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胜搔搔后脑勺,看看众人,看看床边的阎凯,再看看被易枫抱在怀里不省人事的顾惜惜,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这么多人?”
阎凯趁没人注意瞪了这个总是不识时务的弟弟一眼,沉声道:“还不快把东西拿过来!”
“哦,给!”阎胜走过来,却不知要把东西给谁,想了想,还是全递给了阎凯。
后者接过来,转手递给易枫,继而拉着阎胜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保证阎罗帮与此事没有直接关系,但事情人是在我场子里发现的,我会给警方一个交待,关于案件侦破我会交待下面的人全力配合。易大检察官,今天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欠我一个人情!”
说罢,他的人也走到了房门口。易枫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在他关上门的一刻才扬声说:“这个人情,我领了。”
阎凯微微一笑,轻轻合上了门,拉着不情愿的阎胜离去。留在房里的易枫赶紧给顾惜惜喂了药,又掀开被子,亲自替顾惜惜换上了干净且意外合身的衣服。如果你问为什么是他一个大男人动手换,而不是屋里另外五个女人帮忙的话,几个女人一定会齐声说:“我又不是她老公。”
虽然她们没有帮忙的意思,却都围在床边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换衣服的动作,一边观看还一边议论。
莫冠尘问:“安安,顾美人身上没有伤痕,应该是没有受到伤害吧?”
安远琪严肃地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说:“理论上应该没有。”
原希雅问:“那非理论上呢?”
宇文捷白了她一眼说:“非礼论上就是她可能受伤害了,但我们看不出来,或者是被刚才那个姓阎的掩盖了证据。”
于晓曼一个一个的将四人的头敲了一遍,板着娇媚的脸说:“你们能不能少说点,我相信惜惜有足够自保的能力,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易枫耐着性子帮顾惜惜穿好衣服,才忍无可忍地扫了几个聒噪女人,“你们还有空讨论这问题?”
宇文捷理所当然地点头说:“当然了,受害人的情况,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其它几人点头如捣蒜。易枫只觉一阵无力,这几个女人全是怪胎,还是他的惜惜乖巧可爱。思及此,他又低头看向顾惜惜,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发现依旧热得烫手,好在她的呼吸已经平缓了许多,也没再呓语。
至此,从顾惜惜在别墅失踪,到被易枫找获,总共历时三个小时五十六分二十七秒,可谓惊险异常的四个小时。警方人马很快赶到酒店,将小五和红姐还有其它几个知情人员都带回警局,同时社会刑事等版块的记者也闻风赶了过来。
易枫带着刚服了解药的顾惜惜悄悄离开了酒店。人言可畏,无论这件事出何因,她被绑架下药送进夜总会的事都不能在媒体面前曝光,否则对她来说又是另一种伤害。
“是周家。”顾惜惜吃了药,在回别墅的车上人就渐渐回复了意识,只是四肢酸软无力,所以只能倚在易枫怀里。
他抱着她的手不由得一紧,虽然一切尚未明朗,但他也隐隐猜测可能和周家的人有关,只是作为一个执法人员,不能仅凭感觉就认定,一切还要等派出所侦查后才能得出结论。“别想这些,好好睡一觉,我已经关照过带队的警员,今晚连夜审讯,事情很快会真相大白。”
顾惜惜揪紧他胸前的衣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以为纵火案已经算是给周家一个教训了,却没想到会被人再一次这样子算计。她执意问:“这件事情如果是周家做的,你会怎么做?”
“你放心,这件事情不管是谁做的,我都不会姑息。”他边说边把她的头按在胸前,制止她乱动,习惯性地命令道,“你刚刚吃了药,快闭上眼睛休息,很快就到家了。”
“不要!不说我心里不痛快!”顾惜惜躲开他的手又抬起头来,她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小宇宙却燃烧着熊熊大火,也就顾不得在他面前装什么柔弱乖巧了。她咬牙说:“先是周家敏纵火害得我妈在医院躺了一个多礼拜,到现在身上都还有疤!现在又是绑架我,给我下药想,毁我的名誉和清白,谁知道下次是不是要找杀手直接把我和我妈都杀掉才甘心?我算是明白了,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让他们一寸,他们就得寸进尺,这口气再也没法咽下去了!”
易枫以为她受了刺激才会语无伦次,轻声安慰:“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但是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乖,先睡,其它的交给我处理!”
“易枫……”顾惜惜的泪水突然不请自来,“我知道人心险恶,可没想到会祸从天上来,今天如果不是遇到阎凯……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没事的,有我在,你快睡吧,睡醒就没事了,都过去了,乖!”易枫从来没哄过女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哄她,只能一边笨拙地拍着她的背,一边用哄小孩式的语气哄她。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怀中的人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水晶娃娃。她的甜美活泼让他忍不住想逗弄,她的乖巧柔顺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的脆弱又让他心疼不已,恨不得替她受今天的惊吓。直到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她已经有了足够影响他全部心神的影响力,不只因为她成了他的妻,而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住进他的心里。
顾惜惜倚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让人安心的心跳声,一阵困倦袭上来,渐渐地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车里静了下来,易枫紧抱着她,一边思考今夜发生的事,一边轻轻梳理她凌乱的卷发,手指堪堪拂过她额前的发,触及她泪湿一片的脸颊,手忽然顿住了,脸色晦明不定,在车窗外灯光的投影下显得有些狰狞。
前座开车的莫冠尘默然不语,副驾上的原希雅也是一路沉默,和前者不同的是,她还一直从后视镜观察易枫的表情。当看到他脸色越发沉凝时,她突然笑了出来,问他:“如果惜惜今天真的受到了‘那种’伤害,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