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有亿站了起来说:“对不起老师,秦伟是来找我的。“
老师微笑着对同学们说:“下课了。“
秦伟脚步有些虚乏,有些站不稳了。强行扶住靠近他的桌子。等老师和同学都散尽了。只剩下姜萌,赵婉石有亿,还有秦伟。四个人。
姜萌看出情况不对,出什么事了。
赵婉先打破了这气氛说:“哥,你怎么了。“
秦伟挤出一丝笑意说:“我没事,今天晚上我去你家住。和叔叔阿姨说一声。你先回去吧,我找姜萌有事情。“
赵婉还有说什么,就被石有亿拉了出去。
到了教室外赵婉推开了石有亿说:“我哥家肯定是出事了。你拉我干什么?“
石有亿说:“你看不出来,他们需要单独相处吗?“
赵婉半信半疑的说:“这怎么可能。“
石有亿说:“你难道不想我吗?我可是听你在不停的努力。“
赵婉佯装生气说:“你不要闹了,咱们如果能考上同一个大学以后日子还长呢?“
石有亿轻轻的拉了下赵婉的手说:“可是我就要走了,我高三可能要回北京念书了。“
赵婉心里一阵难过,虽然自己并没怎么和石有亿说话,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他在身边,哪怕不理他,也知道他在注意自己,看着自己。赵婉喜欢石有亿注视自己的目光。
她对石有亿说:“你相信我们会有未来吗?“赵婉这话,没头没脑。可是石有亿听懂了。这个问题是这个年龄段女生最常问的问题,既对未来有期待,又有些担忧。石有亿可以有回答,比如说我相信,咱们一定永远在一起的。比如含糊回答未来的事谁清楚将来在说。而石有亿的回答是:”你相信,我就信。“
在这一刻赵婉似乎觉得石有亿长大了一点。赵婉说:“我相信,所以我们要一同努力。我要回家了。“
石有亿意外的没有再缠着赵婉,拿着书往宿舍走。快乐的石有亿心里也有了担忧和淡淡的惆怅。人总是这样如果是快乐的东西就像留住,痛苦的东西就像摆脱。但爱介于痛苦和快乐之间又该怎么算。所以就有了拿起和放下之间的犹豫和痛苦挣扎。
秦伟对姜萌说:“我们出去说。“姜萌点点头。
秦伟和老师打好招呼,便也出了校门。然后秦伟骑着车,带着姜萌来到他们初中毕业时的那个公园。秦伟顺道买了一小瓶牛栏山二锅头。
到了公园姜萌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秦伟听姜萌一问,更忍不住内心的痛苦,痛苦了起来,好像要把无形的痛苦,作为有形哭声发泄出去。这哭声可谓气动山河。嚎啕大哭。这时公园的人还没有散尽,都把目光投向了姜萌。
姜萌也顾不上解释,也没有安慰秦伟,也没问秦伟为什么哭。只是轻轻拍着他后背。不知哭了多久。
姜萌曾经以为秦伟是不会流泪的人,秦伟的痛苦让她难过。好像也勾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自己的孤苦,自己成长中的苦。
秦伟说:“你知道吗?我还没娶媳妇,我父亲竟然会在我前面,真是想不到。”说着拿起那小瓶牛栏山就开始往嘴里灌。
姜萌好奇的问:“酒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秦伟说:“心中有什么滋味,酒自然也是什么滋味。“
秦伟喝了几口就处于半醉状态,这其实是秦伟第一次喝酒。在酒的作用下,秦伟的脸,有些微红。
秦伟说:“你说大人们不让高中生谈恋爱,自己却结婚结了一次又一次凭什么。“
姜萌突然想笑,没想到只知道学习的秦伟,思想中还有这么激进的一面。太可爱了。
秦伟说:“不行,爸爸用结婚气我,我也要结婚。“
姜萌见秦伟说的话越来越不着边际。知道应该马上让秦伟回家,否则他喝多了,该怎么做。但却对他这个问题有了兴趣,“你要和谁结婚呀?“
秦伟突然抓住姜萌的手说:“当然是你。“
姜萌急忙抽开手,并且愤怒扇了秦伟一下。秦伟的脸上一下子多了五个手指印。可见姜萌的力道很大。姜萌自己也吃了一惊。
秦伟一下子酒醒了一半,然后跌跌撞撞的被姜萌打了出租车,送到了赵婉家。
赵婉的父母迎来出来,见到秦伟喝的烂醉,脸上还有鲜红的掌印。赵婉的父亲问:“出了什么事?“语气有些焦急。显然对秦伟也是有真实的感情在里面的。
姜萌说:“秦伟遇到了些不开心的事,喝了点酒。“
赵婉的母亲心细,指了指秦伟脸上鲜红的掌印。说:“他打架了吗?“
姜萌不自然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姜萌又回到公园,找到车子回了家。
姜萌想自己为什么要扇秦伟呢,是因为讨厌他的话吗?自然不是,大概只是讨厌秦伟把自己视为神圣的东西而且带有幻想的东西,被由一个醉鬼说出来,并带有玩笑的话。而是一个很庄重的承诺。也许是因为自己所在意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只是酒后可以用来戏耍的话。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赵婉问姜萌:“昨天究竟怎么回事。”
姜萌笑着说:“秦伟昨天因为心烦,所以喝了酒,喝完酒之后。谁知自己扇自己,我也控制不了。“
赵婉却没有笑:“这次秦伟哥哥,大概是受到打击了,他是一个自持的人,从不做损害自己身体的事,这次大概真的伤心了。听他在睡梦中不断说我只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我好累啊?妈,妈…。我妈妈想哄小孩一样拍着他,他才入睡。你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姜萌说:“好像他父亲要给他取个后妈。”
赵婉叹了口气说:“至亲者,也至疏。
赵婉不禁想到。
为什么在成长的过程中总要和父母发生冲突和矛盾呢?父母应该是天下最爱我们的人,为什么也是给我们困惑最多的人呢。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的颜面肯定不会容许自己和石有亿交往,而秦伟的母亲去世了,不能伴随着秦伟成长,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口,而姜萌的父亲早早的离世给姜萌带来无限的怀想和思念。她有些想不明白。
其实我们伤害最深往往最爱我们的人,而伤害我们的往往是我们最爱的。对于我们来是这样对于父母来说亦然。
那以后,三天后,秦伟就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对改变不了的事情,总会随它去,从小的生活让他知道,既然不能改变环境,就去适应环境。父亲的决定他改变不了,能做的是走好自己未来的每一步路。他很快进行了正常的学习,表面上一起都没有发生,可惜只是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