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身关上屋门,隔离了我心里最后一点对浞飏的无法辨别的情。
脚步有些慌乱的走出院子,小淅、小灵都默默的跟着我。而我没有目的不辨方向。心里茫然错乱,只想着逃离。
拐出院角,迎头撞上一人,胸膛坚实撞得我一阵头晕。
一双大手扶住了我,修涯低下头看着我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仰起头笑道:“没事呀。”
修涯无奈而怜惜的深深凝视我,目光中涌动的情绪几乎让我败下阵来,他却轻叹一声,温暖的大手抚上我的脸。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风吹过脸上带着一丝微凉的刺痛。
赶忙抹了把脸,却不知该说什么,唯有沉默的站着。
修涯脱下披风,轻轻的为我披上,小心翼翼的问:“你……你知道羌棋了?”
呵。原来不知道的仅仅是我而已。我突然很想大笑,压抑百年已久的种种情感如决堤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吞没了我的理智。
我笑道:“知道了还不算最晚,他二人此刻占了我的房间……我……我就是想出来吹吹风。”
修涯拳头紧捏咯咯作响,恨恨道:“这小子太过分了,我去……”
我拉住了他急欲向前的身子,踮起脚尖,睁着眼睛吻上了修涯的唇。
风止叶静的瞬间,天地之间一切的响动戛然而止。修涯明朗的眼睛亮若星辰满是讶然,呆呆的盯着我。
我浅啄一下便离开了修涯的唇,后退几步也不言语的微笑。
别问我为何这样做,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证明那天的我全无理智可言。
修涯眉色渐渐浓重,纠结的眉间似有无尽的挣扎,忽地拽过我的手拉我入怀死死的抱住我。
我顿时慌了手脚,使力挣扎却推不开他铁臂的紧箍。
修涯脸凑得越发近,眼睛微红,褪去了爽朗笑容的脸紧紧的绷着写满了危险。唇便落了下来,以一种由不得我拒绝的姿态发出邀请。我不回应,他便耐心的辗转游移,时而温柔时而粗暴,一种塞外草原的气息萦绕鼻尖。两双自始至终都睁着的眼睛毫不示弱的看着对方。
呼吸渐渐不畅,我在修涯坚硬却温暖的怀抱中沉沦,轻轻的张开了嘴……
良久,修涯放开了我的唇,却依然紧紧的抱着我。头埋在我的颈间粗粗的喘着气。
我也是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双颊滚烫,心扑通扑通的跳。突然,意识到了严重的不妥,猛了推开修涯,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被修涯拉住,他只是在后面拉住了我的胳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没有转身,极力平复情绪道:“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是泫汶的错。”说着想抽出胳膊。
修涯紧紧的拽着我不放,略一使力便令我转过身来。他眸底深亮,闪着毫不掩饰的深情,真实而诚挚的说:“我喜欢你,自郊外茶寮的相遇起。”拉着我的手摸上他的心口:“这便有了你,不深不浅的却不肯离开。”
我强自镇定的提醒道:“泫汶已是殿下的人。”是的,我是曾想过要利用修涯的好感复仇,似有似无的接近他,却从没想过会听到他的告白,也从没料到自己的心竟然会慌乱无措。
修涯眼中浮出挣扎的痛色道:“我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可……可……”
我盯着修涯等待下文,他却突然无赖的一笑揽过我道:“可却是你先招惹我的,这就怨不得我了。”
“我……不是……”
修涯正色道:“泫汶,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这样的生活不适合你。跟我走吧,浞飏给不了你的让我来给你,我们远离这一切的虚荣纷争,却塞外的草原牧马放羊,如何?”
那眉眼中满满的期待竟让我不敢直视,低眉无语。
我不适合宫闱争斗?二十年前,没有告诉过我。二十年后,我自愿走进来,却有人告诉我,我不适合。
塞外,多么遥远的地方,不是距离的远,而是心境上的差别。
远处传来脚步声,修涯深深的凝望我,眷恋的松开了手,低声道:“明晚亥时我在水汶阁门外等你,你若不出来天亮时我自会离去。”说罢决然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小灵身手颇快的扶住我。
伴着渐近的脚步声小杨出现在面前,眼中略有忧色,道:“殿下已经离去,夫人请回吧。”
很好。我心里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