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勾起了唇角。
一如既往的温柔,那笑容仿佛是虚渺的,在她眼前一点点的灿烂起来。他摘下墨镜,一双黑眸,许久未见,竟如同深海,看不懂了,伸出一双修剪整齐的五指,“安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的确是好久。
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他没有任何消息的消失在视线,她像是一个追风的孩子,每天都买同一份报纸,看着同一个版面,等着同样的新闻,可是,他就像是从人间消失一样,没有人知晓他最后到底如何,只是网络上两年不曾停歇的爆料,今天有人说在纽约见到过他,明天就有人说他在日本看雪,后天巴黎就传来消息,说他在街头卖唱。这七百多天,她每天提心吊胆,关注着他,每次看到他的好消息都会扬起唇角,但是,当他真人站在面前,还是那么完好的时候,她却笑不出来了。
“只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大礼。”身后的助理跟上来给他擦衣服,他摆摆手,看着安安,“让她擦。”半玩笑半认真的把纸巾放在她手中,脸上的笑意却不知何时敛了,抿着嘴唇,细细的端详她。
已经不是那个连衣服都搭配不好的她了。
白色的紧身裙,在腰身有某品牌的logo,脖间戴着巴宝莉的丝巾,脚上裸色的高跟鞋,人也是精神多了,头发又长了,栗棕色的大卷随意的搭在两肩随着走动熠熠生辉,他的眼睛最后还是落在她脖颈上,那丝巾之后,他送的项链仍旧在旧处,散发着光芒。
她听他的话给他擦去衬衣上的咖啡,但是已经**一大片,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做不好。”
他却听出了不同的意味,“你做的不好么?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你让我看到了最好的你。”她在他面前,嗫喏如同孩童,却是说不出一句许久不见的问候,在心里积攒了许久的很多问题都问不出口,只能够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想要认真的记住这张清隽异常,英俊异常的脸。
助理在他耳边提醒,“莲少,时间到了,马上就要开会了。”
他这才握住她的手腕,“不要再擦了,我去开个会,有时间再约你,我们见个面吧。”他清清淡淡的笑容,就厮磨的安安心肺难过,仿佛是路人一样,多少的心里话都无从开口,最后只能默默的看着他走远,手里还攥着纸巾,他真的好了,他真的没事了。
精神奕奕,比起最后在报纸上见的面无血色的他好了不知几万倍,可是,与此同时能够准确的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客套礼貌的疏远。
这比任何的等待都来得伤人。
严柏乾站在玻璃门里,转身点了一支烟。
夹在指间,没有抽,只是看着它燃尽。
然后走出门去,进了会议室。
莲爵站在太阳底下,阳光四射镀出一圈光晕,听到了脚步声,就慢慢的开口,“我没有想到你当时和我说的,深爱的女人,竟然是安安。”
他脚步一顿,继而转到了会议室的大真皮椅子里面坐定,撑起下巴,眯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因为当时,她喜欢的人是你,而且,就算是现在,也是你,一直是你。”他无可奈何,也无法挽回,做的再多就是错的更多,他知道她不喜欢自己把她保护的这么好,她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是靠着自己上位,她想要自己去闯荡,可是娱乐圈的水这么深,他不敢放手,生怕一个松手,她就尸骨无存了。
“你的身体还好么?”他打量着莲爵的脊背,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多亏了那场意外,才让我有了时间休息,也有了时间治疗,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比走的时候要好很多了。”他那些年太拼了,为了家人,为了给他们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就算是到了那样一个地位,依旧是累死累活,拼命工作。
严柏乾翻着他的资料,“这两年,新人辈出,但是我还没有见过比你资质更好的,歌坛也是很久没有听到真正的音乐,都是一些商业音乐,做的我自己都厌烦。”可是,不做又怎么办,那些人都没有莲爵的本事,也没有莲爵的天赋,所以,不管多少天,莲爵的复出都像是深海的一颗炸弹,震颤着所有人的心。
莲爵似乎并没有在听,手指在玻璃窗上划出一个五瓣的小花。
他问他,“夏禹野真的从此没有出现?”
柏乾愣了愣,没有想到忽然提及那个人,“可不是,你们两个都抛下花笙了,那一年不知道伤了多少少女的心,连带着安安也是成天借着工作去忘记些什么。”
他定一定,扬唇,“我看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也很安心。”
走的这两年,什么都看淡了,曾经重视的名利,曾经在乎的声望,在失去之后,才发现并不是那么重要,这次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看看安安,然后把这一年的约给了结了,至于长远并没有深想。
“结婚了么?”就连严柏乾对于他这两年的消息也知之甚少,他摇摇头,“可忻想要结婚,但是我妈一直不同意,她一直说她最中意的儿媳应该是安安那样子的,夹在他们之间,我也很矛盾。”
严柏乾微微一笑。“还好你有可忻,不然和你竞争,我还是胜算不大的。”
莲爵用力的拍在他的肩膀,“人人皆知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现在只想要完成我的合约,其他的事情暂时不愿多想。”
走的时候,严柏乾说,有时间大家一起凑凑,这两年不见你,感觉你变了。
他扭头一笑,等我安排吧,这事迟早要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