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顿觉一阵紧张,他按捺了一下紧张的情绪,悄悄吩咐赵立道:“你带上所有的随从,一会儿护着林姑娘,尽快离开这里,记住,无论出现何种情况,都不许回头。”
“世子,可你……”赵立看出眼前的这个棕发男子武功自是很高,他深怕水溶一人对付不了他。
“不要多言!按我的话去做!”水溶低声又命令了一遍。随即对着那棕发男子展开一个无所畏惧的笑容道:“阁下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王族,不过一普通殷实之家的公子而已,如今是带舍妹去求医。还请兄台速速放行。”
在水溶与他说话的当口,雪雁则悄悄地往马车旁踱步,却冷不防被棕发男子一把抓了过来。雪雁吓得一机灵,但迅疾地就反映过来,劈手一招开门见山,双掌生风奔着他的面门而来。那棕发男子显然没有料到,眼中大露吃惊之色,眼见雪雁的手掌就要劈上他。
水溶一见暗自欣喜,这一招乃是他教给雪雁的狠厉招术,她也真是个练武的奇材,能在短短的几日内就运用得这么好!这一招若是让棕发男子中上,必得重伤。
但是,情势却完全出乎意料,几乎就在那一瞬间,那棕发男子就堪堪躲过她这一掌,并且转手之间就扣住了雪雁的脉门。脸上稍显钦佩之色道:“本以为中原的女子个个弱不经风呢!没想到你这小女子却是这般狠绝!真是失敬了。”
雪雁毫无惧色道:“你这臭男人,真是蛮不讲理!平白无故地扣住我们做什么?我家小姐急着去医病,你再不放行,可就是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水溶此刻甚是愧疚,雪雁与黛玉情同姐妹,她若有个闪失,定会让黛玉伤心欲绝。自己方才只想着黛玉的安慰,反而忽略了她。遂大喝道:“这位兄台,咱们堂堂男子汉岂可为难一个小女子?她也是护主心切,还请兄台高抬贵手放了她,有什么气只管朝我来!”
那棕发男子却并不生气,而是饶有兴味地看着雪雁道:“你这个小女子忠心护主,其情着实可嘉也!”
雪雁狠狠地瞪他一眼道:“还算你天良未泯,既然如此,你就速速放行!”
那棕发男子忽然大笑起来道:“一个丫头尚有如此姿色,不知你家小姐又该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在下若不一睹芳容,岂不是枉费了这许多的心思?”
一听这轻浮之语,水溶和雪雁简直气愤难当,水溶一个纵身飞将过来就是一招排山倒海。
棕发男子旋即放开雪雁,与水溶战在一起。
“还不快走!”水溶大喊一声。
话音刚落,雪雁就飞速地奔上马车,赵立略一迟疑一下,也即刻带着众随从一同飞身上马。
“来人哪,拦住这些人,不能让他们走脱!”那店主高声喊,随即呼啦啦冒出了十几个壮汉,个个如猛虎一样冲过来。马车过于负重,行得不快,不过片刻功夫就被这一群人围住了。
赵立怒喝一声道:“兄弟们,把本事都亮出来,狠狠地教训这群乌合之众。”话刚说完,双方就交战起来。
那两个随从一直紧随马车,不离左右。
黛玉知道已经发生了很大变故,她心里甚是担心,掀开窗帘不住地往外张望。雪雁护住黛玉道:“姑娘不必担心,世子武功高强,必会无虞。”
雪雁的话不能给黛玉丝毫的安慰,她忧心忡忡道:“溶哥哥为了我命都可以豁出去,我绝不能不顾他的生死就这样离去。”说到这里,黛玉突然不顾颠簸的马车,几步走到车厢前,一把掀开了车帘儿,朝那两个随从说道:“你们两个听着,现在就赶马回去。”
“林姑娘,世子可是吩咐下了,无论如何也要保证林姑娘的安全。”
“我让你们回去,听见没有?你们若是不听,我即刻就跳下车去!”黛玉说得分外坚决,由于车速快,马车颠簸得很厉害,她不得不紧紧抓住旁边的木桩。
两个随从见黛玉大有一不做二不休的阵势,也不敢不从,遂调转了马头往回驶去。
此刻双方人马战得正欢,那棕发男子的手下武功虽然不弱,但是到底比水溶的随从略逊一筹,再加上水溶的身先士卒,随从们拼出了全力,故而对方已渐落入招架之势。
黛玉的马车重新回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水溶和那棕发男子正斗得难分难解。雪雁一直紧紧抓住黛玉的手臂,黛玉还从未这般坚定过,她有心相劝,但自知也是无用之词。
黛玉紧蹙着远山般的绣眉,轻轻咬着朱唇,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溶哥哥不走,我便也不走。我生生死死也要跟溶哥哥在一起!”
“雪雁你不要下车了,我自己下去就行了!”黛玉站起身,如此说道。
“不!姑娘若是生生死死也要和世子在一起,那我就生生死死也和姑娘在一起!凭它什么刀山火海,我也义无反顾!”雪雁说得斩钉截铁。
黛玉赞许地望了雪雁一眼道:“好妹妹,别怕,看我如何智退这些顽寇。”
“快住手!”情急之下,这威严赫赫的声音竟然也能从黛玉这柔弱的身体发出来。
那棕发男子乍听这清脆的声音,就停下攻势。水溶心里一惊,忙转眼来看,不由哀叹一声道:“玉妹妹,你怎么回来了?”
黛玉音带哭腔道:“溶哥哥,你怎么忍心就这么撇下我?”
黛玉的这一声哭泣,简直哭碎了水溶的心,他不顾一切地奔过来,一把将黛玉抱在怀里道:“玉妹妹,你怎么这么傻?你如今身体中毒,切不可耽误了医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