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白有些心慌地忙低头去捡,却在手指触到衣服之前,被他拾起来掂在了手中。
他目光犀利地望着她,黑眸里波光暗涌,唇边浅淡一笑:
“是为他,挂了我的电话?”
林落白咬了咬唇。
他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手臂将她拥紧,淡淡说:
“怕冷就别一个人在外面待到这么晚。”
林落白跟着他往车前走近了些,路边有个垃圾箱,赫连独欢上车前,随手将衣服往垃圾箱里一丢,打开了车门。
“你干吗?”林落白大叫一声,推开他急急地拾起衣服抱到怀里,有点生气地瞪着他。
赫连独欢轻嗤了一声,打开车门径自坐了进去。
她固执地没有上车,拿着苏莫若的衣服在寒风里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他等了很久不见她上车,有些烦躁地按了车笛,林落白却置若未闻,落落寞寞的影子在路灯下越走越远。
有点拿她没办法,赫连独欢启动车子跟上去,追到她旁边的时候,他摇下车窗,说:
“上来吧,别闹了。”
林落白看也不看他,只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落白。”他唤她,声音放软,却瞥见她脸上的泪光,在清寒的春风里,像珍珠熠熠。
越跑越快,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灯亮了,林落白突然撒腿就跑。
赫连独欢的车被前面一排等红灯的车流堵住,眼看她穿过马路在风里跑,他一着急打开车门就往上追。
“落白——”
迎面是冷冽的风,林落白一边跑一边流泪,心中不停地想:跑吧跑吧,虽然知道逃不掉,但是这肚里的孩子怎么办,最好现在把他跑掉了、没了,这一切负担也就没有了。
他大步流星地追上来,就在即将抓住她胳膊的时候,一辆山地车从人行道上冲过来,林落白脚步一滞,那车上的少年惊叫:
“喂,美女快让开……”
胳膊被人用力一拽,骑车的少年和一个英俊男子却双双摔到了地面上。
林落白终于不再跑了,不知所措地望着坐在地上被摔得双眉紧皱的男人。
“还傻站着,还不扶我起来?”赫连独欢冷着脸的一句话让林落白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忙伸手相扶。
“伤到哪里没有?”林落白见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有点担心又有些愧疚,扶他勉强站起来,脚刚沾地就听到他咝的吸了一口冷气。
“脚疼。”他说,林落白忙俯下身去看,掀开裤腿检查了一遍,他的脚背正殷殷渗出红血。
血迹洇染了袜子,林落白叫起来:
“怎么办,脚好像被自行车上的零件给扎伤了。”
他扶着她的背,笑笑:“没事。”
少年从地上起来,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俩:“对不起啊,要不要上医院啊。”
“当然要上!”林落白不知为何声音竟有点凶,少年吓得挠挠头,说:
“姐姐,你不知道这条路是单行道啊,你还逆行。”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一向文静的林落白不满地瞪了少年一眼,赫连独欢将她拉起来:
“多大点事,把小孩吓坏了,我没事,你去吧,骑车小心点。”
“嗯,谢谢大哥。”
少年离开后,林落白盯着他受伤的脚,皱着脸:
“你怎么办,疼吗?”
他望着她笑,顺势将手臂圈在她肩膀上,低声的宠溺:“都是你害的,跟我回去!”
汽车因为停在路中央被交警贴了罚单,站在车前郁闷了一阵,因为左脚受伤而踩不了刹车的赫连独欢还是打电话给了胡一问。
车子扔在路上,他俩坐了出租车,赫连独欢问:
“明天没课吧。”
“嗯。”
“师傅,去华天新苑。”
“去那干吗?”林落白一听要去新买的房子里,就有点紧张。
“养伤啊,你既是周末没课,这两天可得照顾我,我也给自己休两天假。”他伏在她耳边坏坏地笑。
他不肯上医院,林落白只好找到一家药房买了点酒精棉和消炎药之类的东西,回到房子里,临时做起了护士。
“把袜子脱了。”她用镊子夹着酒精棉。
赫连独欢皱着眉毛脱掉鞋,这才发现流血的伤口已经和袜子黏在了一起。
见他伸手就要拽,林落白忙拦住:“我来吧,你这样把伤口越发撕裂了。”
她蹲在沙发前,把他的脚抬起来放在怀里,动作轻柔地为他脱袜子。
“疼吗?”她问他,可自己的表情比受伤者还紧张。
赫连独欢望着动作专注的女孩一时有些入迷,几乎忘记了伤口的疼,低头间隐约闻到她的发香,他抽抽鼻子:
“唔,好香。”
“什么?”
林落白一抬头,见他眉头猛地一紧,手上一使劲将袜子脱了下来,竟带掉一片血肉。
“啊,对不起啊。”
他咝咝地抽着气,望着她却笑起来:“下手还挺狠。”
“更狠的还在后面!哼。”林落白举起酒精棉棒往他伤口上作势按下去,腰上一紧却被他顺势揽到了怀里。
吻缠绵而上,她举着棉棒的手胡乱挥着,却被他伸手轻轻压下。
直到满脸通红地被他放开,林落白扔下棉棒,垂着头嘀咕:“我就不该管你,伤口发炎了疼死你才好。”
他笑着托起她的下巴,目光专注而认真:“落白,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手机铃声响起,是赫连独欢的,林落白准备起身走,却被他拉住:
“别走。”
她黯然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的名字,说:
“夏烟容,你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