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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27 冰画的离开

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蕤娘现在进退都不是,报官吧,对鸾袖别苑名声不好,她也就是给马家打个下手,不是真正的老板,所以,这个主她作不了。不报吧,玉凝尘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纠结之下,到底还是华丽丽反应快,趁着玉凝尘不注意的瞬间,脚底摸油,偷偷跑去给马家报信去了。

浅眉看到华丽丽离开,本来想说什么,可是一转头,看到玉凝尘眉眼清浅,似乎明明看到了华丽丽的离开,可是却任由着她离开,什么话也没再说。浅眉心下便明白了几分,玉凝尘要的便是马家的人过来。

“要不,夫人去冰画姑娘房间休息会儿吧,这屋子实在不怎么吉利。”蕤娘看着玉凝尘不见起伏的眉眼,又顶着她那张带着微微扭曲的脸迎了上去,这么个时候,也只能将冰画搬出来了。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一名小姑娘急急的冲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不曾想,刚跑到蕤娘身前,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的蕤娘上前就是一巴掌,嘴里凶狠的骂道“好好的日子,说些什么不好,竟说些丧气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还要顺势上前,还好后面的几个姑娘及时抓住了她,不然玉凝尘还真好奇,她要怎么样撕了那位小姑娘的嘴。

“蕤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只是,今儿一早,奴婢进冰画姑娘房间伺候的时候,发现,姑娘屋里空空的,奴婢开始还以为,冰画姑娘是出去走走,许是一会就回来了。可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见冰画姑娘回来,奴婢就私自翻了冰画姑娘的东西,这才发现,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奴婢这才想着快点过来跟蕤娘汇报啊。”小姑娘委委屈屈的跪在那里,一顿一顿的,带着几分轻轻的抽泣,总算将话说明白。

只是,她这话不说还好,话音一落,蕤娘险些晕了过去,冰画如今虽然不及华丽丽给自己带来的效益高,可是,那些个带着点小文人思想的客人,更多的还是偏向冰画的,如今她这一逃跑,不是要彻底断了她鸾袖别苑半边财路吗?

一早上两件烦心事折磨着,蕤娘的耐心也磨得差不多了,本来还带着几分凶猛的的模样,正欲开口,好在她反应快,跟冰画交好的玉凝尘还在呢。蕤娘这一句若说的不中听了,还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呢。

想到这里,稳了稳气息,好半天才挣开扶着自己那几位姑娘的手,语气带着淡淡的柔和,可是在玉凝尘听来,却怎么都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还不快派人去寻,这冰画姑娘若是没了,看你们怎么跟东家交待。”

相比蕤娘的反应,玉凝尘只是面上现着缓不过神来的惊讶,心底却是淡淡的平静,冰画离开的心思,早在那次,她浅唱了一下午决别曲的时候,便明白了。

冰画是准备将凌似水装在心里,变成一个温暖一生的美梦,不管走多远,毕竟,在最好的年华,冰画曾经用心爱过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

可是,对冰画来说,虽然这种单相思的滋味折磨的她疼痛辗转,但她却一直甘之如饴。

这一点上,两个人有着太多的相似,凌似水于冰画,就好像周寒玉于玉凝尘是一样的,只是她比冰画幸福,因为她有一个正大光明想念的身份。

不管周寒玉如何的轮回转世,这一世,他的妻子便只有玉凝尘一个,只这一点,她就比冰画幸福。

虽然,周寒玉早早的就离开了自己,可是,至少玉凝尘的想念也是挂着周夫人,这样一个虽然虚无,但是却正大光明的身份,冰画所有的思念与柔情,不过就是缺少这样一个身份而已。

她肯放手,其实也是放过了自己,毕竟凌家不可能接受冰画,凌似水的心里也没有冰画,这一点,从一开始冰画就知道。

所以,这几年,疼,冰画一个人受着,爱,冰画也是一个人忍着。

对于凌似水,冰画不求一个结果,只是,想远远的凝望这份住在她心里的幸福,凌似水若安好,那么冰画的心底,也会涌起淡淡的知足。

因为深爱,所以,愿意放下一切,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如今凌家已经开始替凌似水安排亲事了,冰画自然也是听到了风声,她本就不属于岭南,只是某年的某一天,她在这里邂逅了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所以,眷恋着岭南,不愿意离开。

如今这一份美好,在岁月中慢慢变得支离破碎,所以,除了远走,冰画没有别的办法,来维护心底这一份美好。

冰画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在心里守护着她最想守护的那一个人,那一段岁月。

虽然冰画上次说她已经死心。可是,玉凝尘知道,心死了又怎么样,人还这样萧条的活着,那日复一日,逐渐加深的思念,便是一份永无休止的折磨。

亦如,她对周寒玉的心一般。

如水的岁月,便在时光的蹉跎中,逐渐冰冷下来,玉凝尘便站在岁月的一头,明明面前是一条触摸不到尽头的长路,可是,却还是硬下心来,顽强的行走。哪怕心已经在这漫长的路途中,被绝望沾染,可玉凝尘还是想坚持。

她只是想知道,她如此痛苦的走了这样长的一条道路,那么寒玉会不会在路的一头,微笑着等待。

她从未想过修来生,她只是想,若是有机会,今生可以,再见周寒玉一面。

所以,明明知道圆梦之术,不过是一场云烟之后的虚无罢了,她却还是如此决绝的选择了继续。

只因那里可以,真切的触摸到她的夫君。

所以,冰画的痛苦她能懂,又或者说,其实在骨子里,她与冰画,都是同一类人,她们固守着自己内心的坚持,不肯松手。

缓了缓心神,玉凝尘这才轻声问道,声音里的颤抖,连她自己都真切的感觉到了,可是却无能为力“冰画姑娘可是留下字条或是方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