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抬起泪眼,道:“溶哥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又岂能独活?又何必要医治体内的剧毒?”
那棕发男子本是西番国国王的三子——付烈觉如,这次他奉父王之命前来中原考察军情,为了遮人耳目,他们一行人都扮作了汉人模样。那家客栈的店主便是他们设在中原的一个探子。
朝阳奉水溶之命在密林之中探路,就与他们这一行人不期而遇。开始,朝阳和朝明并不在意,只以为他们就是路过之人。朝阳无意中和朝明说道:“咱们要快些翻过这座山,好给世子和林姑娘寻一家尚好的店房。”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付烈觉如觉得若是能抓住这个贵族,或许能问出更加有价值的情报,或者也可以抓住这个贵族,从而要挟暄朝。于是他就示意手下偷袭了朝阳和照明。结果朝明重伤,朝阳被俘。
朝阳心中惦念身后的水溶一行人,不知该如何警告他们,情急之下,便以一枚暗器打中付烈觉如手下的一匹马,从而使这匹马惊慌失措地飞奔起来。
付烈觉如也是个甚为机敏之人,见已经打草惊蛇,于是就决定将明斗改为暗算。转而退到山下的客店中,因这家店是下山后的唯一一家,他料到天色已暗,水溶一行人必定会投宿在此。只要在他们的饭菜中撒上蒙汗药,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让水溶一行人束手就擒。水溶一行进入客栈的时候,他躲在暗处偷窥,见一位身形婀娜,面罩轻纱的妙龄女子,不知怎地,他就被这个女子牢牢吸引住。那迫切地想见她一面的心里,便如那雨后的竹笋般破土而出,不可遏制。不料,水溶却是这般机敏,轻而易举地就粉碎了他的计划。他这才匆忙献身,出言相阻。
方才听到黛玉的呼唤,付烈觉如的心又莫名其妙地悸动起来,像着了魔一般地停了攻势。此时此刻,看到水溶和那女子泪眼对泪眼的模样,他的心底又起了酸涩。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在这几个时辰内,就让他曾经平静无澜的心里起了这么多的波纹。
“这位大哥,我们兄妹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愁。你何苦这么为难我们?”黛玉冷静地问着付烈觉如。
“我……”当黛玉正面与他说话时,他忽然间语塞了起来。
黛玉继续说道:“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说明你与我们并无冤仇,看你模样应该非是中原之人。暄朝素来与四方邻国友善相处,从不起争端。你今日若是执意为难我们,那我情愿就死在这里!实话告诉你,我们兄妹本都是暄朝的贵族,我们之死,当今天子必会追究,到时候恐怕就要与贵国大动干戈,燃起战火,到时候生灵涂炭,百姓受苦,这难道就是你希望的吗?”话音刚落,黛玉忽地摘下头上的玉簪,果决地指向自己的咽喉。
“玉妹妹,不要呀!”话音刚落,水溶已经飞身上前,与此同时,付烈觉如也快步欺身而过。想要夺下黛玉手中的玉簪。
“你要敢动我的玉妹妹,我就和你拼个鱼死网破!”水溶狠戾地一掌就劈了过来。付烈觉如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黛玉的身上,所以他根本就无法防备,这一掌堪堪击中了他的胸口。只觉得口中一咸,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少主!”正在与赵立打斗的几个男子都被惊住了,不约而同地地拥上前来。
“溶哥哥!不要再打了!”黛玉及时出声拦住了还想继续出拳的水溶。黛玉从付烈觉如那清澈怜惜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自己是毫无恶意的。她从心底觉得实在不该伤害他。
“玉妹妹,你没事吧?”水溶连忙退身回来护住黛玉。
付烈觉如只是呆呆看着黛玉的身影不语。忽然起了一阵微风,因黛玉方才匆忙间面纱一边的挂扣脱落,遂就被这微风吹了下来。一旁的雪雁连忙为黛玉罩好。但就在这一瞬间,黛玉那绝美且带着泪痕的脸庞还是落入了付烈觉如的眼里。那梨花带雨,芙蓉含露的倾城容颜瞬间就大大地震颤了他。
从没有想到这样个弱不禁风的绝色女子竟然是这般的刚烈,一瞬间,付烈觉如只是感到后悔莫及,这样一只美丽的奇葩竟然因为他的莽撞险些香消玉殒。
“打伤我们少主还想跑?弟兄们,拦住这伙人,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那店主气急败坏地喊道。
“都给我站住!谁也不许乱动!”付烈觉如强忍着胸口的灼痛吩咐道。
“溶哥哥,现下他们的首领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我们还是不要步步紧逼的好,现在倒是我们逃走的大好时机。”黛玉拉住水溶的衣袖,低声说道。
“好,我们这就走!”水溶点点头,打横抱起黛玉,快步上了马车。雪雁急忙跟上。其余人等也都利落地上了马。一行人飞奔而去。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水溶忽然想起了朝阳,遂对黛玉道:“我还有个兄弟被他们掳去了,我必须救他出来。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去追你们!”
黛玉眼露忧色,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溶哥哥,我绝不先走,我会在车上一直等着你回来!”
“世子,先不要回去,属下到是有一个好办法!”赵立及时拦住了意欲走回去的水溶。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水溶挑眉问道。赵立随即在水溶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水溶赞许地朝他点点头。即刻招呼自己的随从护着黛玉的马车离去了。
“这群狂徒,也太猖狂了!简直就不把咱们西番兄弟放在眼里了。少主,您能忍,我可不忍不了!弟兄们,有种就给我追上去!”那个托达名叫托达,此刻他再也忍不住,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