱县长和成萃莲的面枪毙了成德修,这一下,现场的人无不惊骇,太出乎意料了。县长钱少桐和警察局长成萃莲吓得连个扁屁也没敢放,把眼睛一闭,心说,完了,这次彻底裁了。再看,成德修手下的卫队,一看成德修都死了,那是他们的主心骨,一个个吓得面如土灰,魂不附体。这时,李春祥一个团的部队浩浩荡荡也开到了,成德修手下的官兵一看,我的个妈呀,这么军队开过了来了,幸亏刚才没有动手,要不我们恐怕这时都被打漏了。现在成德修被枪毙了,再对抗下去那还有个好啊?想到这儿都赶紧撒手扔枪,双手举过头顶,有的还跪地求饶。

李春祥很聪明,眼下正在招兵用人之际,难道把要他们都枪毙了吗?那是不可能的。首恶者已惩,胁从者不问。他下马把教导员罗宾如和几个连长给拉起来了,然后命这两个连的官兵把武器全都捡起来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