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吃到很晚才结束,我在深沉的月色中疲惫的回到水汶阁。
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明早朝了,浞飏应该不会过来了吧,但还是在软榻上放了枕头被褥,接连四****晚上就自找别扭的睡这。
酒气有些上头,头隐隐作疼。辗转反侧了一会才渐渐睡去,却感觉身侧有人躺了下来,一惊,但马上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味。
尽管奇怪浞飏怎地不睡软榻了,可睡意朦胧中没了好奇的心情,身子往里挪挪接着睡。
偏偏身边的人不安生,又往里挤进来几分。我再挪,他再挤,硬生生的把我挤在墙边身子紧紧的贴在墙上。
冰冷坚硬的墙壁硌得我生疼,愤怒的起身,还没走到床沿就被浞飏一把拉了回来,跌倒在他身上,头撞到他硬实的胸口,一阵眩晕。
黑暗中的床上浞飏胡乱的揉着我的头,低声问:“疼吗?”
能不疼吗?但这位爷消了气便好,早知道你能自我调整,自我恢复,我就不用担心了。
但还是不知死活的问:“你说你这吃的是哪门子醋呀?”
浞飏把我放在身侧,胳膊绕过我的肩搂着我,打起了太极:“你那天保证说要什么时辰回来?”
“酉时……”
“结果呢?”
“可是……”没遇到杀手我都能回来好几个来回了。
“没有可是。”浞飏打断我,得意洋洋的说:“没信守承诺就是错,怎么?还不许我生气了。”
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强权压人,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嗯。再过几日就是秋猎,我带你去。”
“我,可是会有很多人的,我去合适吗?”
浞飏紧紧的搂住我,低沉的嗓音在暗夜里清晰而真实,“没有不合适的,我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你是我的妻。”
皇家狩猎场,上林苑。
晴朗。微风吹散了天空中飘零的几丝淡云,一片澄净明蓝的天幕如洗碧蓝。青山泛着微微橙黄的色泽连绵起伏,一脉深绿色的草地平静从容的铺展开来并向着远方延伸,目所及处皆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阳光便应景的挥洒着金色如稠的光芒,稀稀散散的洒在这离离草地之上茫茫山脉之中。
四周各色旗帜迎风招展,二百多顶大小帐篷相互围绕的支起,正中一顶黄色帐篷最为华丽外有御林军重重把守是王上所居。营地中人声鼎沸,贵族、大臣、家眷、内侍……人来人往,穿梭于各家的帐篷间,一时热闹非凡。
“夫人,夫人。”小淅轻声唤我。
我一愣,刚才有些失神:“怎么?”
小淅拿一面铜镜举到我面前:“奴婢方才问您可满意这个发式。”
铜镜中的女子长睫深目眉眼似清似媚,红唇线条分明似不经意的微微抿着,带着蛊惑的艳丽,越发衬得肌肤白净通透如玉似雪。乌发流泻肩头束成坠云髻,淡紫色的发带垂至肩后。腰系同色丝带,散散的束着白色的宫装广袖长裙,裙及膝处绣着团团盛开的菊花。长裙曳地,步履盈盈间似有流云之姿。
我道:“可以了。”
“夫人有心事。”
我浅浅一笑不答,虽说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样面对面的一刻,可是真到了需要见面的时候,依然有些心慌,不是害怕,是种接近不安的情感。
方才浞飏送我到帐篷门口,拉着我的手道:“先安顿下来,待会来接你去见见父王。”
浞炱,二十年前口口声声说爱我护我的男人,却是害我至深的元凶,你有负于我,泫汶是回来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