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什么也没做,而是坐在圆椅上,将身子靠在桌几上,手托着腮,挖空心思去想象那个面具男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太后曾经说过,那个锦囊是她和连傲轩的保命符,有了它皇帝就不会杀他们,而且,那锦囊还关乎着整个大夏朝的生存命脉,当时沈素不完全相信,只当是太后她老人家太过夸张化了,如今看来,既有人如此大费周章要问自己索要,那锦囊里定是藏着莫大的秘密!
幸好那东西沈素没有带在身上,而是缝在了老夫人送与她的另一件棉袄中。她本以为那东西将会静静地呆在那棉袄里一辈子都不会被拿出来,可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话说,展五领着两个暗卫前往隔壁山头与孙皇后的人会合。他与连傲轩都知道那伙来历不明之人已经蠢蠢欲动,可他没到这青天白日的那些人也会动手。
当他赶回马车队伍时,发现死尸横竖了一地,全是随行的护卫。而他安排在主子身边的十多个暗卫也是不见的踪影,他的心中就隐隐不安。
再抬头见到主子的马车被箭射得千穿百孔,展五心中大乱,慌忙掀开了车帘,赫见连傲轩虚弱地躺在软榻上,满身是血。
“主子!”展五紧张地抬手,探向连傲轩的鼻息,幸好还有一息尚存。展五不由眉头紧蹙,把了把连傲轩的脉向,发现居然中了剧毒,展五连忙封住了主子的穴道,制止住了那毒液蔓延,并自怀中掏出他们展家祖传的解百毒地药丸,塞了一颗进入自家主子的口中。
半个时辰后,连傲轩才缓缓地睁开了眼。
原来,那些射进来的箭矢起初并未伤及连傲轩,他是因为要伸手去接地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箭而疏乎了几枚细小的银针,从而让那些淬了毒液的银针进入身体,他的身子本是对一般的毒药有抵御能力,就算几枚银针伤身也不在话下,却不想适逢旧疾发作,身体对剧毒地抵御能力一下降低为零,便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再也无从招架,后来便有几支箭因他无力躲闪,而生生地射入他的双腿的血肉里,致使鲜红的血液染透了衣裳。
当是沈素被朝霞劫持走时,连傲轩其实还未真正陷入昏迷,只是他被那剧毒侵扰,动不得半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素被带走,心急如焚,从而加重了毒液在身体的蔓延,导致昏觉。
想着沈素被歹人掳走,生死未卜,连傲轩一颗心抓狂到极点,倘若他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生存于这个世上又有何意义!顾得双腿有箭伤不且行走,连傲轩执意让展五搀扶着,召来所有的暗卫。
沈素被困在那房内,也不知时日。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吵闹也不烦躁。有人送饭过来,她餐餐照吃,困了便睡在床榻,虽然她知道自己这跟蹲牢房差不多,可是,她要留着那口气,保持体力等着连傲轩他们来救自己的时候,她才有体力逃走。
这期间,那个面具男子来过房中两次,可他再也没有问沈素关于东西的事情,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的意识不明。在那面具男子第二次来的时候,沈素恍然间就觉得那面具男子有几分似曾相似的感觉,但又不确定那人究竟是谁?
可能是对方也发现了沈素眼中的疑惑,自那次之后,那男子便再也不曾来过。倒是有一日,沈玉被两个黑衣银面之人架着,来到了沈素所住的房内。
一别几日,沈素乍一看,差点都认不出沈玉来。只见沈玉衣衫褛褴,似乎是被鞭抽过,小腿与腰部,都有裂开的痕迹,可怜那细皮嫩肉又怎能经受鞭策之苦,被生生抽出一道道血痕,皮开肉绽,好不狰狞,连走路都有些趔趄。头发也全部被扯散,且蓬乱不堪,若不细辨,还真看不出是沈玉来。
“姐姐!”沈玉这声称呼确实是发自腑肺的,尽管从前她在相府从没有当沈素为姐姐,可此情此景,她饱受折磨,整个人几乎是从地狱走了一遭回来,她才终于明白有亲人可以依靠,是何其重要。
“玉儿……”沈素看到这个与平时傍若两人的沈玉,都不得不为之动容。
“姐姐……”沈玉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纤长的身躯扑进了沈素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将她这几日吃的苦,受的累,统统化作泪水涌出眼眶,哭了个昏天暗地。
沈素只得先安慰一番,拍拍沈玉的肩膀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了!”
沈玉这一哭,足足哭了一个时辰,声音都哭哑了,这才慢慢控制情绪停了下来。沈素见机问道:“现在可以告诉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哪知情绪刚好点的沈玉突然扑嗵一声,跪在了沈素的面前,哭求道:“姐姐,你要救救我啊!”
沈素先是一惊,想她沈玉平日里何其嚣张,何其自傲,若不是真遇上了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又怎会轻易向她下跪才是?为了稳定沈玉的情绪,沈素只得先将沈玉拉了起来,道:“姐姐如今与你一样,都被困在这该死洞中,自救都困难,又如何救得了你才是?”
沈玉听了,使命地摇了摇头,眼中泪水又开始泛滥,她说道:“不是,我被他们在身上下了一种剧毒,他们说要姐姐用身上所带东西交换才能给我解药,若不然,三天之后我得不到解药,便必死无疑!姐姐,你身上究竟带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要搭上玉儿的性命不可?”
沈素静静地听着,同时她开始注意沈玉说话地眼神,发现虽然她脸颊带泪,可眼中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悲凄,明显不是专业演员,这一番表演还是有些漏洞的。比如,沈玉衣衫褛褴,却为何那一双绣花鞋干净整洁,那头发虽是杂乱无章,为何却能闻到一股特有的发香味,分明那头发是为了配合演戏,临时弄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