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来成风尘仆仆,刚进房门,牛二虎不等师来成开口,怒不可遏地骂道:“师来成,你个狗杂种,敢给我姓牛的下套,玩心眼耍花招,弟兄们先给他点颜色看看。”师来成知道受骗,心中又因牛二虎放走扬子,亦在大火,霎见牛二虎、铜车马五、六个人一拥而上,见势不妙,吃亏在即,大声喝道:“上!”手下两个弟兄,猛然抽出腰间钢丝鞭,上下舞动,水泄不通。牛二虎猝不及防,脸上早被抽得皮开肉绽,亦是破了相貌。师来成趁势拔出腰间匕首,刺伤牛二虎。铜车马急忙上前救护,肋间亦吃师来成一刀。
一场恶战,不可开交。李安趁机,跑出房门。牛二虎大喊:“别让那个做婊子的跑了。”院中有人赶快追出门去,追了好远,亦未追见。
毕竟师来成一方人少,难以长时抵挡,边打边退,又遭院中几人棍棒,重伤而逃。狗咬狗,两嘴毛,真是两败俱伤之战。
4
你说李安逃出门去,到了哪里?原来李安出了院落大门,慌不择路,不到十米,一脚踩空,不知从何跌落。只觉重重摔下,没了知觉。直到第二天中午,天光大亮,李安呻吟着清醒过来,身边又湿又臭,发现自己掉下一个菜窖,躺在烂菜之中。李安未敢妄动,听了一下动静,没有发现任何声响。可是大事不好,李安突然发现,身边蜿蜒盘曲一蛇,锨把见粗,顿时吓得魂不守舍,灵魄出窍。真是可恨,那蛇慢慢游移,从李安胸前滑过。李安只得凝神定气,微目斜视,任其爬行。然而那蛇不远不离,就在李安身边闲散,故意威吓李安。李安无奈,非得抛却恐惧,暗聚扼杀心气,捕灭那蛇。于是咬紧牙关,作好准备,只待那蛇移近手边。为保成功,李安放弃两次有利时机,只等万无一失那次。可是那蛇似乎有察,不给李安丝毫机会。李安知道万万不可心急,必须耐心静等。谁知那蛇更具耐心,盘身修炼,仿佛要打千年禅坐。李安当然无力抗?,空耗生命,于是毅然决然,远程攻击。说时迟,那时快:李安猛一翻身,果敢伸手,不偏不倚,正中蛇颈攥住。那蛇顿时张口,通躯翻腾,甩得污秽飞溅。李安狠狠扼住蛇颈,不敢松劲,可是费了好大工夫不见蛇死。李安灵机一动,捡起身边半段枯枝,用力插进蛇喉,任其吞吐不得。然后轻轻放下,安心道声:“谢谢——承让了!”随它独自狂舞表演……
威胁一经扫除,李安这才用尽全身气力,顺着菜窖两壁土眼,爬了上来。死里逃生,沿着地埂行了四里多远,才见一个农妇。农妇大惊,问道:“哪里来的?做啥?”李安道:“遭人劫持,差点丢了性命,不知此为何地?”农妇道:“云台庄。”李安求道:“能否给家里通报一声?”农妇道:“前边巷口,就是我家,家中有电话,一同过去就打。”李安道:“实在已经不能行动。”农妇便将李安背了过去。李安便给扬子打个电话,让扬子赶快打车来接。
扬子即刻打车,来云台庄接李安。一见李安浑身是血,伤痕累累,惨不忍睹,失声痛哭,心都碎了。
以后,扬子有首《迁怒于天》,转释心痛:
怨天恨地,纵恶多端。乾坤万里浩荡,难容一女身栖。
颠是倒非,任恶嚣张。残酷歹人猖狂,可怜柔骨心伤。
李安道:“暂别哭泣,先弄盆水来,洗了脸上血迹,回去再说。”那农妇打来热水,帮忙擦拭,亦陪扬子流泪。李安挣出一丝笑意,宽慰道:“哪像姐姐的妹妹?坚强些让姐姐看一下!”扬子不但不能止泪,反而大哭起来。李安道:“扶我上车,赶快回去。”扬子给农妇放下一千元钱,作为酬谢。
到了市区,李安让扬子收拾了住处东西,又行住进西京国贸宾馆。当然李安知道,现在西京国贸宾馆倒是安全。扬子这才慢慢剪去李安身上的衣服,轻轻擦洗一番。很觉伤势严重,怕有意外,于是就近安排,住院医治。休养一日,李安稍觉精神,便将如何遭打,险些丧命,以及怎样离间牛二虎和师来成火并,相互残杀,出了恶气,一一说了一遍。
扬子有首《虎口脱险》,盛赞李安智勇:
一虎凶残,孤女遇险,利齿已刺喉。求生欲望,人之本能。若要逃生脱险,非得智勇双全,斗气冲天。绝绝妙妙,这女巾帼英豪,离间虎豹。恶魔相争,两败俱伤,容伊小憩梦香。
李安叹气,接着道:“看来姐姐不得不离开西安了。”扬子道:“其实姐姐早应离开西安了,只是怜惜妹妹才留在西安,将后姐姐走到哪里,姿儿就跟到哪里。”李安知道扬子基础就在西安,与西安有着不解之缘,一旦离开西安便会失去了生存根本,于是,再亦不提离开西安之话了。
将近十日,李安渐觉康复,出院回到宾馆去住。又与扬子重新商定今后联络方式,以备不测。
5
再说那晚,牛二虎、师来成,受了李安离间,各有损伤,亦是各自住院,忍痛疗伤。师来成伤势亦是不轻,左臂两处骨折,非得过了百日,才能愈合。因此,对于李安,亦是恨之入骨。心中想:反正已经拿了牛二虎十万元,占了他的便宜,也不靠他报仇了。待伤愈合,寻着机会,亲手将李安、扬子一锅端去,远走高飞得了。
不足两月,师来成匆忙出院。胳膊上打着石膏,吊着绷带,绝像战败的伤兵。又怕牛二虎、铜车马一帮报复,随身携带炸药、刀具,时刻准备与其玩命。然后,故伎重演,又让谢文娜跟踪扬子,企图一次搞掉李安、扬子二人。不过这次,师来成失算了。李安、扬子有了新的约会方式,而且绝对谨慎。要去哪里,两人先将地点约好,李安先到等待。然后,扬子单行打车,或者中途改乘,确定安全,再行到达。谢文娜每每被甩,师来成没了着法。
不过,世事亦有凑巧。正是八月十日,扬子出门整整一年之日。李安与扬子约好,于君来顺饭庄共餐。二人按照约定方式见面,一切顺当。可是君来顺饭庄就在师来成新租住房附近,正巧,师来成亦信“君来顺”之名,图个吉利,来此饭庄进餐。刚一进门,眼前二人,让他惊讶不已,正是刚才所说,李安、扬子于此吃饭。师来成狡猾如狐,不动一丝声色,静静退出。
师来成退出君来顺饭庄,四下张望一下,立即躲于暗处。给谢文娜打个电话,道:“赶快将床下鞋盒中那个绿色塑料块拿来,千万不要乱摁,最好找个啥东西包一下。”谢文娜接了电话,拉出床下鞋盒,找到师来成说的那个绿色塑料块,烟盒大小,以前从未见过,亦不知什么东西。于是,装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塞到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来找师来成。
不到十分钟,谢文娜到了,将东西从提包里掏出交于师来成。师来成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那个绿色塑料块,从上面抠下一个打火机般的东西,谨慎握于手中,又将那个绿色塑料块摆弄几下,再行装于黑色塑料袋里,交给谢文娜,让谢文娜想办法放到李安、扬子身边,然后出来就行了。谢文娜欲问是何东西,师来成推一把谢文娜道:“快去,回来你就知道了。”
谢文娜进了君来顺饭庄,认得就是天天跟踪的白衣女孩,故意叫盘炒面,坐于李安、扬子同桌对面等待。然后将手提包放于桌上,拿出黑色塑料袋,不经意地放在提包旁边,静听李安、扬子细细说笑。
谢文娜得到炒面,匆匆吃了一些,提包便走。扬子发现谢文娜遗忘东西,随即拿起那个黑色塑料袋,转身提醒道:“大姐,你的东西丢下了。”谢文娜无奈地接过,说声“谢谢”重新塞进自己的包里,走出饭庄。
扬子刚刚坐稳,继续开吃。只听门外突然一声巨响,震得房顶掉灰。窗子上,一大块玻璃破落下来,哗啦啦碎裂于地。门外,不停地传来惊呼之声。不知发生何事,扬子、李安本能地捂着耳朵,随着饭庄里的人们出门察看,才知道刚才坐在对面吃饭的那个女人,肢体残缺,躺在地上,汩汩流血。李安马上意识到这个爆炸,是冲自己和扬子而来,一把拽着扬子打车而去。
扬子有首《殊途吟》,感悟善恶归宿:
生死一线,恶必早亡。血肉横飞为哪般?只因戕人终戕己。命赴黄泉。
阴阳两界,善必寿考。安然无恙缘何由?却是善人即善己。寿比南山。
现场,一时围将多人。饭庄老板好心,扯下一块门帘,遮掩了谢文娜残体。
适才,谢文娜拿的那个绿色塑料块,本是一枚超强遥控炸弹。是师来成购来,准备紧急时与牛二虎一伙同归于尽的。先才,突然发现李安、扬子二人同在一起,真是天赐良机。师来成报仇心切,临时起意,不计后果,仓促行事,企图炸死李安与扬子,以雪心头之恨。谢文娜不知所拿是爆炸之物,更不知师来成杀人企图。一无准备,二无经验,投放不成,重新拿回。
谢文娜进了君来顺饭庄,师来成位于不远,暗暗等候,恨不得谢文娜及早出来,按下手中遥控器,将李安、扬子炸为肉酱,凭白免费送给饭庄几块馅肉。两只眼珠好似固定一般,注视着饭庄门口。谢文娜出门,师来成心情迫切,不加思考,错误认为谢文娜已将炸弹安放妥当。又见谢文娜直奔自己而来,惟恐引起他人注意,坏了大事。恶念驱使,穷凶极恶,狠狠按下遥控器。一声巨响,却将谢文娜炸得血肉横飞。可怜谢文娜,为了钱财,跟随师来成作恶,害得李安惨遭毒手,险些丧命。这次鬼使神差,阴差阳错,又被师来成炸为残肢断体,送归自然,确属自找!
眼前情景,让师来成大出所料,知道仓促行事,炸错目标,只得心惊肉跳,逃离现场。
师来成逃回住地,心神不宁。怨天恨地,故意与己作对,致己误杀自方,真乃腹中藏刀,痛于心间。独自思量,现在手上已有人命,死刑迟早将至。杀一人是死,杀两人是死,杀三人还是死,不妨将扬子、李安、牛二虎、铜车马、程姝丽一个个杀尽了,泄去心中仇恨,然后,结果自己了事。
人一旦精神颓废,灵魂扭曲,思想变态,与社会为敌,将会潜在万分的危险,随时都会发生血案。眼下,师来成正是如此,失去理智,甘做亡命之徒。想尽办法,从黑道上买得一枝仿真六四式手枪,伺机杀人。而且纠集弟兄,盗抢财物,蓄积势力,短时内便与牛二虎可以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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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出门,一年将余,忆起离家之事,暗自伤悲。心中过分思念妈妈,可能妈妈己经回家,给家中打个电话,或许可以听到她的声音。扬子犹豫再三,毅然拨通家中电话,一听便知,就是爸爸颤抖的声音。扬子不敢作声,泪如雨下,直到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声音……