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走过来,谦恭问道:“世子殿下,方才主考官大人说在小组内,我们可以自由决定以何种方法决出胜出之人,敢问太子有何高见?”
面前这个人是兵部侍郎张同盛之子张千军,水溶素来不愿别人呼着自己的封号,更不愿以皇亲高位自居,遂朝他抱了抱拳道:“张兄客气了,水溶现下不过和众位一样,是个考生而已。还恳请张兄不要再呼我的封号。至于如何比法,众位一起商议,水溶无不遵从。”
本来张千军还觉得和水溶分在一组是大大的不幸,因昨日在家爹爹千叮咛万嘱咐,告诫他千万不要出风头,因这几日皇上已经暗地里授意几名重臣,北静王的长子武艺高强,学富五车,并精通兵法战术。早晚要委以重任,这召开的比武大会,不过是制造一个让水溶在众人面前露相的机会而已,所以若是不得已要和水溶比试时,千万要容让几分。听了父亲的告诫,张千军很是不悦,他学武多年,很想借这个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可却要甘当别人的绿叶。心中虽然不快,但却不得不依从父亲的话,父亲为官多年,虽也是屡立战功,但这官场却比战场更加凶险。为了家族的安宁,他只得服从。所以,便首先和水溶说出了这番话。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水溶却是这般的谦逊有礼,他心中徒增了几分好感。他的好胜心又居了上峰,遂忍不住说道:“既然水溶兄弟如此谦逊,那我们不如各凭本事,任意出招,一百回合为限,谁最后胜出,就去打擂如何?”
“好呀,好呀!”其他几位考生觉得此法既简洁又省时,都纷纷同意。
水溶便微笑着说道:“既然众位仁兄都认可,水溶自然赞同。”
“水兄,请恕我无礼,那我就先出招了!”张千军抱了抱拳,便朝水溶展开了攻势。
他使的是鹰拳,拳风凌烈,劲道凶悍。水溶微微侧身,一个玲珑跳,就避开了他强劲的攻势,接着使出鹤拳与之迎战。鹤拳以柔制胜。水溶此拳法乃是拙仙道长的真传,他拳法巧妙,不过十个回合,就以四两拨千斤的方法将对方的绝招一一解开。
张千军实在不愿相信,自己多年所学,只在十招之内就尽失了,他暗暗决定使出一个险招。将自己体内真气倒流,随即汇集到两掌之上,瞅准水溶的一个空门,便朝着他的面门攻了上去。此刻水溶方才仙鹤展翅的招式还没有收回,张千军就迅速攻了过来,他这一招因为真气倒流,其速度和力量之快,绝难抵挡。水溶也是一惊,就在张千军的双手即将触及到他的额头之时,他身形一蹲,使出移形换影之法,轻而易举地就到了张千军的身后。
“啊!”其他三名名考生皆大吃一惊,他们从张千军憋得红红的脸看出他让周身的真气倒流了,若是这一招攻水溶成功,他还可以迅速收势调整自己的气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水溶竟以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躲开了他的攻势,而且还来到张千军的身后,只要水溶在他身后轻轻一击,那他的周身武功就尽废。任何人对于张千军这种不光彩的进攻方式,都会在此时给他致命一击的。然而他们意料中的结局却没有看到,水溶不但没有攻打他,反而迅速地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阻止他气流逆转冲击五脏六腑。
那三人简直不敢相信水溶还这样以德报怨,皆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救人!”水溶一把扶住就要摔倒的张千军,大声叫着其他三人。
“世子,等等我们来了!”一个叫刘洋的考生为水溶的义举所感动,大踏步地走上来帮忙。
另一个叫宋石海的考生对那个叫杜康新的考生道:“世子为人如此高杰,实在令人钦佩,我们断不能袖手旁观。”
杜康新道:“仁兄说得是,我们这就也去帮忙!”
其他三名考生见水溶不顾自己大伤元气的也要救助张千军,一时佩服不已,便也纷纷上前帮忙。
水溶这几日经过安心的修养,体内的真气比较醇厚,故而给张千军治疗也是绰绰有余的,水溶的功力也是他们这些常人难以预料的,以这样一种功力,一会儿再去打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水溶只让他们帮忙扶住张千军的身体,主意还是靠自己来输送内力。
渐渐地,张千军的面色逐渐红润了起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光景,他的气息也均匀起来,除了觉得周身还有些乏力以外,竟与常人无异了。
“张兄,你觉得怎么样?”水溶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关切地问道。
张千军喘了口粗气,万分歉疚地望着水溶道:“水兄,我采用如此极端的手法来攻击你,你却不计前嫌,冒险对我施以营救,实在令张某无地自容呀!”说罢,他转过身来就要给水溶叩头。
水溶连忙搀扶住他道:“张兄,你大可不必这般客气。你家三代忠良,忠心耿耿地保护暄朝的江山,你方才令真气倒流,也不过是因为获胜心切罢了。”水溶这几日虽然闲居在家,却把满朝文武的家境已经人品都摸得清清楚楚。这个张千军的父亲张同盛,人品高洁,文韬武略,是暄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的儿子也继承了其父的优良遗传,一直想追随其父为国效力,怎奈姜氏一族一直把持着朝政,使得他一直报国无门。正因为张氏父子是这样忠诚的可用之人,而且他方才虽然令体内真气倒流,却不曾使出十分之力,想来只是想打败对手,却毫无伤人之意,故而水溶才毫不犹豫地对他施以援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