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尽头,神父在等候。
地毯两侧,密密地站了两排保镖。
当他们终于在神父面前站定,神父微微一笑,“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来宾的面前,是为了沈言先生和米初七小姐这对新人神圣的婚礼。这是上帝从创世起留下的一个宝贵财富,因此,不可随意进入,而要恭敬,严肃。”
说完,他打开手中精装的BIBLE,沈言眉头微微一皱,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奇怪,他下意识去拉初七的手,却终是晚了一步,一只手枪指在了初七眉心。
“妈咪——”身后的小虔小米被这情形吓住。
这呼喊抽紧了初七的心,她尽量放松,声音轻柔,“宝贝,别怕,爸爸会保护你们!”
两个小家伙早已经一人抱住了沈言一条腿,沈言见她受威胁,心中忧急,抱起儿子要交给保镖,“把小少爷抱回去!”
“不要——我要妈咪——”小米尖声大哭,抱紧沈言的脖子。
初七定了定神,竟然无比镇定,“沈言,听着,别人不能取代爹地妈咪,这个时候孩子需要你!你必须在儿子身边,必须!如果儿子有什么事,我找你算账!”
神父终于开口了,“你们一家人诉衷情诉完了没有?不把我的枪放在眼里?是不是想试试我的枪有没有子弹?”
“你想干什么?要钱?你说!放开我老婆!”沈言把两个孩子的头扭到后面,不想让孩子看见这丑恶的一面。
神父一声冷笑,“不,我只是奉命行事,请米小姐跟我走一趟,沈先生大可放心,我的主人承诺,只要米小姐肯合作,绝不会有生命之忧。”
沈言皱眉,虽然这一次求婚轰轰烈烈,但结婚的地点却人员相当简单,就是为了安全起见,所以一个宾客也没有,而且保镖已经数度向他承诺,万无一失!
没错!确实做得很漂亮,这教堂一只捣乱的蚊子也飞不进来,可保镖却忽略了一件事——神父。神父居然是假的!
沈言盯着神父握枪的手,冷道,“巫老头到底要怎样?你们需要人质?那抓我去,把我老婆放了!”
“你?”神父笑道,“你没有价值!我们主子说了,请米小姐或者两位小公子都可以,你们夫妇俩斟酌斟酌!”
说完,他的枪口顶着初七眉心,伸手一拉,将初七拉到他身边。
“不!我!我跟你们走!”初七忙道。
“很好!那么沈先生,告辞了!沈先生最好不要追来,我不敢保证我一紧张,枪是否会走火!”神父钳制着初七的胳膊,将她带出了教堂。
苦于初七在他手上,两侧的保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初七被带出了教堂。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挟持走却无能为力是世间最难受的事,沈言暴怒,吼了一句“我养着你们这些饭桶干什么!”之后,把儿子交给保镖,抽了保镖一支枪往外追去。
之前顾及儿子,不敢有任何举动,现在神父出了教堂,儿子相对安全,他才点了几个人,“你,你们两个,还有你,跟我来!其他人,立刻把小少爷送回家!”
“爸爸!papa!”小虔和小米害怕地叫他。
他回头,沉下心来做儿子的思想工作,“小虔小米,爸爸必须去找妈妈,你们跟着叔叔回家,爸爸很快就回来了!要听话,知道吗?”
“嗯!我们不怕!”小虔其实很害怕,可是他更担心妈妈。
“好!乖!”事不宜迟,沈言立刻带人冲出了教堂,教堂外守着的保镖一个个举着枪,也不敢乱动,而神父却已经快要跑到马路边上,不远处,一辆车飞速驶来,显然是来接应他的。
沈言知道,再不开枪就来不及了!
可是,他估计没有一个保镖敢开枪!毕竟初七就在他手里,他不再思索,对离自己最近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然后瞄准那人的右脚,开了枪……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虽然不是专业枪手,但人人都喜欢玩射击,加之对枪支本身感兴趣,所以,枪法堪称准。
枪响后,男人跪在了地上,手也松开。
初七瞅准时机狠踩了他一脚,拔足往回跑。
沈言又补了一枪,神父的枪掉落在地,他便和和保镖拼命跑向初七,意欲和她汇合。然而,此时,飞速驶来的车却已经到达,窗内伸出一只枪,“砰”的一声,初七的腿中弹,摔倒在地。
“七——”沈言痛吼,终是停止了继续前进,因为车内的枪随时会要了初七的命……
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人,从容走向初七,将她扶起,手中的枪指着初七的太阳穴,“我们一再表明,不会要她的命,不要逼我们!”那人一般嚼着口香糖一边说。
与此同时,教堂内传来小米的尖叫,“papa——”
初七听见这声音,顾不得自己脚伤,心都碎了,哭着呵斥沈言,“你快去看儿子!我没事!快去啊!”
痛楚在沈言眼中闪过,两难之下,稍稍权衡,目前这情况,要救下初七很难了,儿子可绝对不能再出事!
终是选择了转身,奔回教堂,教堂里,居然稳稳地站着巫老爷子,带着示威的微笑看着沈言。
原来小米是被这个人吓住了。
他从保镖手里接过孩子,小米趴在他胸口细声细气,“paap,这个爷爷好可怕,他要抱我,我不让……”
沈言紧了紧怀抱,低声劝慰,“别怕,papa在这,不用怕。”他看向另一边,小虔也缩在保镖怀里,看来受惊不小。
巫老爷子有恃无恐的样子,笑得如慈祥长者,“贤侄,成了家有了孩子就有牵挂了!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勇猛了吧?呵呵,这种心情,我深有体会!”说到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丝痛。
“你究竟想要怎样?明人不说暗话,搞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什么意义?”沈言平时至少表面还保持对巫老爷子的客套,现在爱妻被抓,他恨不得剥了眼前这人的皮。
“贤侄,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你老爸都不是我对手!”巫老爷子笑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挺喜欢初七这丫头,请她回去坐坐!陪我老人家聊聊,我很寂寞啊!本来我不想露面的,但是看这两个小娃娃实在可爱,所以忍不住出来抱抱他!怎么?没戴我送的佛珠?是嫌弃我的不好了?”
沈言的短发有些凌乱,少数几根垂落在额头,“老爷子,我们之间恩怨太多,但我也听说老爷子年轻时是响当当的人物,原来不过是欺负女人的孬种!”
巫老爷子听了笑得更怡然,“贤侄,我年纪大了,不再年轻气盛,激将法对我没用!老了,稍微动一动就累,回去和初七喝茶去了!贤侄再见!两位乖孙儿,跟爷爷再见!”说着竟然旁若无人地往外走。
“老爷子,我最后说一次,如果初七出了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你了解我的!”沈言说这话时,眼里涌出平日从未见过的阴毒,眼神狠辣而寒冷,旁边的保镖都没见过这样的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巫老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也许也是有所顾忌的,沈言,他了解……
“少爷,怎么不把他抓起来和夫人交换?”一个保镖看着巫老爷子形单影只的背影暗暗称奇,竟敢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沈言心情极度不好,脾气也大了许多,“用你的脑袋想想!他是寻常人吗?他敢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有恃无恐,抓了他?你看看是先抓到他还是先收到夫人的尸体,蠢材!”
他心中焦虑啊,巫老爷子一个人来这里分明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就算他有本事把老爷子给抓了,估计老爷子宁可在他面前自尽也不会把初七换给他,只是,他究竟要抓初七干什么呢?还有初七的枪伤,不知会不会找医生给她治......
保镖头儿挨了一顿吼,心情低落,没保护好夫人,更觉失职,低了头道歉,“少爷,对不起……”
沈言看了他一眼,叹道,“算了!这也怪不得你们,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没有周密无缝的,他们是铁了心了,就算你做得再完善,他们也会找到漏洞来钻,就算我今天不结婚,他们也会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抓到夫人,这个结,只有解开了才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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