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阿胡拉神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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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绝色倾城

鬼眼七说:“诗卿姑娘,如果我们有什么打搅之处,还要请你原谅。”

张思翰想,这粗野的老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柔情而细腻,但是面对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自己也难免心神摇摆,他说:“活已经干完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再会。”他抓着鬼眼七的脖子要走,但是老七压根没挪动脚步。

诗卿一笑,“你们两个真是古古怪怪,等一下不好吗?”

张思翰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这女子的脸蛋漂亮得要命,声音也同样充满魔力,听起来异常的舒服,如同自己发出的心声,他霍然转身,“有什么事吗?”

诗卿说:“没什么,我想问问你,你是耶鲁大学毕业的?”

“嗯。”

“大学是什么样子的?”

张思翰汗颜,“你没上过学?”

诗卿说:“没有,我的学习都是在家里完成的,不知道大学是什么样子,我也没有朋友,这些花就是我的朋友。”

鬼眼七愣愣地听着,他不相信,世界上还会有如此孤独的美女。张思翰奇怪地说:“那你是怎么完成学习的呢?”

诗卿说:“我没上过学,是私人老师传授我各种知识,教我英、法、德、意、日、印、伊语言,还有数学、语文、古文字、考古、动植物学、生物科技方面的知识,我还取得了六门学位。”

张思翰惊异地说:“那你为什么不上学?”

诗卿说:“爸爸不让我去,连我的老师也是经常更换,我不知道原因,我问过爸爸,他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很复杂,充满了陷阱和坏人,他不让我接触外面的世界,我的生活空间,也可以说是圈子很小很小。”

张思翰看见鬼眼七的眼神像万花筒一般变化,这小子刚泡上一个美女,不会这么快见异思迁吧。他说:“那你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吗?”

诗卿说:“是啊,爸爸不许我出去,其实也不怨他,我自己也有原因,我有一点孤僻的性格。”

张思翰说:“康老先生和你一样吗,有没有什么朋友?”话一出口,张思翰感觉自己很卑鄙,面对这个纯洁无瑕的小姑娘,自己是不是有点那个,他斜眼一瞧老七,鬼眼七把头别过去,仿佛在欣赏这些花草,其实是在说,老大,你这样打探情报,太不地道了。

诗卿问:“爸爸有一些神秘朋友,你认得爸爸的朋友吗?”

“没错。”张思翰说,“你爸爸的朋友里面,有一个穿皮衣的,像一条鱼,还有个印度人叫辛德,还有一些人,只是一面之缘,我叫不上名字。”其实他觉得“你爸爸”这个称呼有点怪怪的,康承艺的确有点老,但一点也不像诗卿的爸爸。

诗卿高兴起来,“你认识穿鱼皮衣的那个人吗,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不是爸爸的朋友,而是爸爸的属下。”

张思翰说:“嗯,我觉得也是,有一个浑身缠满布条的人,你见过吗?”

诗卿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他是做时装设计的吗,我对时装设计也有一手,还拿过新人时装奖呢,这件睡袍是我自己设计的,模仿圣罗兰的风格,你觉得怎么样?”

张思翰说:“很好。”他现在分不清楚这个丫头是百分百纯真,还是花言巧语的欺骗,总之他没法判断,宁愿相信这丫头说的都是实言。

鬼眼七说:“诗卿姑娘,你爸爸很喜欢古董嘛。”

诗卿说:“是呀,他喜欢考古,我听他说过,早年他曾到大漠去考古。”

鬼眼七又问:“你妈妈呢,你妈妈一定是个美丽而贤惠的女人,我们能不能拜访一下她老人家。”

诗卿微微一愣,说:“抱歉,我是个孤儿,爸爸是我的养父。”

张思翰心头一松,这个秘密总算是清楚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这个女孩还真是有点意思。

鬼眼七接着说:“这些花草都是有生命的,它们就是你的朋友。”

诗卿说:“我已经养它们很多年了,我在研究一个课题。”

张思翰问:“什么课题?”

诗卿笑道:“这是一个神秘的课题,不方便告诉你们。”

鬼眼七说:“好吧,我们也不方便打扰你,告辞了。”

诗卿却说:“你们问了很多的问题,我还没有问你们,这样做,不是很公平。”

张思翰说:“你想怎么样?”

诗卿说:“我在这里很闷,没什么人给我讲故事,听说你是考古学家,你来给我讲点好玩的事吧。”

张思翰犹豫了一下,鬼眼七说:“没问题。”

“那你们跟我来,到我的房间里去,我给你们弄点喝的。”诗卿说,她转身走出玻璃花房,快乐得像个公主,她对张思翰说:“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我从来还没有朋友呢,以前也有过几个,可是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可能我还有一点孩子气,他们喜欢的都是成熟的美女。”

张思翰心想,他们不会是被康承艺摘了脑袋吧。两个人走出后花园,来到一间正房,这是诗卿的房间,两扇雕花门,迎面一座十二美人图的屏风,后面有一张大桌,摆着文房四宝,一旁全部是书架,居然还有一台电脑,在一旁是陈列着玩具的多宝格,有很多洋娃娃,还有很多古玩,看来她的兴趣广泛,是用兴趣来打发寂寞的时光,不失为一种良策。

鬼眼七惊讶地说:“你这里好玩的东西还真不少。”

诗卿说:“你们随便看,我去给你们泡茶。”

张思翰故意走到床前,拾起一个玉如意说:“这个好。”

诗卿兴奋地说:“张思翰,你还是很有眼力嘛,那是爸爸的传家宝,叫我拿来玩的,名字叫七宝如意,传说是北宋名相文彦博留下的一个宝物,白玉花雕,镂空牡丹纹,加百子千孙图富贵吉祥纹饰。”

张思翰把玉如意在手中摩挲,上面有一丝血沁之色,足见有无数人曾经把玩过这只宝物。鬼眼七说:“你看看我这个。”他双手捧着一只葫芦瓶,那是件明代嘉靖时期的青花云龙纹罐,釉面用回青,深沉浓艳,青中带紫,图画精美绝伦。鬼眼七说:“据说,此葫芦是嘉靖皇帝装炼丹药用的。”

张思翰说:“这个倒不假,嘉靖皇帝信奉道教,喜欢长生不老之术,天天修炼长生不老的法术,除了炼丹就是祈祷,一辈子没干过别的。”

诗卿咯咯一笑,说:“这个是我从爸爸的丹房里偷来的,是他装丹药用的,他还没有发现呢。”

“丹房?”鬼眼七笑道,“你爸爸也玩炼丹那一套,这也能信。”

诗卿说:“不但笃信,还很痴迷呢。”

张思翰说:“康老先生倒是很有雅趣。”放下玉如意,抓起一个毛绒玩具熊,说:“我喜欢这个熊,它太可爱了。”

诗卿说:“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我还从没有送过朋友礼物呢,你们快来喝茶,这是我家的祖传秘制。”

鬼眼七看着熊的眼睛,说:“张思翰,你拣了个大便宜。”

张思翰倒没留心,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冷气,熊的眼睛竟然是一对价值连城的猫眼石!

张思翰把玩具熊放到床头,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夺人所爱。”

诗卿说:“你说的是猫眼石吧,传说猫眼石能够驱凶避祸,不知道真的假的,你不必在意,我家还有好多呢。”

张思翰越发对这个名字叫诗卿的女子,产生了神秘莫测的感觉,身为康承艺的养女,从小到大被精心地呵护着,平时深居简出,过着公主一样的奢侈生活,居然还天真得如同娃娃一样,究竟是诗卿沉浸在一种梦幻的童话里,还是自己被这种单纯的生活所吸引,向往此类隐居般的生活呢,无法回答。

诗卿端上来两杯茶,雪白的茶盏,精致的托盘,诗卿端起一杯,送到张思翰嘴边,“你尝尝,这是我家的秘制。”

张思翰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液体,浑浊而深沉,但是他没犹豫,一口干了,只觉得那种滋味无法形容,香醇这两字再好不过。鬼眼七也是一杯下肚,脸色顿时一亮,这不是茶,也不是酒,更不是某种果汁或者咖啡,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仿佛往日的疲惫与烦忧瞬间消散。

鬼眼七说:“这是什么东西,这样好喝。”

诗卿说:“是我家秘制茶。”

鬼眼七的眼睛望着空空的茶杯,仿佛恋恋不舍。诗卿笑着说:“这种秘制茶非常的珍贵,不是好朋友,我不轻易拿出来招待人。”

鬼眼七不好意思再要,转身走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古籍,线装手抄本的《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你还喜欢音乐?”

“古典音乐,是我的必修课程。”诗卿说,“爸爸非常重视这个,让我同时学习好几样古代乐器,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古代的女子要精于琴棋书画,还有女红也要做。”

张思翰说:“那你的生活应该很有意思。”

鬼眼七说:“是心无旁骛,所以才能样样精通,就像一块纯洁的宝石。”

张思翰知道老七说的是人,而诗卿也有些脸红,怪不好意思的。张思翰急忙转移话题,“你对历史和宗教也有兴趣吗?”

诗卿说:“只有一点点,一般女孩子喜欢历史和宗教的,其实都是很怪异的,不怎么讨人喜欢,爸爸曾让我研究一种古老的宗教,他说这个宗教是和我们息息相关的。”

张思翰和鬼眼七异口同声地说:“祆教?”

“没错。”诗卿快乐地说,“你们也知道这个吗,琐罗亚斯德创造了古老的琐罗亚斯德教,谱写了圣典《阿维斯塔》中的十七首颂歌,历史记载琐罗亚斯德教很早就传入中国,称为祆教,拜火教。在他七十七岁时,在巴克特里亚首府巴尔克城被害。《后汉书·西域传》上把那个城市叫做蓝氏城,如果这些记载是真的,那么拜火教的原创地在中亚草原的阿姆河流域,而并非是兴起于伊朗本土。”

张思翰忍不住问道:“阿胡拉神冠,你听说过吗?”

诗卿说:“你也知道阿胡拉神冠,但是好多人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觉得神冠是真实存在,但是我告诉你,神冠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上曾留下过蛛丝马迹。”

鬼眼七说:“是真的吗?”

诗卿跪坐在床上,好像是一尊女菩萨,庄严地说:“这就得问考古学家张思翰先生了。”

张思翰说:“我又不是百事通。”

诗卿咯咯一笑,“那好吧,我告诉你,有一根柱子,真品收藏在大英博物馆,复制品陈列在纽约联合国大厦,上面刻有楔形文字,张思翰,我问你,这是一根什么柱子?”

张思翰坐在一把椅子上,把玩着那本《九宫大成南北词宫谱》,说:“一八七九年,石柱在巴比伦废墟乌尔城(今伊拉克境内)出土,上面的铭文完好无损,被喻为人类最早的人权宪章,对不对?”

诗卿说:“你还真行,但你知道这篇宪章的出处和它的意思吗?”

张思翰说:“好像是一篇加冕演说,是吗?”

诗卿说:“正是,公元前539年,波斯大军进入巴比伦城,居鲁士国王发表了一篇著名的加冕演说,就是柱子上的铭文,在演说辞中,他提到了很多神祇,但在把皇冠戴到头上时,他说,是在阿胡拉·马兹达的帮助下戴上神冠的,我对那种翻译有些异议。”

“什么异议?”鬼眼七问。

诗卿说:“应该这样翻译,居鲁士国王戴上的是阿胡拉神冠。”

张思翰一愣,“你想证明阿胡拉神冠的确存在?”

诗卿说:“没错,即使是我的理解有误,关于神冠的传说,还有一段更为经典的历史。”

张思翰说:“哪一段历史?”

诗卿说:“大流士和亚历山大的战争,在伊朗贝希斯登城有一片摩崖石刻,名字叫做《贝希斯登铭文》,里面记载了大流士宣传自己是权力神授,而波斯帝国是阿胡拉·马兹达的恩赐。”

张思翰说:“大流士和亚历山大大帝的战争,是历史上最经典的以少胜多之战,波斯帝国虽然强大,但是在连年征战中损耗了国力,大流士临阵指挥不当,最终导致国破人亡。”

诗卿说:“亚历山大大帝最痛恨的就是琐罗亚斯德教,他熄灭圣火,捣毁圣坛,杀死信徒,焚毁圣典《阿维斯塔》,但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是,当亚历山大大帝得到大流士头上的神冠后,却没有将神冠销毁,而是秘密地收藏起来,流传后世。”

张思翰说:“这有历史记载吗?”

诗卿说:“好像没有,这段故事是爸爸亲口告诉我的,后来,亚里力大大帝死后,公元224年,祆教在伊朗达到了鼎盛时期,但是很快就衰落下去,有些人逃亡了,他们的后裔称为帕西人,但是阿胡拉神冠的故事则悄悄淹没,当年亚历山大大帝是不是为了神冠而攻打波斯帝国,现在已经没人知道。”

鬼眼七说:“这也是你爸爸说的?”

诗卿说:“是,爸爸说,在祆教最动荡的年代,一群守护神冠的新祆教信徒,带着神冠秘密流落到了中原。”

张思翰说:“神冠后来被一位大人物得到,他的名字叫安禄山,对吗?”

诗卿说:“是的,起初,这些信徒以为依靠安禄山的势力,可以将衰弱的祆教发扬光地,但是后来,他们才发现,安禄山不过是狼子野心,想利用祆教叛乱,但是这个时候天下动荡,局势已经无法挽回,想找回神冠有些不太可能,而且安史集团内部混乱,好像是应验了附着在神冠上的诅咒,开始自相残杀!”

鬼眼七说:“等一下,有一点我没明白,假如亚历山大大帝为得到神冠而进攻波斯,难道他就是想得到这样一个诅咒,这人不是有病吗?”

张思翰说:“唯一的解释就是,神冠的真正秘密被隐藏起来了,覆盖在上面的是恶毒的诅咒,这样,神冠就成了灾难的象征,每个人都会敬而远之,不再会想贪婪地拥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