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冰冷的手突兀的摸上了我的胳膊,不知是惊讶所至还是天寒地冻,后来想起浞陉最直观的感受便是那冷的异常的手。
我定睛看着他,平静的说:“朔王这是做什么?”
浞陉嘴角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眼睛带着****的味道打量着我道:“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天香国色,美人,从了本王如何?”
我佯装生怒,甩开他的手,道:“请王爷自重,泫汶虽是卑微之人,但于情理之间王爷是不是得唤我一声嫂子?”
他笑,脸色愈显苍白,“嫂子?哈。行,嫂子,小王真是喜欢你这性子,就跟了我吧。皇兄木疙瘩一个,不解风情冷落了美人,小王我……”他突然顿住话头,向前方望去。
不知怎地,原本聚集的人群自动闪到了两旁,正中坐着王上王后,凝因公主浞萧然站在修莛身后,修涯跪在王上面前,“砰”的一声又磕了一个响头。
修莛面色不豫,责备道:“大过年的,修涯你可不许胡闹!”
修涯提起头,朗声道:“修涯说过,四方不平绝不成家,只能磕头谢过王上王后的的关心。”
浞萧然深情的望着修涯,双手紧紧的拽着衣襟。
修莛道:“你说你这孩子,我这话还没出口呢,你打什么岔。你知道王上想把哪家的姑娘许给你就急着推辞。”
修涯背对着我看不到神情,只见挺直的脊背满是倔强,“不是哪家姑娘的事。祖父总说天下为先国家为重,修涯堂堂七尺没有一番作为何以成家。”
“好,这才是我朝的好男儿。”浞炱赞道。
修莛眉色一紧道:“你们男人总想着天下国家的,可苦了咱们这些痴心等待的姑娘了。再说了,怎么成了家就不能有一番作为,修涯你已经是战功在身的将军了,不是年轻有为吗?算算年龄也该成家了。”
“也是,朕倒是忘了修涯年龄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王上……”修涯急道,因为那句话浞炱一旦说出口便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不是浞飏,虽然性子豪迈洒脱却做不出叛经离道的事情。
但是浞炱伸出手掌制止了他,颇为郑重的说:“朕意已定,等过了年便给你指婚。放心,自然是好人家的姑娘,亏不了你的。”
修涯挺直的身子一僵,半响才俯身道:“谢王上厚爱。”
“哈,这等便宜事那直愣子还忙着往外推,嫂子,你说咱们的凝因公主哪处委屈他了。”浞陉不屑的笑。
我道:“这哪是王爷明白的了的。”
浞陉游移的目光似乎聚焦于我,道:“嫂子这话何解?你说修涯会不会是心里有人了,才不想要别人的?”
我面无表情的应道:“王爷这是问我?我一深闺女子哪里知道这些。”
浞陉呵呵笑道:“也是,可要是真有了别家的姑娘,直接和父皇要了便是,何苦藏着掖着的。”冰凉的手在我胳膊上轻轻一捏,接着道:“咱不说旁人了,说说咱俩的事吧。”
“你们之间何事?”浞飏眼神冷澈的立在旁边,微热的呼气打在我的耳侧。
浞陉不惊不窘道:“这可是我和嫂子间的秘密,是吧,嫂子。”说罢冲我暧昧的笑后离开。
我倒是不在意他这几句不清不楚欲盖弥彰的话,可脑中攸的一闪,便拽着浞飏的衣袖急道:“我和他没事。”眉眼急切,脸色微红。
浞飏嘴角冷冷的抿成一条直线,无喜无怒道:“你先回去,母后留我有话要说。”
“好。”我应道。
外间的风很大,夹杂着干土沙石,打在脸上犹如刀割。漫天的黄土飘飘掩了天空,四野之内茫茫的一片,本是红灯挂彩的宫殿失了颜色,青石的路面已不见原色,俱是薄薄的黄沙堆积。
出了溪筵宫的建筑群,走了一段路。风沙愈大,在耳边呼啸,眼前越来越模糊,前路极难辨认。小杨和一太监在前面领路,我和小灵拽着小杨衣服的后襟步履缓慢的在后面跟着。又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那太监回过身对我说:“夫人,这大风黄沙的天,实在是辨不清路,咱们怕是失去了方向在原地兜圈子。您看,咱先找个地落落脚,等这风小点,奴才再送您出宫成吗?”
我也意识到迷了路,再这么转下去不是办法,便点头应了。
那太监便领着我们向最近的一间院落走去。
院门虚掩无人看守,院墙破旧长满爬藤。太监盯着院门上的扁迟疑着。
“清黎宫。”我轻声念了出来。
太监看着我面露惧色,小心翼翼的说:“奴才该死,不该带夫人来此触这霉头,还请夫人恕罪。”
我问道:“这是冷宫?”
“……是。钟妃娘娘的钟灵宫就在附近,奴才这就带您去。”
“罢了。”我摇头道:“不过是间房子,能避避风雨便行。”说罢抬脚迈进院子。此处人少清净,若真到了钟灵宫里,指不定传出什么拉拢关系的谣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