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呀就少报怨了,谁让你是魔界的魔针侍姬呢,这活儿只能你干。”
“哈,阿清,你真是取笑我。唉,真是没天理了,我堂堂魔道圣君座下的魔针侍姬竟然在这给个小孩做衣服。”阿满自说着,阿清站在她旁边低头看说:“阿满,你怎么不管做什么,都爱绣这个魔樵藤啊?”
“因为圣君喜欢这个图案,所以我要把所有我做的衣服都绣上这个,穿上这个,就代表是魔界的人了。”
步轻罗又仔细的看了看,没错,就是魔樵藤,那是一种长在魔界里的树,它的树枝并不高,而是粗长,上面伏着一根细长的枝,枝上的叶子十分奇怪,是一个茎上长着三片叶子,而那叶子是通体的幽蓝,扭说那藤的根是一直延伸到魔界最下界的地荒之中,地荒,乃魔界最底这层,那里终年荒芜,混浊不堪还瞬息万变,即使是神到那里,都会耗掉元神,变成游魂。而魔樵藤常年吸地荒之中的浊气,诡异至极,又守在魔界边境,所以当年魔道圣君在世为害人界,天界众神都不敢妄自讨伐。
这男人的衣服,一定是魔煞穿的,可是如果是昨晚袭击玉雀宫的魔煞,不可能将衣服流落于此,难道是这宫中一直藏着魔界的人。
步轻罗想到这,感觉是想通了什么,可是想通一半,还是变得不通,总是感觉哪里不对。
她全神贯注的冥想着,有人的脚步声走到她身后,她才警觉到,猛然转过身,原来是花影重,她舒了一口的气。
“轻罗,这么晚你来这做什么?”花影重问着,视线落在她手上,惊讶的问:“你也是来这找线索的?这个不会就是吧?”
步轻罗点点头,把手中的袍子给他看,然后讲了满姑姑和魔樵藤的事,花影重看着手中的衣服,想了想说:“长公主的宫中难道一直藏着魔界的人,长公主难道不知道吗?”
“也许是知道了才会被灭口的吧。”步轻罗说着,然后又摇摇头说:“这件衣服衣料厚实,应该是一个多月前冷时穿的,也许这个人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
花影重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长公主回宫那天,她带回来的那个大箱子,里面很沉,当时我路过的时候,感觉有魔界的气息,和你身上的很相似,我就当成是你的了。”他说到这,手不由的握成拳说:“长公主把魔带回来?她为什么要带回来呢?是谁?”
步轻罗眼前一亮,说道:“会不会就是被我伤到的那个头发是褐色的那个魔煞,对,叫无心的。你记不记得,当时我们追去,只遇到一个,后来全京城搜查,也找不到他,也许,他一直就在你家的别院被长公主收留了。”
“长公主怎么可能收留一个魔煞。”花影重感觉这简直是在开玩笑,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可是,突然脑海中什么东西闪过,花影重呆住了,马上又打消了他的想法,不可能,世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步轻罗没注意到他瞬间的发呆,把手中的袍子一抖,顿时燃烧起来,她转手将它扔在一边对花影重说:“这也是有所收获,影重,该查的我都查过了,我们还是走吧。”
花影重点点头,两人没有说话,只是一起并肩向外走着,步轻罗的心中还是因为长公主的离去而悲戚着,一路上沉默不语,而花影重却心中另有隐情,一直在暗自思忖着。
走到分宫楼的地方,步轻罗突然站住脚问他:“说来奇怪,我没有找到昨天假传消息的那个太监,你呢?”
花影重也摇摇头说:“我也没找到,昨天也是着急,没有细看,今天盘查了一天,也没有结果,看来,有人布好了局。”
步轻罗叹口气,这个故意调开花影重的人,将他布结界的时间掌握的刚刚好,正好可以引魔煞进玉雀宫,又让她成为花影重不在场的证据,同时又引起了雨漓的误解,可谡是一箭双雕,如此缜密的阴谋会是谁。她抬头看向花影重,此时月光下,花影重也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也探询的看向她。
在两人对望时,分宫楼远处的一道宫门,暮雨漓愤然的看着那对相望的人,袍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脑海中回响起刚才在昭华宫时,扇儿回来说轻罗让他在皇后那多留几日。如若不是青蕊劝说他其中可能有误会,他怎么会半夜再准备回月阙宫,怎么会在此,撞见这两个人私会。愤然拂袖,暮雨漓转身向勤政殿走去。
按照大月国俗例,未嫁公主殉世,奠灵三日便要出殡。三日前玉雀宫的惨剧还萦绕在人们的心头,整座王宫仍浸在一片哀戚之中。因为是长公主的长辈,李太后与贤太妃,及皇族长辈没有参加送殡。
长公主出殡的仪式也是在礼部司侍的主持下进行,大月国孝帝暮雨漓亲率百官为长公主暮霜浓送葬。
春末与夏初的交替,广褒的太平城被笼在一片新绿的郁郁苍苍之中,丁香花的香气被风吹过,一阵阵的如波浪般从王宫漫延到城中再到城外,被风吹起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了那深黑色的棺木上。司侍的祭祀歌在空灵的毫无生气,倒像是在哭泣的唱着哀婉的乐章。
大月皇族的公主殉世是不能葬入皇陵,所以暮雨漓在城外为她选了一处墓陵,在司待的歌声中,长公主的棺木缓缓的送入了陵穴之中,她,是先帝的第一个女儿,也是先帝子女中唯一个独享宠爱数年的女儿,如今也坠入了无生的永眠。
人群中,传来莺莺的哭泣声,四公主暮云雪泣不成声,步轻罗与司徒青蕊左右护着,轻声安慰。暮雨漓面沉如水,紧皱着眉头默立一旁,视线紧盯着缓降的棺木。司徒丞相与众臣守立一边,虽然低着头,可司徒丞相还是忍不住向他的对面,昨夜刚赶回来的保稷王花屏楼,他与六子彩旭,七子影重站在一起,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不过司徒丞相能看出来,那故作无事的表情下,其实是一颗已经浮躁的心。
一阵马蹄声从山路上传来,打破了所有的宁静,公主下葬,怎有人敢冒然打扰,众人的视线寻着声音的方向转去,只一骑快马由山下急驶而来。马背上的人挥着马鞭,白色的披风在内中飞扬,马背上那清澈出尘的人,正是安陶王暮晨风。
马到近前,刚放慢迅速,暮晨风便从马背上跳下来,三步并成两步的奔向陵穴,带着哭腔的喊着:“大姐,大姐。”
宫人急忙拦住几乎冲入陵穴中的暮晨风,从来没有看过一直温润沉着的暮晨风竟然有这样失控的一面,也是,在众弟弟中,最疼爱大姐的,当属暮晨风。
“王爷,您别太激动啊,王爷!”宫人们拦着暮晨风,并且看向了皇帝,但暮雨漓没有任何表情。
暮云雪跨过去,扑到暮晨风的怀里哭着说:“三哥,大姐没了,大姐死的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