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趣谈修辞
11668500000018

第18章 “灵魂”有重量吗?

有年4月,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到深山里的大林寺游玩,他惊奇地发现,寺庙旁红艳艳的桃花开得正盛。平原上,流水落花春已去;深山里,鸟语花香春正浓。诗人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他触景生情,一步三叹,信手写诗一首,题为《大林寺桃花》: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白居易生动地描绘了山上山下春留春去的不同景色。然而,作为诗人的自居易并没有告诉我们山上山下的桃花命运为何不同,春天的脚步为什么有快有慢?200多年后,作为科学家的沈括对此作了精辟的解答。

沈括在《梦溪笔谈》里引了白居易的两句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后指出:“此地势高下之不同也。”他就白居易的诗句说明了高度与温度的关系,高度增加,温度降低,植物开花就迟,他认为这两句诗反映了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概括了“常理”。同一种植物在同一畦里,成熟有早有晚,“此物性之不同也”。岭、峤(指广东、广西)的小草寒冬不凋谢,并、汾(河北、山西一带)的乔木临近秋天就开始落叶,“此地气之不同也”,即我国南方北方物候的先后不一。明朝的地理学家徐霞客在云南丽江时说:“其地杏花始残;桃犹初放,盖愈北而愈寒也”,和沈括说的是一个意思。沈括还指出,同一亩地里的庄稼,水肥条件好的先发芽;同一块地上的禾苗,后种的晚结实,“此人力之不同也”。这些真知灼见在今天已成为常识,在那时得来却难能可贵。

沈括为了弄清开花时间与地势、物候等条件之间的关系,作了这样的推理:山上山下的桃树品种一样,都是野生的,所不同的是生长的地势有高低,因而推断出山上气温低是植物开花迟的原因。

同理,同一亩地的庄稼,土壤、水分、光照、品种等等都相同,只是施肥与不施肥的差别,发芽就参差不一,从而推断出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施不施肥是发芽早迟的原因。这种推理方法,叫差异法,是探明现象的因果关系的归纳方法之一。

差异法的基本内容是:如果某种现象在第一个场合出现,在第二个场合不出现,在这两个场合中只有某一个条件不同,那么这个条件就是这种现象的原因。

三国时的浦元是诸葛亮手下著名的制刀匠。他特别擅长淬火。公元227年时,为诸葛亮铸刀3000把,被人称为“神刀浦元”。他起初是在成都比武应试后被诸葛亮派到斜谷关担任军械监造这一官职的。可是到了斜谷关,打成的刀,不是卷刃,就是容易断裂。

是锻打的次数不够,还是淬火时间没掌握好?浦元仔仔细细比较了成都和斜谷关制刀的全过程:在炭火中烧成熟铁块,再在铁砧上加以锻打,再烧红,再锻打,最后放到水中淬火,锻打的次数,淬火的时间完全一样。想来想去,只有一样不同,在成都用的是蜀江水,这里却是汉水。他连夜打了一把刀,放到汉水中,水缸里泛起黄色的泥沙。

蜀江水是凉的呈绿色,汉水是温的呈黄色,估计刀的质量与水质有关。于是派人费尽千辛万苦取来真正的蜀江水,铸成了锋利的钢刀。

沈括与浦元的不同发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以说我们这个世界上有数不清的新发现都是自觉不自觉地应用了差异法推理。

在一千多年之前,埃塞俄比亚的凯夫镇上有个牧羊人。有一次,他到一块新的草地上去放牧。每天放牧回来,温驯的羊兴奋得疯疯癫癫的,到处乱跑。多年的放牧经验告诉他,羊可能吃了一种新的草。他对新旧两块放牧草地进行观察和比较,发现在新放牧的草地上有种从未见过的草,开着白花,结着浆果。经过反复试验,证实就是它使羊一反常态。后来,这种植物的浆果就成了制作咖啡的原料。

差异法的运用是相当普遍的:

养羊的在黏碱土草原上放牧,比在沙滩草地上放牧多生雌羊;

黄瓜在多雨时节多开雌花;

大量食用蔬菜的非洲农民,结肠癌的发病率每年仅十万分之三点五,而每天纤维素摄入量仅为非洲农民六分之一的欧美人,发病率高达十万分之五十一点八;

家有电视机的小孩比没有电视机的小孩容易得近视眼;

这些十分简单的比较,即差异法的运用,使我们懂得了许多东西。

差异法常常运用于实验。因为在自然条件下,别的情况都相同,只有一个情况不同,这样的场合是很少见的,而由人工控制的实验则可以做到这一点,因而结论也较精确。

一只具有触须的淡水龙虾遇到强烈气味时会逃跑,但是当它的触须被割去后,对强烈气味就麻木不仁了。这就说明触须是淡水龙虾感觉气味的器官。

最近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的两位女生物学家发现,有一种蜥蜴头顶上有第三只眼,具有辨别方向的功能。

巴巴拉艾利斯昆恩和卡洛西蒙在亚历桑纳州山区研究一种蜥蜴,发现蜥蜴头顶上有第三只眼,可以辨别方向,于是就做了一项实验。她们共抓了80只蜥蜴,其中40只有头上涂上油漆,其余40只未涂,再将这80只蜥蜴全部带到和它们住家相隔150米远的地方,结果发现,未涂油漆的蜥蜴,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就可以找到家,但是头上涂过油漆的蜥蜴,就如同没头苍蝇般地乱闯,始终找不到归途。

这项实验证明了蜥蜴头上的第三只眼,果然是蜥蜴有方位感的主要原因。

以前有的心理学家曾经认为,盲人的皮肤感觉非常发达。在他接近物体时,能用面部皮肤感知空气的回流来躲避障碍物。有人把盲人的这种本能称作“面部视觉”能力。后来心理学家做过这样的试验。把盲人的面部用毯子遮住,他们仍然能回避障碍物,从而推翻了过去的结论,而把他们的耳朵塞住或让他们赤脚在地毯上行走,便丧失了回避障碍物的能力。这个试验揭示出盲人的“特异功能”,那就是具有高度发达的听觉能力。

据报载,1901年,美国马萨诸塞州哈佛山的杜坎·麦克唐盖尔博士在一家医院里做了一项特殊的试验,秤出了灵魂的重量。

可是,麦克唐盖尔的发现并没有引起广泛的注意,尽管他一再强调自己是科学家,而不是招魂术士,但社会舆论不过是一笑了之。科学界也不置可否,这个问题太深奥了。灵魂非物质因而无重量是传统观念,是没有什么疑义的。而今,突然有人宣布说灵魂有重量,简直不知所措,无从讨论起。有没有灵魂?灵魂有没有重量?还是留待科学家、哲学家、宗教家、生物学家、人体科学研究者去研究和讨论,我们关注的倒是他的检测手段和方法。

杜坎·麦克唐盖尔把一个即将咽气的肺病患者移放到一架很大但非常灵敏的光束天平上。大约过了3小时40分钟,病人的面部表情骤然消失,在那一刻,光束发生了偏移,有21.26克(重约3盒火柴)的重量失去了。这一发现使博士兴奋不已。在以后的两年半里,他又对5名病人做试验。这些人在死去的一瞬间失去了10.6克至42.5克的重量,这一现象除了说明灵魂离开身体之外,好像没有其他解释。差异法的创建者万万想不到,本来用于科学发现的方法,却被人在类似于“通灵术”的试验中一用再用,着实过了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