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楚连云走后，程青舟捧着咖啡杯坐在窗台边上痛定思痛。前情敌的嗟来之食，吃，伤自尊；不吃，伤身。真是两难阿，两难。
不过马克思说过，任何革命都需要牺牲，能进‘天正’，小小的牺牲算得了什么，青舟喝光了手里的咖啡，揣好面试信打道回府。
回到住处，苏合意不知何时回来的，竟破天荒地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大白天的能看到她，十分惊悚。
找到了新工作，青舟喜洋洋。扭捏了一会，把情况给老实交待了。
苏合意听后强烈鄙视之，她这人最看不过第三者插足还小人得志的，她的个人观点是生为女人，从哪里跌倒就该从哪里爬起来，从谁手里被抢走男人就该从谁那抢回来。
于是拍着青舟的肩膀说：“去，把叶赞抢回来。”
怪就怪那天酒后失言，当着苏合意和林肖的面把楚叶两人的奸 情给坦白了，青舟皱着眉头看着她，很没志气的坚决摇头。
苏合意接着教育，“这世界上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青舟再摇头，“做第三者是人品问题，你自己刚才说的，我要以德服人。”
苏合意眼角一瞥，飞来一把眼刀子，“朽木不可雕，”她把杂志一合，伸伸腿脚准备回屋睡觉，临走时万分深奥的补了一句，“好吧，你帮了我一次，我做出好戏给你看。”
青舟看着她左扭右摆得身影，顿时云里雾里，心想，我帮她什么了，难道我做好了事没留名？
不过现在，任何一个疑惑都挡不住她对‘天正’的热情。
没进‘天正’门，先做‘天正’人。经验绝对是积累出来的，工作两年，她面试可算身经百战了。花了一晚上时间，查了所有有关‘天正’的资料，准备了一篇长长的讲稿，青舟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等待隔天的面试。
第二天，程青州准备充分上战场，但战场却没有热烈的回应她。
所谓的走后门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她这个面试，掐头算尾总共不到3分钟。递简历报家门，她一条大道直接通向人力资源部进行交接。也就是说，从下周一开始，她正式成为了‘天正’的一名律师。好吧，是‘天正’未来的律师。人和人真是王侯将相天差地别，楚莫的一句话，把她所有的麻烦全给省了。回想以前进‘大正’，光面试就面了三次，初试复试再复试，极尽变态之能事。一周下来，她足足轻了3斤，哪有现在这般顺当。
所以说，前情敌开的后门，那也是门，能进去的，就是好门。
激情高昂的摆了最后两天地毯，周一早上，程青舟正装上班。
‘天正’律师楼，位于A市繁华地带，四周高楼耸立，它如一把利剑直矗上天。box的造型，包豪斯的极简主义，点线面相结合所创造的内在和谐，钢筋水泥与整块玻璃的巧妙组合，营造出一种利落向上的氛围。
时间刚过8点，青舟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站在大楼面前，非常的紧张。她现在的职位仍然是助理，不过不是‘大正’的小助理，而是楚莫的个人助理。
这叫她怎么能不紧张，明明9点才上班，她整整早到了1小时。
在寒风中伫立了近30分钟，青舟随着大部队进了公司。
人力资源部的经理领着她做了简短的介绍，同事们各司其职，基本上没空闲来搭理她。楚莫去了B城，上班前三天，青舟坐在办公室里完全无所事事。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连八卦都特别的离谱。青舟由‘后门’而来，三天下来传什么的都有，全方位多角度，绝不放过一种任何可能性。
传她和楚莫关系暧昧，这青舟接受，怎么说人家也是年轻才俊。
但还有传她和楚莫那花心黑势老爸有染的，回头是想给楚莫当后妈。
这不但离谱，还让她愤怒，更让她想起不久以前和叶赞逛公园，一个卖花小女孩跑过来拉着叶赞的衣角说：“哥哥哥哥，给阿姨买束花吧。”
气的青舟当场就怒了，“我是他妈。”
谣言止于智者，在同事们还没变成智者前，青舟只能被谣传传来传去。作为一名空降兵，为今之计，就是忍。可是忍字头上有一把刀啊。
作为一名新人，她自然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所谓毛遂要自荐，在谣言愈演愈烈的第四天，她插着那把刀，自荐回来了一份工作。
整理资料，案卷归档。
这事简单，青舟笑眯眯的跟着楚莫的前助理来到资料室，那人手一抬，青舟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不远处，亭亭玉立着两大摞文件。
招不在老，管用就好。这是个下马威，绝对的。她这趟后门走的蹊跷，自己和楚莫非亲非故，不是正经八百的关系户，一上来就做了人家的个人助理，被排挤那也是人之常情。
资料室在6楼，青舟办实室在11楼，她分三批辗转把文件运到桌上。
那前助理姓刘，梳着一刀切的娃娃头，面无表情默默旁观。等青舟搬完了，她开始交代，“文件明天上班前必须输入电脑。”
青舟扛的上气不接下气，吞了吞口水说，“这么多，能不能缓一天。”
刘助理年纪远远看上去30出头，走近一看简直奔四，听青舟这么一说，她立马来了劲，舔了舔嘴唇开始滔滔不绝：“我们天正是大公司，你既然到了这，就该适应这里的工作节奏。你是新人，要多锻炼多磨练，想我当年刚进来时，上头交待的事从来没想过讨价还价，现在的年轻人……”这人讲话有个特点，围绕一个主题反复的阐述，等说痛快了才切入重点，“公司明天有个重要聚会，楚先生会回来。”言下之意，等楚莫回来，文件要拿给他过目。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她足足浪费了半小时。
刘助理语重心长后，翩然而去。
青舟坐在办公椅上，望文件兴叹。
望望文件是不会减少的，还是要动手。
青舟拿起第一份文件开始打字。
时间这东西非常的奇妙，基本上忙碌时，它健步如飞走的很快，空闲时，它一步三回头走的慢慢。
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少，天色越来越暗。
加班是常有的事，加班加到只剩她一个就比较特别。一转眼，已经深夜，青舟仍热坐在电脑前霹雳巴拉的打文件。
文件打到下半场，她基本上是high了，大冬天的撸着袖子，眼圈通红杀气腾腾，两只手敲的键盘震天响。
打完这份打那份，打完民事打刑事，打去月球坑里插红旗。
时间分分秒秒不停前进，到了12点文件完成了大半，周围静悄悄的十分安静，整层楼只有她办公室是亮着灯。
午夜12点，多敏感的字眼，鬼魅魍魉通常喜欢踩这点行动。青舟这人比较胆小，什么鬼啊怪啊，没有她不怕的。可这会儿她热火朝天全情投入，估计现在来个小鬼小怪，她能插着腰，吼一句，“一身正气！”
完工大约半夜3点，打车回家洗洗立马上床平躺，迷迷糊糊睡了三钟头，换了身行头洗脸上班。
青舟头重脚轻，轻飘飘进公司，楚莫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