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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 玉清平

“夫人,东厢的少爷若是一直这么纵容下去,将来也是个问题啊。”见玉凝尘被气的喘息不已,浅眉带着些许气不过,出声怒嗔道。

玉凝尘微微缓了一会,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见拾翠带着报春和小周和一起走了进来,所有想说的话,便随着心底那一缕清风,吹散故去。

“刚才在外面看到如香了,她说东厢的夫人跟祁姨娘又因为什么吵了起来,奴婢就想着快些进来跟您说一声。”进了屋,拾翠跟报春微微冲玉凝尘施了施礼,拾翠示意报春将周和带到一边,这才轻声开口,面上带着几分,因为快走,而泛起的微红。

“这祁姨娘果然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吃教训,不把东厢搅个天翻地覆,她还不想罢手了?昨天让她抄的家规,她抄了?”玉凝尘神色冷了冷,微白的容颜透着几分,风雪过后,细碎的寒凉。

“据如香说是抄了,今天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奴婢到是没细问如香。”拾翠呐呐的应了句,见玉凝尘神色不好,不由紧张的低了低头。

她比不得浅眉,她只是玉凝尘嫁进周家后,周寒玉拨到正厢这里伺候的二等婢女,后来,还是因为她为人老实,嘴还算严实,这才被玉凝尘升为正厢一等婢女。

她与浅眉虽然同为正厢的一等婢女,可是,到底在玉凝尘身边的信任度不一样,有些话,浅眉说的,可是,拾翠却是半句,也不敢说。

“报春,你带着小少爷去简单洗洗,洗干净了,带到偏室睡个午觉,玩了一上午了,孩子也累了。”玉凝尘清秀的眉眼,微微恍了恍,之后,这才缓缓开口,心下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听了玉凝尘的话,报春冲她施了礼,这才牵着小周和向外走去,到底还是年经小,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打发小少爷去午睡呢,不过,夫人的决策,她也不敢质疑,只能带着几分茫然,迈着小步离开了厅室。

报春不明白,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少,而浅眉和拾翠心里却是明白的很,玉凝尘不过是想支开周和,不想他看到自己娘亲,带着几分狼狈的模样。

“浅眉,你去东厢把东厢夫人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至于祁姨娘,如此不安分,下个月的月钱都扣了,顺带跟她说,若是还敢这样没完没了的闹,别怪我不念情份,把她轰出去。”果然,报春离开没多一会,玉凝尘这才冷冷开口,眼角眉梢的寒意,冷得水寒生冰。

见此,浅眉也不敢多问,轻轻福了福身,便快步向外走去,拾翠见浅眉离开,忙上前一步,守在玉凝尘身边。

此时的玉凝尘已经恢复到之前的平静,她以前就不会为了周寒山的行径而难为自己,只是中间到底牵扯到自己的姐姐,不难为是不难为,可是,生不生气,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刚才看着小周和离开时,那怯懦的身影,她冰冷的心间,突然有一丝恍悟,自己一直以来,拼命护着玉清平,到底玉清平,有没有领自己的这份心意?若是不领,这么长久以来,这么疯狂的虐待自己,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她差了浅眉过去,将玉清平请过来,一个是因为那边正吵着,若是她不插手,怕是,吵一天也是她们。

而另一个是因为,她想知道,这几年来,自己那些未曾征求过玉清平意思的行为,玉清平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屑?还是感激?

之前还刮着强风的午后,风渐渐消散在那带着一点点毒,却带着几分惬意的阳光中,零零碎碎,不见痕迹。

一场狂风呼啸而过,也不知道院中的荼蘼花怎么样了,她总觉得今年的荼蘼花期长不了,亦如,周寒玉离开的那一年,荼蘼花便在一场春雨过后,全部凋谢,徒留一地残红,还有玉凝尘,满心的伤痕和唇角的唏嘘。

“妹妹找我过来,可是有事?”玉清平便在玉凝尘微微恍惚的一瞬间走了进来,带了一室温暖的阳光,还有空气中,细微的花香。冲着玉凝尘微微福身之后,这才带着一丝淡笑,立于她身前。

听了玉清平的话,玉凝尘敛了敛微恍的心思,静静的打量了下,站在自己面前,不过几日未见的姐姐。

精致的妆容,简洁的发髻,右边的头发似是无意般留下了一片,细细碎碎的挡在了玉清平昨夜受伤的额角上。

心纤如尘,清宁秀雅。恍惚间,玉凝尘好像看到了,多年以前,父亲曾给出了玉清平这样的评价,那时候,她还带着几分期待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甚至纯真的问道“父亲大人,那我呢,我又是什么?”

玉景箫的回答还回荡在心底,扣在玉凝尘心底不经意拔起的琴弦之上,闷闷的,重重的,发出一声低沉。

“妹妹怎么这样看着我?”见玉凝尘久久不开口,玉清平带着几分询问的看向了坐在自己身前,眉眼带着恍惚的妹妹,只是问完了,又带着几分自嘲的笑了笑,右手缓缓抬起,轻轻的抚摸了下,那刻意挡下来的头发。

昨夜东厢的事,若想瞒着玉凝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想自己的妹妹,已经病到如此的憔悴,还要天天为自己院里,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费神。

只是,刻意的隐瞒终还是瞒不过。

“只是觉得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姐姐又清瘦了不少,小周和又调皮了吧,不过他这会在我这里,却乖的很,你来之前,刚跟着我新派给他的婢女午睡去了。坐吧,姐姐,跟妹妹还讲这些虚礼。”玉凝尘敛了敛眉眼,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才淡淡的看了看站在玉清平身后的浅眉一眼,未再说话。

见此,浅眉忙上前一步,扶着玉清平,嘴里轻声念道“东厢夫人快过去坐,走了一路,委实辛苦了些。”

玉清平也不跟自己的妹妹再客气什么,在厅室软榻边上的绣凳上缓缓坐下,嘴角微微苦涩的笑意,似强风暴雨划过,总是透着几分苍凉的意味。

经久不散的是心底的悲苦,绵延不断的是眼角的晶莹。经年之后,玉清平心底还残留的,怕也只剩一分浅薄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