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雷平阳诗选(中国21世纪诗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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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红与黑

爱是不动的。只要我停下

就可以做自己灵魂的主人

这就像海,最终,我的耳朵再也没有

听见过它,可它并没有死去,它就在发黑的

泥土旁。它是一块、二块,不,它是

屋基之下最冷的水,而不是

一块或者二块消极的断面

它没有涌动,它没有把欲望

交还给飞扬的泥沙,它也没有离开我们

为我们带来满脑子乱窜的狮子

或者“狮子”这一个词条

在这个寂寞的黄昏,发红的,是我的脚趾

姓雷的脚趾,有些丑陋,但蠢蠢欲动

我想对哑巴讲:我爱……我爱狮子

爱狮子的体温以及被它们吃掉的人

(那些被狮子吃掉的人,他们

已经成为狮子的组成部份,他们的名字

也叫“狮子”,狮子因他们而拥有动人的毛皮)可我却看见,云南的天空,像海一样

在苍山之巅,给我们赶来了一大群羊子

并且,黑着脸,红着眼睛。它们

就像我们,因为苍老的记忆

还没死,还没抱起一截新鲜的树木

却就将被埋葬在无情无义的大理

是的,这是提前来临的安息

而且,这不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